他非要送我禮物(1 / 2)
考爾比先生幫我洗漱,幫我穿好看的裙子和小皮靴,還把我長長的頭發梳的整整齊齊,他一直試圖擺弄浴室牆上的鏡子,想讓它們能完整的把我照出來,原本應該可以的,但考爾比先生貌似把它捶的太碎了。
那些鏡子碎片映照出無數個斷斷續續的我,看上去莫名有些恐怖。
在我扒著浴缸,一邊盡力不讓自己滑進去一邊探頭去喝裡麵的水時,考爾比先生終於遺憾的放棄了。
他帶我離開了三層樓房,庭院,還穿過很多長長的走廊,一路上步伐很急,也扣的我很緊。
「……考爾比先生,您又弄斷我肋骨了。」
「啊……對不起,辛迪……嗯,我有些緊張呢。」
雖然他這麼說的,但他臉上卻裂開了笑容,興奮的臉部肌肉都開始扭曲著哆嗦起來。
他借給我氣。
還抽空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我。
無比期待又無比贊嘆的說道,
「辛迪,等到了地方,你要好好回答先生的話,他問什麼,你就說什麼,不要撒謊,也不要打啞謎……啊,好吧,那好像也不是什麼啞謎,嘿嘿哈哈……總之,辛迪,你一定誠實的回答先生的任何問題,是任何問題哦。」
「哦。」
「太好了……就這樣……嘿嘿嘿……真期待啊……真期待啊……辛迪辛迪……嘿嘿哈哈哈哈……」
考爾比先生變得有些可怕。
我就縮著腦袋一聲也不敢吭,也不太敢看他。
幸好我們剩下的路也不遠了。
有人在那裡我們。
是那個之前把衣服給我的金發男。
「hi~修~」
考爾比先生臉上的微笑更加燦爛了,隔著很遠便和他打招呼,金發男麵無表情,目不斜視,直接轉身在前麵帶路,就算考爾比先生一直心情很好的和他搭話,金發男也不理他。
我們推門進去的房子就在藍發炸成一片廢墟的不遠地方,是原先那座最大最漂亮的副樓,無論是地板牆壁天花板還是裝飾都非常美麗,但金發男剛推開門不久,我就沒怎麼有心思欣賞它們了……
「……辛迪,你耳朵怎麼了?」
考爾比先生看我揉著耳朵,把臉都憋紅了,便問了我一下,他樣子現在看上去變正常點了,但我回答完他我耳朵被吵的有些痛後,他愣怔了片刻,歪頭聽了一會兒,神色又慢慢變得有些可怕了。
我想鬆開他的手。
但考爾比先生握的越來越緊了。
從進門開始他就放下我,讓我自己走路,但現在又想重新把我抱起來。
金發男敏銳的感知到了他把我手腕捏斷,就有些不耐又有些厭煩的瞥過來警告的一眼。
考爾比先生勉強忍耐住了。
他臉紅紅的送我進去。
和金發男一起把我送到他們麵前去。
「你好,辛迪,我是艾伯特。」
那個站在最中央的男人非常親切跟我打了招呼,他向我招手,想讓我再靠近他一點。
我看了他兩眼,並不太想過去,就隻是抓緊了考爾比先生的手和衣服,小聲跟他打了招呼。
「你好,艾伯特,我是辛迪。」
他們看著我莫名沉默。
考爾比先生額上流下一滴冷汗,他神經兮兮的伸出手掐住了我的後脖頸,所有異常的神色收斂了,表情看上去怪尷尬的,
「呃……先生……」
「哦,沒什麼,放開她吧,考爾比。」
艾伯特目光閃了閃,僵在半空中的右手又重新向我招了招,再次示意讓我靠近點,
「過來點,辛迪。」
我歪頭看了看考爾比先生,考爾比先生不看我,我又看了看去艾伯特身後站著的金發男,他目光冰冷的盯我,在我跟艾伯特打招呼的時候,他的念就開始湧動想要戳/穿我。
我沒動彈。
考爾比先生先是暗暗踢了我一腳,才硬掙脫了我的手,頭也不回的開門離去了。
我眼巴巴的瞅著他背影都消失不見,才不情不願,磨磨唧唧過去站在了艾伯特的麵前,但還是不太敢抬頭。
……因為他們還在盯著我……
「放鬆點。」
艾伯特用右手扌莫了扌莫了我的頭,動作很溫柔,但他的手指非常枯瘦,指甲尖銳,從我頭發裡穿/插像是樹枝在刮我的頭皮,一點也不舒服。
他牽著我的手坐下了,還讓我靠在他懷裡吃了個蘋果,等我把蒂核都貪婪的啃掉,又問我想不想再來一個。
我說「好的,謝謝。」
他就等我一口半個啃完了那一盤子五個蘋果。
我還是接個蒂核也沒吐。
艾伯特問我味道怎麼樣。
我說挺好的,又猶豫的瞥了他兩眼,扭捏著問他還能不能再來一盤。
艾伯特沒說話,
不過他身後另一側,那個曾經把藍發拖走,自我進屋開始就把我當做空氣,看都沒看我的男人突然轉頭望向了大佬,渾身氣流蠢蠢欲動。
「可以先讓我教育一下嗎?」
那男人問他。
「嗯……」
「……其實我突然也不是很想吃了。」
我插/了一嘴。
「嗯……這樣啊。」
見我這麼識相。
艾伯特就慢吞吞補上後半句。
那男人就又把邁出的步子給縮回去了。
「唔,所以辛迪,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你神奇的小能力了嗎?」
艾伯特一邊拿出手絹幫我擦嘴角的汁水殘渣,一邊很有禮貌的問了我,
「聽說你可以剝奪別人的念?」
「這個……如果對方同意的話……」
「啊,這樣啊,但是考爾比說用念攻擊你的話你也會剝奪他們的念呢,是這樣嗎,辛迪?」
「……嗯……您是要群毆我了嗎?」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那兩個人好像很想揍我。」
「哦,放鬆點,我不會讓他們這麼做的。放鬆點,辛迪,我叫你來,隻是有事情要拜托你而已。」
艾伯特又抬手扌莫了扌莫我的頭,見我還是訥訥的,就有些親密的捏了捏我的臉,抬手招呼氣勢最凶巴巴的金發男再去端點水果來。
「除了蘋果,你還有什麼想吃的嗎?」
「都……都行。」
艾伯特就特意要他多帶點不一樣的水果來。
金發男看了我一眼,聽話的去了。
等他的時候,艾伯特和我拉了一些家常,說實話我一點也沒在他身上看到任何對此感興趣的樣子,但既然他都不動聲色的裝出來了,還很耐心的詢問我,我就跟他講了一遍我的流星街歷險記。
「你是從外邊來的?」
我已經開始把我和考爾比先生,藍發的相知相遇描繪的栩栩如生了,但他好像還是不太感興趣的樣子,也不再拖著下巴傾聽,突然很直接的打斷了我的話。
「……嗯。」
艾伯特便又順著我的回答,問我是誰帶我來的,還想打探一下我之前的過往。
我仔細斟酌了一會,便告訴他我不太想跟他說,反正他會更不敢興趣,我也就更不想再白費力氣。
「而且艾伯特,如果說個不停,我嗓子會有點痛哦。」
「……」
艾伯特的目光有那麼一瞬間變得像那個男人一樣陰冷,好像很想揍我,但他又瞬間憋住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我不是一直在耐心聽你講嗎,辛迪,無論是你的過往,你在這邊的經歷,還是你本身,我都非常感興趣。」
「呃……您撒謊。」
他不說話了。
還一下子把我一大撮頭發給揪斷了。
金發男端著盤子回來了。
他敏銳察覺到了我們之間開始變古怪的氛圍,便又默默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不過動作沒停,他還是把盤子放在了我們旁邊桌子上。
「……我能稍微教育她一下嗎?」
過了會,那個男人又問了艾伯特。
這次艾伯特一時沒有表態。他隻是收回了搭在我身上的手,靜靜的看著我,思考著,又有些猶豫。
從察覺到金發男拿了什麼東西過來,我就有些坐不住了,但見他們的氣都慢慢長出了尖刺,我就有些艱難的把目光從果盤上收回來,小聲問他們能不能在教育我前先讓我先嘗嘗盤子最上邊那個深紫紅色果子。
艾伯特愣了下,問我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我被另外兩人目光搞得心裡七上八下的,就老實告訴他因為比起別的,它熟過頭了,看上去比蘋果要甜。
「……」
艾伯特沉默半響,不僅好心的讓我吃了那個果子,還把那盤都推給了我,又變得格外耐心起來。
他等我把盤子裡的水珠也舔乾淨,才放棄了虛與委蛇,直截了當的開口問我能不能把他身上的念給剝奪。
「呃,請問您說的是哪一個呢?」
「啊……原來你注意到了啊。」
艾伯特變得有些高興。
我沒忍住瞥了他一眼,覺得他講話怪怪的,誰能注意不到呢,畢竟我進屋時候就聽到他身上另一個它在尖叫了。那聲音真的是太吵人了,就像是不用呼吸一樣,一直在不停的,不停的,一刻不停的尖叫。
和那個目不斜視瞥都不瞥我的男人相反,我一進屋它就用兩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我,它一邊尖叫著一邊咕噥,還把一連串紮根於艾伯特脊背的柔軟觸肢探了出來。
在我靠近艾伯特後,它一直都在扌莫我。
「……是的,不過您能讓它離我遠一點嗎,我總感覺怪怪的。」
「……它?」
艾伯特抓到了那個形容詞,他伸出手,一根肢體鑽開了皮膚,爬到了他的掌心。
艾伯特眼睛裡沒有它的影子,隻映出了一層薄薄的氣。
他看它是黑色的。
我突然意識到就像是考爾比先生,藍發從不曾在意自己念的樣子,也從看不到自己念的形狀一樣。
艾伯特也完全看不到它。
我一下子麵紅耳赤起來,有些尷尬又有些羞愧,覺得自己實在是不該提及這個。
「呃……要不您想象一下?它有些冷還有些臭臭的。」
我試著提議了一下,不太確定他能不能像我一樣把它想象出來。
艾伯特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問我能不能把「它」剝奪掉。
我頓時有些猶豫。
「可是艾伯特,這種事不應該先問問它的意見嗎?畢竟它都活了呀。」
艾伯特瞳孔微微縮了縮,他盯著我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隨後才輕輕嘆了口氣,他垂下眼眸,讓我稍微退後一步,把自己左手上一直纏繞進袖子裡的繃帶給慢慢解開了,那裡邊包裹的看上去和真正的枯枝沒什麼兩樣,我瞥了一眼就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因為我看到它在那裡產卵。
「唉……辛迪,」
艾伯特開始給我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