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不錯就被拐了(1 / 2)
見臭老頭一直不給我飯吃,我又去偷偷翻櫃子,發現吃的都被卑鄙的大人拿走後,我隻能一邊坐在門口台階上灌水飽一邊等瑪琪來上班。
我想再重復遍和她的相遇過程,看看能不能讓她再喜歡我一遍,自從知道我變不成新鮮屍體讓她練手後,瑪琪就好像沒那麼滿意我了。
隻是快中午了我都沒等到她,纏著臭老頭問了好幾遍,最後才不耐煩的告訴我她這幾天很忙不會過來了。
「她去上學了嗎?」
我問他。
說實話我已經記不清今天是周幾了,也很久沒見過日歷或者手機一類的玩意,店鋪貧困潦倒,連個表也沒有,就連時間我也是照著太陽估算,隻能分得清早上,快中午了,中午過了,天要黑了,黑了。
不過我知道初中或者高中都要比小學忙碌的多,我見過阿卡麗大嬸的三兒子在鎮上唯一的學校上高三,經常天不亮就背著臃腫的書包叼著麵包圈趕路,他每逢周六周日找借口來家裡做客還不忘帶著習題冊,我每次都能看到他臉上好像永遠睡不醒的黑眼圈,那看上去比瑪琪的男朋友還要嚴重,
他有些迷戀媽媽。
後來就被爸爸殺了。
不過想起學校我就老覺得自己和格洛莉婭可能已經被開除了,因為我們兩個已經快一個月沒上學了,當時大家走的那麼突然,我懷疑爸爸根本沒去學校辦理轉學手續。
「……」
臭老頭懶得理我。
我又坐那裡玩著塑料瓶發了會呆,見瑪琪好像真的不來了,就隻能換人去拜托臭老頭幫我把扣子縫到玩偶上當眼睛。
「你搞這堆破爛乾什麼!」
他更不耐煩的說道。
「格洛莉婭的玩偶在路上丟了,她晚上會睡不著覺的。」
我沒掩飾自己的憂慮。
臭老頭沒回話,接過去順手扔到了牆角一堆破爛上,他也沒問我格洛莉婭是誰,事實上他對此毫不關心,連話也是順口抱怨的。
他態度模糊,我弄不清他到底是同意還是沒同意,隻是見他又去折騰那堆屍體,忙碌個不停就沒敢繼續打擾。
我湊過去觀察他。
臭老頭下手的動作比瑪琪更加流暢,他的氣自始至終很安靜,就連每次下刀劈斷骨頭也純粹借著驚人的腕力。他嫌我在一邊礙事,讓我把割下來的裝到塑料袋拎到外邊去,還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別踏馬的給老子弄髒桌子。」
「哦。」
中午有人來換肉。
是個精瘦,皮膚黝黑的男人,他對瞅個不停的我毫無興趣,隻是動作熟練的把半鼓的麻袋「哐啷」放到桌子上,然後俯身匆匆拎走了塑料袋。
我扒拉了下,見沒有麵包可以偷就把臭老頭叫了出來。
他把那些亂七八糟金屬殼子,零件還有看不出原型的鐵玩意鋪滿了一整張桌子,我還看見有好些灰塵泥巴還有蟲子也跟著掉了出來,臭老頭倒不覺得髒,隻是挑剔的挨個捏起來放在眼邊查看。
看著看著,他突然提起興致跟我講話,開始說這些玩意原來是哪裡哪裡的配件,還告訴我該怎麼清潔存放它們。
他說的倒很細致,隻是語句跳躍的很快,經常一句還沒說完就添上另一句,再加上夾雜的四分之一的髒話讓我更是聽的一頭霧水。
「您……你教我這個是想讓我下次隻撿這種東西回來嘛?」
「……」
臭老頭垂頭瞪著我。
發現了我是個沒聽懂他話的蠢貨。
「嘖,一麻袋隻能換三分之一!」
「給老子好好記住!下次再讓老子看到你把一袋子都送出去老子就扭掉你的頭!」
他給了我一拳頭,凶巴巴的做了結語。
「好吧,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他們換那些東西乾什麼。」
「乾什麼?嘿嘿,乾什麼?」
臭老頭一愣,隨後笑的很怪異,他沒再解釋,隻是突然陰沉沉叫了我的名字,語氣很是意味深長。
「辛迪,你要記住。」
「在這裡有時候肉比其他東西更容易拿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表情還是惡意翻滾的氣太過明顯,我隻茫然了一會兒就古怪的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睜大了眼睛,冷不丁打了個哆嗦,有些驚悚又覺得惡心,沉默了好半天還是沒忍住結巴著問他會不會像是書裡的怪物一樣也吃掉我。
臭老頭表情頓時又像是在吃屎。
「不。」
他回答簡短帶著威脅。
「……我會認真撿垃圾的,會給您掙錢。」
「閉嘴,我說了我們不動那個。」
「那好吧,不過……您……你怎麼知道我叫辛迪?」
「……」
「……你認識我?」
「……」
「不對,你認識我爸爸?」
「……咳。」
臭老頭看上去有些心虛,氣也跟著開始冒泡泡,我猶豫了下,見他沒解釋的意思,就試著小聲提議,
「那個,如果不介意的話,您可以把我也賣過去嗎?就算是賣i,gu我也不是不可以,錢都給您,隻是請讓我和格洛莉婭在一起。」
臭老頭不吭聲,看著看著我突然一下子捏爛了手裡的零件,獰笑道。
「想得倒美。還不完債你就等著給老子當狗當到死吧。」
他兩腳把我踹出了門,還把那空掉的破麻袋和我的鐵管子一塊扔了出來,我走了好遠還聽見他大著嗓門一直罵我是個沙比。
我被他講的有些難過。
但今天天氣實在晴朗,和昨天比空氣也不那麼悶熱,肚子裡也有水咕嚕咕嚕不再飢餓,所以沒過一會兒我心情又變好了。
我開始期待今天能撿到的東西,能遇到的事情還有能交談的人,畢竟這裡的一切好像都比家或者學校有趣,除了和格洛莉婭、爸爸相處,我還是第一次有這麼多措不及防的時刻,雖然有時候也讓人害怕,但事後又覺得還怪有意思的。
而且從小到大,我還從來沒碰到過這麼多想乾掉我的人……
沒有了氣我一路上都走的慢吞吞的,除了躲人翻牆變得熟練外,我倒是還蠻想念被氣包裹飛奔的滋味。
我還記得因為極速風割破了我的臉,血溜到嘴裡後,原本的刺痛難忍便又變成了更為腥甜的興奮,眼球被吹的很/澀,不過再怎麼提速都能在容忍程度之內,就像是身體一樣,我的視力似乎也開始變得奇怪起來,而且我的「察覺」範圍好像也慢慢變大了。
我習慣性的繞開周圍的人,第一天的那個磨刀霍霍的男人留給我的印象之深,讓我對那些撿垃圾的人都帶了點心理陰影,就算是爸爸那種人,也沒有對孩子下過手……吧?
大多數靠近街道的垃圾山有用的都被人撿光,就算再不情願,我也隻能走得越來越遠,不過我好像和玩偶挺有緣的,很快就翻出個兔子公仔,兩隻耳朵瘸了一個,裂口露出了裡麵黏糊糊泛著著綠東西的填充物。
可能是因為它不僅又髒又臭,臉上還黏了一大半深褐色的不知名玩意,所以一直不太招人待見,隻是我想起了格洛莉婭喜歡兔子維踏,就揪著它一隻半耳朵把它從垃圾堆裡拖出來了。
當我察覺到那個真的在外邊等我的棕發男人時,我正蹲在那裡忍著惡心費力的戳掉髒掉的填充物,他一冒頭我就發現了,畢竟大家都在原地安分安分撿垃圾,就他一個直線朝我沖了過來。
我抱著兔子蹦起來就跑,跑了一會兒又回頭撿起了我忘掉的破麻袋和鐵管子,期間眼瞅著我倆之間的距離再次短了個對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