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1 / 2)
陳忌到得比想象中還要早上許多。
看完短信之後,周芙才剛寫了兩道選擇題,他就已經出現在座位麵前。
她大概能猜到,他這一整天應該都呆在那座古宅院裡,可即便從那邊過來,也不可能隻花這麼幾分鍾的時間。
周芙仰頭看他:「這麼快?你是不是本來就已經在路上了?」
陳忌把黑色大傘往牆邊一靠,一聲不吭地著手替她收拾書包,沒答她。
但也算是默認。
周芙彎了下唇,乖巧地等在一旁,任由他替自己收拾,沒有要一塊動手的意思。
差不多收完時,陳忌忽然開口問:「傘送誰了?」
「嗯?」周芙愣了下,反應過來時,開始裝傻,「什麼送誰,沒帶呀。」
「少來。」少年眼皮子都懶得掀,「早上我親手給你放進去的。」
「你腦子裡想什麼,我能不知道?」
周芙:「……」
收完東西,陳忌隨手脫下自己的黑色沖鋒衣,披到周芙身上,捏住拉鏈一下拉到頂,動作極為熟練。
入冬後的幾個月,他沒少操過這份心。
「嗯?」周芙愣愣抬眸。
「不是說冷?」
她這才想起方才短信的內容。
那是她為了讓他搭理自己,隨意扯的。
「我現在不冷了。」說完,她便急著想將外套脫還給他。
隻是還沒來得及動手,少年便涼涼開口:「老實穿著,某些人生病了又是要人伺候又是要人哄的。」
周芙:「……」
兩人一塊下了樓。
他來時隻帶了一把傘,好在夠大,容納得下兩人,就是得靠得近些走。
一路上,少年舉著的傘不住地往她那邊傾斜,時不時還得伸手將人往身側攬一攬。
然而周芙步子實在太小,走了會兒,陳忌輕嘆口氣,停下腳步,將傘柄伸給她:「先拿會兒。」
「嗯?」
陳忌沒說話,麵無表情地走到她麵前微蹲下:「上來。」
這舉動著實把周芙弄懵了:「啊?」
「快點兒,磨磨蹭蹭的。」
陳忌催了句,周芙連想都沒來得及多想,便本能的,照著他說的,往那寬厚的背上一趴。
雙手自然而然圈上少年脖頸的下一秒,他重新將她手中的傘柄接過,淡淡開口:「自己抱穩了,丟下去可沒人管。」
聞言,周芙下意識將他圈得更緊了些,盤在少年月要間的腿也收了幾分力道。
淅淅瀝瀝的雨點不斷打在咫尺之隔的傘麵,周芙安安穩穩被他背著走,稍稍側過頭,嘴唇便直直抵上少年微涼的耳垂。
她的臉頰忍不住燙了燙。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被她不小心碰過的耳垂,似乎也肉眼可見的,紅得不可救藥。
周芙一時出了神,等反應過來時,就見陳忌已然往小山包的方向走。
她隨口問了句:「我們回家嗎?」
陳忌:「先送你回家。」
周芙立刻聽出來他的意思,搖搖頭:「那我也不回,我要跟你一起。」
少年腳步一滯,很快又恢復如常:「你一小姑娘,成天黏著一大老爺們算怎麼回事兒?」
周芙才不管他怎麼說:「我不想你一個人呆著。」
陳忌漫不經心道:「你怎麼知道就我一個人?」
這下換周芙愣了,片刻後,小姑娘下意識將他脖頸圈得更緊些,小聲嘀咕:「那我更得去了。」
少年眉梢微挑:「你還挺霸道。」
……
這是周芙第二次跟著陳忌來到這座古宅院。
和上一次來沒有什麼太大變化,偶然抬眸時,能看見一些原本已經燒成烏黑的裝飾構件,被換成了新雕刻的。
其餘的幾乎都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
就是大廳前,內院花池邊,多了個秋千架。
晚上吃過飯,周芙輕車熟路地抱著換洗衣物去洗澡。
自她上次來過一回之後,陳忌似乎便有意識往這宅子裡添置她的東西,如今什麼都不缺,和在蘇奶奶那棟老房子裡一樣自如。
陳忌盛了碗剛剛熬好的中藥上樓,默不作聲地在她房裡等著。
小姑娘洗完澡,換了身純白棉質睡裙,推門而入時,直直撞入他視線中。
少年握著藥碗的力道一緊,喉嚨不自覺發癢。
片刻後別開眼,隨手將藥往桌上一放,竟破天荒的沒盯著她喝完,隻留下句「老實喝了」,便匆匆離開。
到了內院花池邊,陳忌從褲兜裡扌莫出包煙來,攏火點煙,動作熟練利落。
一支煙燃盡,某種忽然冒頭的異樣仍舊沒法壓下去。
身後響起周芙趿著拖鞋「噠噠噠」下樓的聲音。
沒一會兒,小姑娘便跟到了他身後,捧著杯他剛剛給她熱好的牛奶,自然而然地坐到了那個剛添置沒多久的秋千上。
陳忌轉過身時,周芙正自顧自地盪著玩。
少年吐煙的動作一滯,喉嚨又忍不住一緊,微蹙起眉心,不自在道:「回屋裡去。」
周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