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四)(1 / 2)
「在擁抱之前或許要先習慣被彼此刺傷的感覺?」
五條悟食指指腹在他和夏油傑的合照中間緩慢地滑下。
五條悟垂眸看著照片,手指下意識比劃了一下,然後痛得連手指都蜷縮了起來。
「嘶——」五條悟抓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抱怨似地嘟囔著,「過分哦傑,離開了還要纏著我。」
他有些蔫頭耷腦,漫不經心,同時還在豎著耳朵聽著隔壁西鳥羽進介的動靜。
五條悟在等西鳥羽進介出門,跟他錯開離開的時間。
之前他也是這麼做的,他知道西鳥羽進介早晨6點必會出門,前往高專的訓練場。
西鳥羽進介練習起來格外勤奮,似乎在催眠自己不去想什麼。
五條悟知道他在躲什麼。
他在躲那條名為「禪院直哉」的傷口。
說實話,五條悟不太看好這種行為,自己瘋狂任務後疲憊到失控的後果,就是這種行為的下場。
五條悟已經決定聽這些天來夜蛾正道的勸解,降低任務頻率了。
他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去聽隔壁西鳥羽進介的動靜,牆上掛鍾的秒針發出輕輕的噠噠聲,讓他一陣不能集中精力。
紅腫的嘴唇,盈著水霧的褐眸,以及被迫搖晃著的月要,時不時就竄出來在他眼前晃一晃。
五條悟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努力地保持住自己的清醒。
不止是昨天說好了讓那次「一夜情」般的雲雨就此翻篇的原因,也有自己明明對西鳥羽進介不感冒,卻食髓知味般對他念念不忘的自我惱怒。
五條悟煩躁地在屋裡走來走去,而掛鍾的分鍾也微不可察地移動著。
最後,在五條悟停下來,抬頭一看牆上的表後,才發現6點過去已經快半個小時了,西鳥羽進介卻還沒有動靜。
他有些詫異,難道西鳥羽進介不需要躲他的傷口了嗎?
西鳥羽進介這個人,多少有些優柔寡斷,五條悟覺得不太可能……
然後他剛這麼想完,就聽到隔壁傳來了一聲竭力掙紮的聲音,還有藥瓶嘩啦啦咕碌碌滾遠的聲音。
五條悟神色一頓……藥瓶?
西鳥羽進介捂著心口,痛苦地朝著滾遠的藥瓶伸出手。
自從和禪院直哉分開後,他就一直在偷偷服用止痛藥,雖然是一種自我安慰,心病不是止痛藥就能治愈的,西鳥羽進介還是停不下來。
今天早上快6點的時候,他正打算換下浴衣出門,結果突然病發了。
西鳥羽進介下意識地先去抓月匈口的金色發絲,然後才去找藥。
這一耽擱,結果他還沒拿到藥就倒下了,還不幸地碰到了藥瓶。
西鳥羽進介不知道自己在冰涼的地板上掙紮了多久了,但他已經漸漸沒有力氣了。
作為咒力上的天與咒縛,他體力比普通人還要差上一些。
西鳥羽進介感覺自己呼吸慢慢變得困難,渾身也一陣陣發冷。
他感覺自己可能要昏過去了……西鳥羽進介迷迷糊糊地想著。
或許這就是獨居的下場,出了事也無人問津嗎?
——「我就怕到了那天,你身邊會孤零零地沒有一個人。」
硝子那天的話在他腦海中響了起來。
西鳥羽進介有些想笑,笑自己,怎麼想起這句話來後,感覺更冷了。
這時,有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自己的宿舍門。
砰!一陣巨響。
西鳥羽進介猛地清醒了一些,他虛弱地望著狠狠一震的門,同時感覺地板和牆壁也狠狠搖晃了一下。
西鳥羽進介思維遲緩地望著那門,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門就被「哐」地一聲狠狠撞開了。
穿著白色襯衫、眼睛沒來得及綁繃帶的五條悟一臉煩躁地朝他沖了過來。
西鳥羽進介感覺自己被人一把抱住,他吃力地仰頭看著五條悟,那抹蒼青色像冷冷燃燒的火焰一樣在他有些模糊的視野中跳躍著,西鳥羽進介卻久違地感受到了一點溫度。
抱著他的五條悟眉頭一皺,回身長臂一撈,就把那藥瓶撈到了手裡。
五條悟一邊擰開藥瓶,一邊皺眉道:
「你在吃藥?我怎麼沒聽硝子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