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二)(1 / 2)
「長途跋涉不休息的話,可是會把人扭曲成惡鬼的。」
五條悟昨天忙碌了一整天,一回高專,遠遠的就感受到了一陣悸動。
怦怦怦
那似是自己的心跳又似是那人的心跳,近在咫尺地跳動著。
怦怦怦
那種仿佛共用一個臍帶,連痛苦都如此相連的感覺。
五條悟不禁神情一滯,停下了腳步,看著不遠處的那人。
隻見那人大病初愈,臉色蒼白而疲倦,他長身玉立站在那裡,長發隨著微風微微散開,憂鬱而冷淡的眼睛看著那些青年才俊有著壓抑著的恐懼和怒火。
五條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全神貫注,每一個細節都在他眼中無限放大。
輕輕抿了抿的淺色唇瓣,被風撩動的頸側的柔軟發絲,因為恐懼輕輕顫抖的睫毛,盈著晨露一般的憤怒的褐眸。
五條悟還看到他修長纖細的手指慢慢緊握成拳,白玉般的膚色上透出一層隱隱的紅。
他微垂著頭孤零零地站在那裡,被黑色風衣緊裹的瘦削身體,更加放大了他的脆弱壓抑與痛苦。
五條悟被吸引了,仿佛河邊水芙出神地凝望自己的倒影。
五條悟不覺走了上去,攬住了西鳥羽進介的肩膀,如同悄悄地伸出柔軟的枝葉,探取著水中的清影。
「要幫忙嗎?」五條悟輕聲道,指尖不自覺用力,微不可察地摩挲了一下手下人的肩頭。
嘴上是溫柔又體貼的誘-惑,手上卻是不加商量的直接決定。
水芙向著波光瀲灩的水麵彎下了月要,帶著一種隱秘的渴望,想要抱住自己的倒影。
慰藉,由懷抱帶來的對痛苦的慰藉啊。
五條悟扭頭定定地看著西鳥羽進介,西鳥羽進介要比他矮差不多一頭,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西鳥羽進介頭頂柔軟的發旋。
他這麼一攬,西鳥羽進介幾乎是依偎著自己的脖頸,無力地攀附著自己一般被自己半摟在懷裡。
五條悟感到自己流血的傷口浮上一種酸軟的撫慰,那種痛苦得到慰藉、消減不少的感覺讓他放不開手,甚至生出了一種渴望。
五條悟攬著他的手收緊,心跳聲變得緩慢而有力,他心中緩緩升起了一種堅定的占有欲。
「唔嗯……」暴雨中被自己口勿著的人褐眸濕潤而痛苦地看著自己,想要掙紮卻被強迫著互相撫慰。
那些間或輕喘的聲音,嘴唇被噬咬的吃痛聲,吸吮時柔軟舌尖的觸感,手掌中越來越柔軟的月要腹……
一切的痛苦都在飛快遠去,西鳥羽進介轉移了他的痛苦,讓他的腦海中隻剩一片純白。
急於解脫的五條悟感到了一種癮,從那截柔軟的舌尖上似乎滴落了一滴致命的毒素,那種麻痹與甘美……
然而這時西鳥羽進介卻掙開了他的手,別過頭不敢看他,邊說邊後退道:
「不必了,我自己能解決……你可以離開了,五條先生。」
五條悟沒說話,兩邊總是勾起如貓科動物的唇角卻一下子放平了。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西鳥羽進介,周身是一種痛苦驟增而爆發的瘋狂。
那些假模假樣的追求者被嚇壞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搡著飛快地離開了。
隻剩下別著頭看向一邊的地麵的西鳥羽進介,和麵無表情隱隱要發瘋的五條悟在這裡了。
「硝子,悟最近有些不對勁。」夜蛾正道在家入硝子為自己處理任務時留下的傷口時,眉頭緊皺地說了一句。
「唉,也不能這麼說,他現在和以前也沒什麼兩樣,整天嬉皮笑臉的,甚至還成熟了不少。」
「……總之,就是感覺哪裡不對勁。」
家入硝子穿著白大褂,用鑷子夾著染血的棉球丟到了盤子裡,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
「不就是逞強嘛,但是你我都知道,夏油走後,他其實一直在發瘋。」
「我覺得夜蛾老師你不用太擔心,雖然五條很任性,但有些事他有分寸的,不會鬧出什麼大亂子來的。」
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下,嘆道:
「但願如此吧。」
「希望他忘記傷痛之前,可千萬別像以前和傑一起時一樣,搞出什麼幺蛾子來。」
「五條悟!」西鳥羽進介仰頭看著沉默地逼近的白發男人,聲音顫抖地厲聲嗬道。
然而五條悟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仍然在靠近。
西鳥羽進介不斷後退著,然而五條悟在察覺到他的恐懼後,腳步一下子加快了。
西鳥羽進介抬起手就要反抗,然而他手腕上的白玉鐲一陣嗡鳴,西鳥羽進介頓時感受到了一種無力。
這由五條悟戴上的咒具,不許他反抗自己的主人。
西鳥羽進介一驚,他還記得自己上次陰差陽錯救下伏黑甚爾時,對上五條悟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他還勉強可以使用術式,讓五條悟奈何不了他,然而才一年的功夫,五條悟的實力已經增長到咒具完全屈服於他的地步了。
西鳥羽進介頓時有些慌,一邊踉蹌著後退,一邊不斷地回頭去看身後的靜室。
高專內處處都是這種古樸的和居,大部分都是用來隱蔽宿儺手指真正所在的密庫位置的,所以西鳥羽進介身後的這間靜室也是空的。
西鳥羽進介看著五條悟上下滾動的喉結,心中不由得一慌。
這時他也顧不上作為一個近乎普通人的存在,在五條悟麵前轉身逃跑有多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