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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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黃色的月亮在夜幕下高懸,精疲力竭的遊客們紛紛回到旅館休息,將被奪走的靜謐重新還給這片臨時搭建的建築群。

「我們真的要……?」宮野誌保蹲在草野朔身後,壓低的聲音中滿是猶疑。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知道自己化驗的樣本來源是一回事,大半夜跑到挖掘現場親眼目睹全過程,則完全是另一回事。

一陣涼爽的夜風吹過,她在盛夏的夜晚打了個哆嗦,接著及時掐住自己的人中,才抑製住想要打噴嚏的沖動。

神社裡同樣一片寂靜,隻有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和他們踩過草地時,鞋麵將青草壓實在地麵的摩擦聲,間或夾雜著一兩聲並不響亮的蟲鳴。

繞著中央的建築在院落中走過一圈,他們很快在後院裡一棵足有兩人合抱的落葉鬆下,發現一塊不起眼的無字石碑。

這座無字碑選用了天然的石材,隻是將表麵打磨了一番就立在神社內,看起來十分符合死者無名中年女性的身份——看樣子,為了繼承母親的遺誌,島袋君惠選擇遵從對方的願望,將她的身份隱瞞到底。

「雖然很對不起死者,但我們也沒有辦法嘛。」草野朔雙手合十,朝石碑鞠了一躬,轉頭立即對拿著工兵鏟的伏特加小聲道,「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他在離開門肋家後左思右想,雖然不知道那個老頭究竟是恰好撞見,還是真的得到消息在刻意堵他——總之,覺察到這座島嶼並沒有表麵上那麼和平,他還是用似乎也有其他勢力盯上了這具屍體的理由,說服琴酒今晚動手。

其實他本來隻是想向對方借個伏特加乾苦力活,但身為盡職盡責、兢兢業業的首席勞模,琴酒沒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就拎著槍出門了。

這下草野朔也不放心將宮野誌保單獨留在旅館——尤其是在遇見那個古怪的老頭以後。

他乾脆也讓對方換上黑色的外套,一行四人借著夜色全體出動,造成了現在人手的嚴重溢出:

月明星稀之下,一個伏特加勤勤懇懇地舉著鏟子挖土,另外三位大爺雙手或抱臂、或插兜地站在旁邊看著他挖。

這個簡易的墳墓埋得並不深,隻過了十幾分鍾,伏特加一鏟下去,不再是泥土鬆軟的手感,而是聽到一聲塑料摩擦的聲音,他立刻停下挖掘的動作,蹲下身用手撥開最後的那層泥土,露出黃色的尼龍袋來。

看到伏特加的動作,草野朔快走兩步上前,也湊到他身邊蹲下,解開尼龍袋尾部係著的繩結,露出裡麵裝著的,仍帶有燒焦痕跡的森森白骨。

「如果隻是化驗的話,隻要一小截樣本就足夠了。」宮野誌保站在他們身後低聲道。

草野朔抬眼看琴酒沒反對,乾脆道:「那就先取一個指節。」

他將袋口徹底敞開,戴著手套取出屍骨右手小指上的一段指骨,放進透明的證物袋裡,再指揮伏特加將袋子係上,埋回原來的位置。

看著伏特加老實地繼續埋頭填土,草野朔自覺地將指骨交給琴酒——雖然最終化驗的是宮野誌保,但顯然對方才是最能保護樣本的那個人。

「看起來還算順利,迄今為止沒出什麼意外,也沒見到其他人找到這裡……啊,最好是我想多了。」

他話音剛落,琴酒便突兀接上:「我聽到有人來了。」

[聆聽檢定:d100=87/67失敗]

草野朔:「……」這次fg回收得好快。

雖然他自己沒聽到動靜,但琴酒的觀察力還是既靠譜又令人信服的,伏特加和他搭檔許久,還是有不少默契,聞言立刻最後拍了一鏟子,又在平整的土堆上跺了兩腳,背著鏟子跑向對方所在的隱蔽位置。

[潛行檢定:d100=31/60成功]

而草野朔一把拉住宮野誌保,蹲進了牆邊半人高的灌木叢後。

一開始空氣中隻有寂靜,但很快,一些「啪嗒啪嗒」的響聲便由遠及近地傳來,那愈發明顯的聲音表明,來人正目標明確地奔著墓碑所在的位置而來。

草野朔又向下壓了壓身子,小心翼翼地扒開一點灌木叢的縫隙,借著還算明亮的黃色月光觀察來人的情況。

那人在遠處時,尚且隻有一個模模糊糊,讓人分辨不出是眼花還是真實的存在的一個模糊的黑點,隨即搖晃著一點點變大,等快走到近前時,草野朔已經能大概看清對方了。

或許是因為佝僂著身子的緣故,那人全身上下都裹在一件寬大的灰色鬥篷中,整體身形看起來卻十分矮小,幾乎隻有半人高,走起路來像是腿腳不便的年邁老人,邁著古怪的蹣跚步伐,一步一晃地來到墓碑近前。

那人伸手向後一拽,拉出一把隻比他身高矮上那麼一點的鐵鍬。

……合著這位也是來挖墳的?

這把和他差不多高的大鐵鍬顯然用著極為不順,草野朔暗自將他的姿勢和剛才伏特加的做對比,竟然連挖土的姿勢都顯得十分別扭。

可能是因為這把鐵鍬於他而言,有點過於龐大了。

一時之間,耳畔隻能聽到自己輕微的呼吸聲,和對方噌蹭挖土的聲音,草野朔輕輕嗅聞著空氣,發現那股若有若無的腥味好像並不是他的錯覺。

對方似乎沒注意到這裡的泥土鬆軟得仿佛剛被挖開過,他用了和伏特加差不多的時間,抄著一把十分不順手的大鐵鍬,將裝著屍骨的整個尼龍袋子全都挖了出來。

和他們隻簡單地取了一截指骨不同,這位鬥篷人壓根沒有打開袋子,而是將裝著全部屍骨的尼龍袋整個扛在他矮小的肩膀上,將鐵鍬留在原地,背著袋子又一步一瘸地離開了。

對方從頭到尾都沒發現過什麼不對,更沒有什麼異常的舉止——他的目的看起來隻有帶走這具屍骨,草野朔看著他步履蹣跚的背影,很想稱贊他一句身殘誌堅。

但等到那裹著鬥篷的身影又變成一個模糊的小點,幾乎要重新融入夜色中時,他看著鬆樹下毫不遮掩的大坑與被丟在原地的鐵鍬,還有不知為何竟然沒有開槍的琴酒,一時之間又感到有些迷惑。

「我得去跟蹤他。」他低聲對宮野誌保交代道,「安全起見,你不用跟著我,直接去找琴酒他們。」

將她丟給凶惡但還算安全的隊友,草野朔緊貼著神社的圍牆,微微弓著月要快步行走,很快就追上了那個一步一頓、移動得十分之慢的灰色人影。

——對方甚至還沒走出神社。

在上前阻止和觀察對方的目的之間,草野朔不用猶豫就選擇了後者。

他想看看對方偷這一袋子屍骨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同樣對能使人長生不老的人魚感興趣的其他勢力,還是抱有什麼他不了解目的的人?

等對方慢吞吞地走出神社,像是終於不再需要顧及吵醒普通人,灰色人影前進的速度比剛才快了不少。但還沒等草野朔分析什麼,不遠處的人影忽然又憑空矮下去半截,接著猛地躍起,向前跳了一大段距離。

由於鬥篷的遮擋和夜色的掩護,草野朔看不清對方具體的動作,隻好茫然地遠遠望著那個一蹦一跳的灰色小人:……這是在乾嘛,練習立定跳遠嗎?還挺有童心的?

等等,這樣一路跳過去的話,袋子裡本來還算規整的骨架肯定早就晃散架了。

就算是組織,調查時也不會用這麼粗獷的風格對待研究樣本……難道對方的目的並不是研究人魚?

草野朔不遠不近地綴在對方身後,一路穿過無人的建築與樹林,他很快就發現,對方徑直前進的那個方向,如果不出意外,最終將通向碼頭旁的那片蔚藍的海洋。

腦海中此時並沒有成型的推斷,他隻能漫無目的地一邊前進一邊猜測,總不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信仰,導致對方認為人魚最終的歸宿應該是大海,才專門走這一趟偷所謂「人魚的屍骨」吧?

間接促成他們提前動手的真守東樹又到底知不知情?

那團灰色人影還在一跳一跳地向海邊前進,他將背了一路的尼龍袋放下來,麵朝大海的方向停駐,好像突然發起了呆。

[聆聽檢定:d100=56/67成功]

草野朔這次聽到了,那是一種混雜著嘶啞低沉的吠叫與咕嘰咕嘰水聲的不明音節,那人——暫且仍稱之為那人,他並非在愣神,而似乎是在用特有的奇異音節發出訊號。

他打起精神,正待仔細看看對方到底能弄出個什麼名堂,遠處卻忽然遙遙傳來一聲沉悶的槍響。

是槍響,他還不至於分不清這個。草野朔謹慎地將自己藏得更加隱蔽——槍聲傳來的方向,正是他們今晚下榻旅館的方向。

那灰色人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嚇了一跳。他本來舉著裝屍骨的尼龍袋子,正要向前再跳一步,被槍聲嚇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就將手中的東西直接甩了出去——

尼龍袋「噗通」一聲,落入了海裡。

草野朔:「……」

今晚已經不知道發生了多少超出他預料的意外,但他並不覺得這隻是個可笑的烏龍。

當提到水麵上露出的魚鰭,根據經驗與慣性,大多數人會下意識做出那很有可能是鯊魚的判斷——但在今夜明朗的黃色月光下,那滑溜溜的皮膚表麵泛著青灰的顏色,尖利的鰭間掛著一層接近透明的薄膜。

那東西將全部身體埋在水中,隻留給草野朔一點頭頂形狀怪異的鰭,拽著被丟進海洋的尼龍袋漸漸沉入海底。

如果不是槍聲嚇到了那個穿著灰色鬥篷的人,他不會驚慌之下突兀出手,導致尼龍袋扔得有些近……草野朔想,如果不是這樣,他恐怕連那一點古怪的魚鰭都不可能看到。不出意外,最終將通向碼頭旁的那片蔚藍的海洋。

腦海中此時並沒有成型的推斷,他隻能漫無目的地一邊前進一邊猜測,總不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信仰,導致對方認為人魚最終的歸宿應該是大海,才專門走這一趟偷所謂「人魚的屍骨」吧?

間接促成他們提前動手的真守東樹又到底知不知情?

那團灰色人影還在一跳一跳地向海邊前進,他將背了一路的尼龍袋放下來,麵朝大海的方向停駐,好像突然發起了呆。

[聆聽檢定:d100=56/67成功]

草野朔這次聽到了,那是一種混雜著嘶啞低沉的吠叫與咕嘰咕嘰水聲的不明音節,那人——暫且仍稱之為那人,他並非在愣神,而似乎是在用特有的奇異音節發出訊號。

他打起精神,正待仔細看看對方到底能弄出個什麼名堂,遠處卻忽然遙遙傳來一聲沉悶的槍響。

是槍響,他還不至於分不清這個。草野朔謹慎地將自己藏得更加隱蔽——槍聲傳來的方向,正是他們今晚下榻旅館的方向。

那灰色人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嚇了一跳。他本來舉著裝屍骨的尼龍袋子,正要向前再跳一步,被槍聲嚇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就將手中的東西直接甩了出去——

尼龍袋「噗通」一聲,落入了海裡。

草野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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