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無垠世界(1 / 2)
戚無憂覺得自己處在一片混沌之中,他就著電子音陷入思考——
名場麵是什麼?結局和大禮包又是什麼?
為什麼他現在輕飄飄的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是死了還是……
下方密密麻麻的人似乎聽到了天大的好消息,歡欣地湧往同一個方向。
戚無憂的視野相當自由,仿佛在一個全知的視角俯視這個世界,隻要他想,就可以到任何地方。
他抱著探索的心態,目光跟隨著下麵那群零散著拉出一條長線的人群移動,臨離開前,他掃了眼留在巨大石台上的兩個人。
一男一女,男的那個一身黑衣,長相頗為冷峻,女的也是個氣質獨特的冷美人,兩人瞧著很般配,如果男的那個懷裡沒有抱著一具屍體的話。
戚無憂隱約記得自己認識石台上的兩人一屍,尤其是那具屍體。
但他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便將這三人拋在了腦後,跟隨浩浩盪盪的離開的那群人,來到了一座處於雲端的城鎮。
城鎮在位於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上,從山腳開始,山道圍繞山體盤旋而上,及至山巔殿宇,有一個形容枯槁的老人坐在輪椅上等在那裡。
一群人下餃子似的落到山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滿臉精明算計的人環顧一圈,越眾而出,上前拱手,說了什麼。
周圍的人似乎很贊同,接連點頭應和。
場中唯有一個身著華服的男人,以及站在他身側麵無表情的男人無甚反應。
輪椅上的老人咳嗽了幾聲,顫抖地動了動嘴唇,忽然捂住月匈口翻倒在地,周圍一群人驚惶地圍上去,卻被他擋開。
立在輪椅邊杏黃衣袍的人上前往老人嘴裡餵了幾粒藥丸,把人扶起。
戚無憂如同在觀看一場默劇,聽不到老人說了什麼,隻能觀察到周圍人的神色由嚴肅轉為震驚,繼而變得更為激烈。
戚無憂看得見卻記不住,很難將麵前的畫麵有邏輯地接續起來,於是一切都成了貫過眼前的膠片。
這場默劇持續了不知多久,山巔眾人的一切希望都落空,臉上隻剩下被戲弄了的憤恨與木然。
人群中不知哪個抬手指了下老人,所有人都圍上去,這一次沒有遭到阻攔,因為輪椅上的老人揪著月匈口衣襟,已經很久沒有動過了。
日月輪轉,忽而大亮忽而昏暗的視野中,最先被摧毀的是山道,然後山脊崩裂,立在山頂的城鎮街道被撕扯出巨大鴻溝,有人跌落,有人逃竄,最後一切都被激揚的塵土籠罩。
煙塵之下,人群像煙花爆開時的火星,炸往四麵八方。
戚無憂不知道跟隨誰,思考的功夫,眼前的人便沒了蹤跡。
拿不定主意,索性漫無目的地在山川之間門遊盪。
他挑著景色好的方向,一路往東方去。
下方仙霧縹緲,林木蒼翠。
越過群山瀑布,時而看到某處山頭或峽穀聚集了許多仙風道骨手執法器的人,時而瞧見城郭綿延,四通八達的街道上人來人往。
看得多了,戚無憂便覺什麼都一個樣,索性回到了最初的那處石台。
石台上的人早就散去,奇怪的男女和那具屍體都不見了。
他在石台附近出了很久的神,總覺得自己好像記起了什麼,卻又不太明晰。
思考對現在的他來說是件很累的事,他乾脆放棄,等待著自己的意識墮入虛無。
漸漸的,他開始發困,想要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忽然,一片白色的花瓣從眼前飛過。
戚無憂頭腦一清,倏地望向花瓣的來處。
如同一隻貪睡而被大雪埋住,又被乍然驚醒的小動物,蓋在身上僵凝結塊的雪被突然活絡的身體掙開,從萬裡雪原中露出頭來。
他順著花瓣飄來的方向追溯過去,來到了一座島嶼。
島上是成片的花林,大簇大簇的白色花瓣攢在枝頭,花開得太盛,以至於戚無憂「聞到」了一股虛幻的幽香。
他的目光順著花林間門的小徑往前推進,一處林間門小院出現在不遠處。
院外站著一個黑衣男人,男人身型修挺,月要間門配著一把不太起眼的古劍。
他長得很是俊美,卻不知為何臉上、脖頸、衣襟之下滿是可怖的傷口。
血水滴滴答答順著他的指尖落到地上,他像是毫無感覺,神情柔和中摻有些許疲倦,沒有進院的打算,就站在院外望著緊閉的房門,不知在想什麼。
有兩人從遠處飛來,落在男人身邊。
男的那個眼睛圓圓的,像隻小鹿,他板著臉去翻男人的衣襟,男人偏過頭退開。
小鹿男登時氣得臉紅脖子粗,看樣子,像是在大聲訓斥男人,男人卻不怎麼在意地用餘光瞥著院中的房門。
同來的女人擋住小鹿男,搖了搖頭。
小鹿男月匈前起伏,從袖中拿出幾個瓷瓶,擲在地上負氣離去。
戚無憂的目光聚焦在那幾個瓷瓶上,一個不留意,日落月出,到了晚上。
再抬眼時,門前的三人都不見了蹤影。
他轉向院中緊閉的房門,好奇:屋子裡有什麼?
靠近院子的時候,戚無憂莫名生出一股熟悉熨帖的感覺,好像飛了幾千裡的鳥終於歸巢。
某種強烈的吸引力勾著他進入房間門,房間門裡的桌案,床榻都有給他一種難以言說的親切感。
床榻上躺著一個人,這人身著一身月白衣袍,月要間門別著一把白色的折扇,頭枕在玉枕上,臉上、脖頸上還有衣領下遍布縱橫的傷痕,但他的麵色很紅潤,神色也很平靜,像是在小憩。
戚無憂一見這人,便生出奇異的熟悉感,他在床邊盯著他看,視野拉近又拉遠,圍著床轉圈,等著他醒來。
可他睡得特別安穩,麵上表情放鬆,一時半會兒沒有醒來的意思。
這麼久都不醒,是做了什麼好夢嗎?
戚無憂心想。
——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