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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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暖最後一次見到許裴至,是在一個地方台跨年夜的現場。不知道導演組是如何安排的,許裴至的歌曲結束後,主持人走上台,竟讓許裴至介紹接下來出場的桑暖。這對昔日有曖昧傳言的男女,光是站在同一個舞台上,就能引人遐思。

許裴至聽完主持人的要求,垂眼輕輕地點頭,他將話筒換到右手,左手接過主持人的台詞本,沒有任何忸怩姿態,大大方方地宣讀了桑暖的介紹詞。

那上麵對桑暖的稱贊很盛,贊她演技,贊她美貌,贊她累累盛名。無數辭藻堆砌下的桑暖,令他陌生。

許裴至熟悉的桑暖,是那個會在異國他鄉,穿著高定的紅色露背禮服,肆無忌憚地和他在街頭喝啤酒。桑暖喝醉的時候,瞳孔不會渙散,但眼神會變得朦朧,像是籠著一層輕柔的煙霧,那些令人著迷的,細碎的光芒隱隱約約,掩蓋在那層煙霧下。

喝醉的桑暖很乖巧,會一句一句回答他的問題,會說很多平時不會說的話。

他在被經紀人逼著過來認識桑暖時,還很不甘心,他有才華,為什麼要借著別人來出名。

但是在看到桑暖後,他恍惚地升起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或許談一場戀愛也不錯。

那是一段迄今為止,最好的時光,時至今日,許裴至在拍完後的深夜,都會下意識地去花店,買上一束鈴蘭或者玫瑰,隻是在買完後,他不知道要將這些花送到哪裡。

這是他的報應,報應他一開始的動機不純,另有所圖。

舞台的背景悄悄變化,水藍色的波浪起伏在屏幕上,桑暖身上的長裙也和背後的波浪一個顏色,如同深海。

她拿著話筒,對主持人和許裴至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之間隔著一個主持人,兩三米的距離,不遠,但是他永遠走不過去。

音樂聲漸漸響起來,聚光燈隻對準了桑暖。這是她第二次在如此大型的現場唱歌,也許是一回生二回熟,桑暖沒有第一次那麼緊張,她順順利利地將一首歌演唱完畢,然後鞠躬,走下舞台。

她走得小心,今天的高跟鞋也很合腳,並沒有任何崴腳的突發狀況發生。

光線昏暗的通道裡站著一個人,桑暖能認清這是許裴至,他還沒有換下舞台上服裝,銀色的絲線勾勒在衣服的下擺,在昏暗的環境裡微微泛出點光來。

桑暖在離他幾步的距離站定,許裴至也保持著這樣的距離,沒有再向她走進。

這天他對桑暖說的第一句話是恭喜。

「解宴他,比我要好。」

任何人,都比他好。

現在距離那幾天熱搜上天天掛著他們名字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桑暖抱著手臂,通道其實很冷,兩側通風,她希望借此來暖和一下。

許裴至反射性地脫下外套,想要給她披上,手伸到一半卻猶疑地停下了。

桑暖放下手,輕輕搖頭,說不用了。

許裴至沒有再將那件衣服穿上,而是搭在臂彎裡。他呼出去的氣,在冰冷的空氣裡凝成淡淡的白色,隻是很快,又被穿堂而過的冷風吹散。

「我其實認識解宴。」他沒有條理地,忽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使得桑暖的眼神,完全放在了他身上。

有多久沒有得到她全心全意的這一眼,讓許裴至無比懷念。

雖然是因為他口中說出的這個名字,卻依舊讓他開心。

太犯、賤,許裴至自嘲地一笑。

「我們第一次去北海道的時候,我認識了他。」

那一次,他差點被解宴殺了。

雪在北海道並不是一件稀罕的事物,這裡常年有大雪,所以隨之應運而生的便是許多的滑雪場。他和桑暖慕名過來滑雪,隻是很不幸,即使穿上那麼厚的滑雪服,桑暖仍是摔了。一場玩樂最後的歸宿是在醫院。

許裴至是在外出的時候看見解宴的,眉眼含著霜雪的年輕男人,拿刀抵在他脖子上的時候,表情沒有一點的變動。仿佛殺人見血,是最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解宴喃喃地說:「為什麼,你能和她在一起?」語氣中的瘋狂暴戾就如同他刀下滲出的血,源源不斷。

他垂下眼,看著雪亮的刀鋒染上紅,忽然笑了出來,神經質一般的。

「這樣很好看,是不是。」

拯救許裴至的是一通電話,桑暖的電話。

解宴手下的動作頓了頓,沉沉暗黑的眼有了焦距,他將刀刃稍微移開了一點,另一隻手拿出許裴至的手機。上麵不停閃爍的名字是桑暖。解宴按下了接聽鍵,女孩輕快的聲音就從手機裡傳出來,一點都沒有受到腿傷的影響。

「許裴至你去買東西的時候,要記得給我買昨天說的千層,夾著水果芯的那種。」

桑暖一句話說完,手機那頭仍是寂寂的安靜,她疑惑地看了手機屏幕一眼,是接通的狀態。她又叫了兩聲許裴至的名字,電話卻被按斷了,再打過去,就是關機。

解宴把手機狠狠砸在牆上,小巧的一塊金屬製品瞬間四分五裂,殘骸四散在地上。

他看著許裴至,暗沉沉的眼裡剎那間仿佛湧起了巨大的浪潮,下一瞬,又被他狠狠地按下去。

解宴將鋒亮的刀刃收回去,唇畔竟然露出一個笑來。

「聽到了嗎,她要讓你帶千層回去。」他把刀刃上的血就著許裴至的臉擦了擦,直起身來,下垂的眼睫帶了落寞的弧度。

「夾著水果芯的,別買錯了。」聲音輕輕的,很溫柔,像是對著情人低語。

那時的許裴至還不認識解宴,那天他也沒有給桑暖買回千層,在看著那個年輕的瘋子消失在視線的一瞬,他捂著流血的脖子,跌跌撞撞走出來後,報了警。

許裴至的脖子看著可怖,血液肆意橫流,將他的手都染成血紅一片,實際上並不嚴重,沒有傷到關鍵部位。

不知是因為他提供的線索太少,還是因為他受的傷不夠嚴重,最後這起事件不了了之。

後來,許裴至一直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藏在暗處,如影隨形。感覺最強烈的時候,是他和桑暖約會的時候。不論在什麼地方,校園的玉蘭道上,旋轉餐廳裡,白沙海灘邊,待許裴至仔細尋找時,又找不到這樣的一雙眼。

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幻覺結束在他和桑暖分手後。

他把這些事告訴桑暖,穿著水藍長裙的人用手指梳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她的力道不小心大了些,扯下一根發絲來。桑暖把手背在身後,她對許裴至輕輕點頭,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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