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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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暖最近沉默了很多,變得愛走神,別人和她說什麼,起初是聽著的,聽到半道思想常常飄出去,不知所蹤。

她這段時間出了太多的事,爺爺突然住院,接二連三的診斷和治療要花不少錢。那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桑暖翻遍了家中的存款,所有的錢加起來,都不夠。桑暖刻意瞞著爺爺,生怕他擔心。可是爺爺在住院的第一天,就決不肯再為醫院多花一分錢,他固執地要求出院。

「這些都是老毛病了。」頭發花白的老人在病床上,笑嗬嗬地對桑暖說,條紋的病號服將他襯得乾瘦,似乎全身上下隻有這一把骨頭,撐著整個人。太辛苦。

「那些醫生都是庸醫,爺爺我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還好好的,用不著住院,多費錢。」老人笑著說,「爺爺攢的錢要給我們暖暖上大學用。」

桑暖攥著病床上的被子,雪白的被麵,被她的手指攥得折痕深深。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紅了眼,應該是沒有的,因為她的聲音很穩,沒有一點顫抖,也沒有哭腔。

「雖然是老毛病,還是需要住院觀察,老毛病不重視萬一變嚴重了怎麼辦?」桑暖說,「爺爺你就當安安我的心好嗎?」

在這一天,桑暖發現,她其實挺有演戲的天賦,她哄住了爺爺,也算是成功。或許真如上次放學後碰到的那個陌生男人所說的那樣,她會在影視圈一炮而紅。

即使在當時的桑暖看起來是天方夜譚,現在她也要努力把它變得觸手可及。

爺爺他等不了太久。

老徐嘆了口氣,將說到一半的考卷折起來,遞給桑暖,眼前的這個學生明顯已經走神,他分析得再多也是浪費時間。

試卷上鮮紅的分數把桑暖拉回現實,她沉默地拿回試卷,但在接過試卷的一剎那,她意識到了不對勁。試卷底下,還有一個厚厚的信封。

「老師……」桑暖能感覺到手下信封的質感,這裡麵應該裝著錢。

老徐笑了笑,還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班裡的同學最喜歡看他這樣的笑容,這說明他們無論闖了多大的禍,老徐都能幫他們擺平。

「你家裡的情況我都了解了,學校方麵我也會幫你申請補助,希望這些能解你的燃眉之急。」

桑暖自小感受到的愛意和善意很少,父母離婚,父親去世後,有很多人明裡暗裡說是因為她,才導致她的父母不和,以至於帶來禍端。沒有幾個人願意為她伸出援手。所以她很珍惜這些來之不易的善意,上帝將她的生活塑造成了一杯苦咖啡,一點甜意都是她的珍寶。

但是,她不能收下這筆錢。

老徐的生活清苦,好幾次她聽同學說,他家裡背著債務,連食堂吃飯都隻能吃最便宜的清湯寡水。

「我暫時還不需要,謝謝老師。」桑暖朝老徐深深鞠了一躬,將那個信封重新放到桌上。

她的笑容明媚,似乎找不到一點憂愁。老徐所想到的困難,在她身上仿佛從未發生過。

走出教師辦公室後,桑暖來到廁所,此時正在上課,所以不論是走廊還是廁所,沒有一個學生的蹤跡。她拿出上次攔住她,想要讓她當演員的那個男人的名片,用偷藏的手機撥打了名片上的聯係方式。

這通電話的時間不長,桑暖出來時,甚至都沒有聽到下課的鈴聲。

她又見到了解宴,少年一隻手撐在欄杆上,樣式很醜的夏季校服穿在他身上,竟也能穿出漂亮的模樣。桑暖注意到他的手,那一次夜晚裡所見的傷痕累累的手臂,現在都看不出有受傷的痕跡。

真是奇怪,是使用了靈丹妙藥,才能恢復得這麼好。

解宴轉過頭來,他嘴裡咬著一支剛點燃的煙,青色的煙霧攏住他的眉眼,虛虛實實,看不清楚。

桑暖向他點點頭,要離開時,解宴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他將嘴上咬著的那隻煙拿了下來,直接掐滅。沒有了青色的煙霧,他的五官便清晰地顯映出來,線條勾勒得冷冽,表情卻是溫柔,是這個年紀的少年獨有的溫柔。

「你是要輟學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解宴的問話,桑暖就很想笑。她也笑了,眼角彎彎,成了一條輕柔的線。

「不是。」或許是因為上次的幫忙,她覺得解宴其實也不想平時表現出來的那麼不好招惹,桑暖說,「我是要去掙大錢。」

無知無畏的女孩,說起掙大錢的時候,聲音明淨。

解宴微微側過頭,笑了。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用什麼驚艷的詞堆積在他身上都不過分。

他說:「你掙到錢的時候,能請我吃一次海鮮燒烤嗎?」

解宴提出的要求很奇怪,可是桑暖也同意了,雖然連她自己想不通是為什麼。

但是桑暖的演員之路並不是很順利,找她簽約的男人電話裡說得很熱情,等實際到公司見麵時卻又找出一大堆理由,說她年輕,說她沒有經驗,說要打造出一個合格的演員公司要花費多少錢財。最後拿出的一紙合同上,簽約能拿到的金額比之當初承諾的少了太多。

顯而易見,這是一個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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