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婚事(1 / 2)
薑遇橋的這句話, 成功把鍾可可逗笑。
但另一方麵,她又非常意外。
如果不是薑遇橋親口告訴她,鍾可可根本無法想象, 許琳在那個時候,就未雨綢繆地去找薑遇橋說這些。
鍾可可麵色疑惑,「我媽是怎麼看出來的?我那會兒才剛跟你告白啊。」
薑遇橋輕抿著唇,無奈地笑,「你從小就隻在我身後轉, 你覺得阿姨看出來很難嗎?」
鍾可可:「……」
薑遇橋又說,「不光阿姨, 其實身邊的人都看得出來, 隻是從來不說。」
這話如同被人扒了底褲,鍾可可當即坐起身,不服氣地瞪他,「你胡說,要是別人都看得出來, 為什麼你看不出來。」
薑遇橋眉峰微抬,用慣有的哄著她的語調笑說, 「因為我傻啊。」
鍾可可看起來不大高興, 她才不相信他的說法, 直到薑遇橋揉捏著她的掌心,不得不說出實話,「你還記得你進手術室之前,誰來了?」
鍾可可疑惑地撇她,腦中的思緒卻沒忘記運轉, 幾秒後, 她不確定道, 「爺爺?」
「嗯,是爺爺。」
薑遇橋漆沉的目光在燈光下顯得分外平靜,「你那會兒疼得神誌不清,隻抓著我的手喊我的名字,爺爺來的時候都看見了,他向來最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我猜,應該是他跟阿姨說了這些,阿姨才過來找我。」
鍾可可下意識安靜下來。
「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薑遇橋無所謂地聳肩,「在你十三歲那年,跟著我去林州縣的那次,爺爺就找我談過。」
「爺爺找你談?」
鍾可可眸子裡的不可置信幾乎要溢出來,「他跟你說什麼啊。」
薑遇橋不太願意回憶當初的那些,因為當時的感覺並不好,他像一個手足無措,做錯事的始作俑者,麵對他最敬重的長輩,感覺辜負了他所有的信任。
老爺子跟他說的第一句就是,可可長大了,你作為他的哥哥,應該適當與她拉開距離。
鍾可可從小就發育的比同齡人慢,無論是個頭還是臉,更別說生理期。她上學早十三歲的時候,看起來還像個五年級的小學生,一到下雨天,還往薑遇橋的房間裡鑽。
薑遇橋每次都拎著她的領子把人從被子裡揪出來,到最後又拿她沒辦法,讓她一個人在床上睡,他打地鋪在地上睡。
老爺子可能早就對這事兒不滿意,所以趁著那個機會,跟他明說了。
「可可對你的依戀太深了,你往東,她就往東,你往西,她就往西,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她現在還小,也不聽話,爺爺拿她沒辦法,隻能跟你說這些。」
事實上,老爺子說的遠遠更多。
但薑遇橋最終就隻記得這一句話。
他不想耽誤鍾可可,那一次是被玻璃砸傷,以後呢?他無法估量。
十八歲的少年再逞強,勇氣也就隻有那些。
他負重前行已經很累,不想增加新的負擔,於是從林州縣回來後,薑遇橋就跟鍾可可劃分了一道不算清晰,但又不能越界的線。
往後的日子裡。
他不止一次地克製自己想要親近她的念頭,並告訴自己,鍾可可和大院裡的其他孩子一樣,是需要他讓著,照顧的妹妹,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但想是想,做是做。
鍾可可對他而言,從出現的那一刻就是不一樣的,他也根本做不到忽視她的存在。
薑遇橋不緊不慢地娓娓道來,鍾可可重新躺在他的腿上,安靜地聽,在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十三歲那年,好像一切都在不經意間悄然改變。
驀地,她嘆了口氣,「想不到咱倆這愛情故事還挺坎坷。」
「好事多磨。」
薑遇橋掖了掖她耳根的發絲,精致的眉眼裡是發自內心的滿足,「能和你在一起,已經完全超過了我的預期。」
這些話讓鍾可可的心口軟了一瞬,有什麼說不清的情緒從四麵八方湧來,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說,薑遇橋就提前開了口,「所以你不用有壓力。」
「……」
鍾可可眼睫輕顫,「你指什麼?」
「學業,還有以後的工作。」
薑遇橋嗓音清潤緩慢,把沉澱了一晚上的心裡話說出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畢業就去工作,還是考研繼續讀書,都遂你的心意,你不需要聽從任何人的意見,包括我。」
「也不要因為我之前的話,去想什麼畢業就結婚的事。」
腦中有什麼東西晃動了一下。
到這一刻,鍾可可才反應過來,今晚的薑遇橋為什麼那麼不給周野的麵子開口懟他。
周野觸到了薑遇橋的逆鱗。
薑遇橋的逆鱗,就是她。
心口像被暖暖的熱流填滿,她下意識張著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薑遇橋並不想讓她有任何回應,隻是非常自然地扌莫了一下她的臉,指尖溫熱,「可可,你是屬於我的。」
「但你同時,也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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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聚餐,一直延續到晚上十一點。
薑遇橋怕鍾可可熬不住,也不想讓她熬,早早給她送回家,而後去而折返,回來陪付遠航。
鍾可可後來聽周野說,那天晚上付遠航喝得跟一灘爛泥似的,幾個人硬把他架上去,他才能回到床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