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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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飛行器停靠到路邊,那位葉姓少將從裡麵探出頭。

「走吧?」陸厭聲說,沒有理會葉少將如鯁在喉的表情。

陸厭聲的下屬似乎很反對這樁婚事啊……

宋風止多看了葉少將兩眼,陸厭聲突然擋在兩個人中間。

宋風止失笑,剛要點頭,終端忽然震動了兩下。

他低頭瀏覽兩秒上麵的信息,眼神漸漸沉凝。

片刻後,他看向陸厭聲:「抱歉,監察廳那邊我得回去一趟。」

陸厭聲頓了頓,金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了下來。

宋風止知道自己理虧:「聽我說,陸厭聲……」

陸厭聲板起臉:「你換個稱呼。」

宋風止想了一下:「聽我說,老陸。」

陸厭聲牙酸了兩秒,搖頭:「不行……我下屬好像也這麼叫。再換一個。你記得以前怎麼稱呼我的嗎?」

等待他的是宋風止古怪的沉默。

宋風止瞬間想到了什麼,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決定對陸厭聲有求必應。

「聽我說,蠢狗。」

清冷的聲音一字字敲在陸厭聲心口。

心跳……加快了。他掐了下自己不知道為什麼蠢蠢欲動的掌心——反正總不會是想打人,覺得二十八歲的陸厭聲多少有點太沒出息了。

還有,他們兩個之間在稱呼上的……小情|趣,還、還挺特別……

就在宋風止覺得陸厭聲果然接受不了……最起碼暫時接受不了這種稱呼的時候,陸厭聲移開視線,紅著耳根開口了。

「嗯……你說吧。」

宋風止:……?

他怔然片刻,無聲地笑了一下,進入主題:「據我現在得到的信息,和一些大膽猜測。」

「我覺得,我們在一起的事情可信度比較高,但很大的概率……可能是地下戀。」

陸厭聲機械地、緩緩把腦袋擰了回來。他愕然抬手指著自己,恍惚發問。

「我,見不得人嗎……」

他那根機械製的無名指在人造陽光下反射著略顯刺眼的光。

宋風止忍了忍,還是抬手捏住他的手指,誠懇道:

「可能隻是我們的感情見不得光。」

別再給自己加戲了,傻狗。

陸厭聲讀出了他的眼神一樣,下一秒就恢復了正常,嘴角向上抬了抬。

「其實我也是這麼猜的。」

再次確認兩人身邊沒有外人之後,陸厭聲甚至沒有過多的時間措辭,直接開口:「現在的時局,和我印象裡十年前的情況很不一樣。」

宋風止看他,忽然笑了一下。

陸厭聲正經的表情瞬間崩塌,耳根紅起來。

「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種,『你還知道時局,你真棒』的眼神看我……」他說,甚至有點想抬手直接遮住宋風止的眼睛。

他確信自己隻是要遮住愛人的眼睛,絕對不可能是想給他一拳。

不會吧陸厭聲?不會有人這麼大了還會在對象麵前惱羞成怒吧?

「我好歹也是首都第一軍校戰鬥與指揮研究係新生。」陸厭聲說,又在心裡給自己默默強調了一句。

而且還是綜合第一名。

不過這個就先不告訴寶貝了。他想。隻有雄孔雀才開屏,成熟的男人要低調。

「我不笑了,你繼續。」宋風止說。

「行政院、軍部和監察廳,似乎有點三足鼎立的意思,所以我們不能公布關係也很正常。」陸厭聲說,「這些年監察廳發展得很好,但是似乎……」

他停了一下。

「似乎有點劍走偏鋒。」宋風止接上了他的話,「如果想要了解這些年的事情,我認為回監察廳查卷宗,是最快捷、也最可信的方式。」

他抬了抬手上的終端示意:「正好我的上司似乎有事找我。」

陸厭聲抿唇,沒有說話。

宋風止看了他一眼:「關於我們之間的事,我的建議是先保持現狀。」

他等了一會兒,才聽見陸厭聲開口。

「好吧,我聽你的。」末了他又補充,「但如果因為我們的隱瞞,而對你帶來某些危險。那我可能會先斬後奏。」

「好的,你自己判斷。你的授勛儀式,如果趕得上,我會去的。」

對方給予自己全然的信任,宋風止自然也會同等的回饋過去。他語氣溫和了些許,說,「還有一點,我覺得也可以作為我們關係的佐證。」

陸厭聲:「什麼?」

宋風止抬手,輕輕戳了一下他月匈口代表軍部的金屬徽章:「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當上元帥,平時的工作肯定隻多不少,留給我們兩個相處或者約會的時間,隻會更少。」

陸厭聲以為他在借著這句話表達一些不滿,心裡對二十八歲的自己狠狠唾棄了一番。

怪不得人家不願意跟你公開!活該!

他剛要開口,卻聽見宋風止說。

「在工作時間上,我們就很合適。」他說,「你也很符合我的擇偶觀。」

陸厭聲莫名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追問:「那你的擇偶觀是……?」

宋風止說。

「我喜歡獨立自主的alha。」看看眼前似乎有一點恍惚的alha,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信任這個人。

他補充道:「就是,我其實很受不了有些alha為什麼總是,無時無刻的,非要黏著自己的oga呢?」

陸厭聲:……

寶貝別罵了,膝蓋好疼。

他開口辯解:「我覺得這個是信息素的影響,oga也會想一直和自己的alha待在一起的。」

宋風止瞬間露出懷疑的表情。

陸厭聲立刻打補丁:「我是說有些oga。」

宋風止點頭,簡短道:「很顯然,我並不是其中之一。你呢?」

送命題。陸厭聲心頭一緊。

很快他還是決定違背自己的本能,擠出笑容開口:「我當然是和你一樣。」

「很好。」宋風止說完,自己覺得這個語氣好像有點太公事公辦,便又修改了一下。

「能遇見你,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

陸厭聲心跳漏了一拍。

「我也是。」他說,「作為一個大度的、獨立自主的、十分支持愛人事業的正宮alha。我肯定是不會跟工作、跟監察廳那些小妖精一般見識的。」

「很棒。」宋風止點頭,正待離開,卻猛地被陸厭聲輕輕扣住手腕。

宋風止第一反應就是要動手,精神力瞬間灌注向腕部。

陸厭聲忽地附身,白蘭地的味道噴薄而出,未打招呼便擠散了無味的空氣。

易感期alha的信息素仿佛在兩人身邊築起一道高牆。向外強烈警告著別人的靠近,對內卻隻剩下點到即止的微醺。

宋風止在手腕力道爆發的前一刻,所有幾乎下意識的反抗驟然潰散。

他停下腳步,像出門前被大型犬輕輕用尾巴圈住腳踝挽留。

陸厭聲趁機拉過他,低頭。高挺的鼻梁輕輕撞到他月匈口,摩挲著、溫存地擦過心口。

分明被阻隔在層層正裝之外的呼吸,仿佛有形般帶來似有似無的觸碰感。

宋風止自月匈口蔓開一股酥麻,大腦深處的警鈴卻被微醺的白蘭地包裹沉寂,像是默許。

陸厭聲的動作仿佛在放鬆獵物的警惕,下一秒,他張開嘴,咬住了玫瑰花莖,偏頭起身。

他摘下了宋風止斜放在月匈口衣袋裡的玫瑰。

把玫瑰轉移到手裡,他放開了拉著宋風止的手,彎眸看他。

「收個定金。」

「去吧,我總會等著你的。」

宋風止愣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轉身上了監察廳的飛行器。

陸厭聲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著那輛飛行器安全遠去,才走到自己的飛行器旁。

司機的位置坐著一個上校軍銜的年輕人,向自己問了好。陸厭聲猜測他大概是自己的副官。

副駕駛的位置坐著那個葉少將,陸厭聲並不認識。

陸厭聲從小在大院裡就有一大幫小跟班,其中關係最鐵的三個,和自己同樣收到了首都第一軍校的錄取通知書。

兩個和自己同係,另一個考上了後勤管理學院。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陸厭聲想。他打開自己的終端,卻發現聯係人裡隻有一個號碼。

沒有備注,也沒有通話記錄。

誰啊。

陸厭聲想了一下,還是沒有直接播過去。

「老陸啊。」葉少將忽然語氣沉痛地開口,「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磕壞腦袋了?」

陸厭聲神經緊繃了一瞬。

這人看著不怎麼聰明的樣子,怎麼會……

「你剛剛,和宋風止,都挨得那麼近了,你怎麼就、怎麼就沒……」

沒親上?陸厭聲在心裡補了一句。

「怎麼就沒給他一拳?」葉初鳴憤憤。

因為角度和距離的問題,他沒有把剛剛的動作看的分明。隻覺得是兩個人在吵架,吵崩了之後各自離開。

陸厭聲等了一下才確定,葉初鳴的話確實是沒開玩笑。

「你有病吧?」他罵。

「我,我你還記得嗎?」葉初鳴似乎是習慣了被罵,動作誇張地指著自己的月匈口,「我啊,你大學時親愛的室友!和你在戰場上同生共死這麼多年的我啊!」

陸厭聲順著他的話,直接問:「你誰?」

葉少將:?

他拳頭都已經舉起來了,開車的副官忙開口:「葉初鳴少將!元帥還在易感期,您冷靜一點。」

不叫易感期alha本人冷靜,卻叫招惹他的人冷靜,也就是他們獨一份了。

陸厭聲並不買賬,真情實感恍然:「哦,原來你叫葉初鳴啊。」

「……你他媽的。」葉初鳴咬牙,「我看你是真的腦子不好使了!我承認我是給了你一張空白邀請函讓你去外麵找漂亮小o,你這也不能找個——」

「我們在一起很多年了。」陸厭聲沒有半點先兆,直接挑明,「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其實一點也不清楚,甚至是五分鍾之前才知道,宋風止喜歡獨立自主的alha。

但陸厭聲相信二十八歲自己的判斷。

「放屁,天塌下來了我都不信。」葉初鳴猶豫都沒有地罵了一句,完全沒有當真,抽了抽嘴角反問,「監察廳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

他坐在前麵,甚至能明顯感覺到後排陸厭聲渾身上下散發著的壓抑氣息,想了一下得出結論。

老陸肯定是因為昨天尋仇未遂,才這麼一副欲|求不滿的臭臉。

陸厭聲擰眉,看了葉初鳴一眼。

「你看得挺通透。」他評價,帶著點焦躁說,「我真的不理解了,監察廳那幫人是有多重要的事?啊?」

葉初鳴愣了愣:「你說什麼呢……」

陸厭聲完全沒管他的反應,繼續吐槽。

「都是一幫單身幾百年的家夥嗎?連別人參加對象的受訓儀式都不讓的就拉回去加班??」

更可氣的是!被拉走的對象本人還同意了!

他月匈口還別著為了自己而放上的玫瑰!

去!加!班!了!

大約有易感期的debuff加持,明明分開時還好好的,可陸厭聲現在隻是想想都覺得要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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