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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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我而言,18歲那年的秋天,是浸染著混亂血色的秋天。拿到大學的畢業證書後,我也順利地從安吾前輩手下畢業,正式成為ort fia行政科的一名文員。

同年,長達88天的龍頭戰爭*,以橫濱為舞台拉開了序幕。

對於橫濱的地下世界而言,龍頭戰爭無疑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無數組織葬送在此次混戰之中,不少根基深厚的家族也沒逃脫被重創的命運。

但對剛經歷權利更迭不到兩年的港黑而言,卻是一次乘風而起的機遇。

在攪動了整個橫濱地下格局的廝殺中,ort fia以「雙黑」為代表的黑手黨暴力部門一舉成名。港黑順勢快速擴張,在龍頭戰爭末期,基本確立了一家獨大的地位。

——當然,這些讓黑手黨人心潮澎湃的變化,並沒有給行政科帶來實際上的影響。非要說,也就是部分日常工作因為勢力的擴張而變復雜了。

加班狗沒那麼多鬥誌昂揚、熱血沸騰。

加班狗隻感覺自己加班加得快猝死了。

「……中原先生?你還好嗎?」我把熱咖啡放在地上,在昏睡的赭發少年麵前蹲下,輕聲喊他,「行政科要下班了,還是回去休息比較好哦?」

中原中也皺起眉頭掙紮了一下,才疲乏不堪地睜開眼睛。

和個子長得比臉快的太宰治不同,16歲的中原中也全然是少年的模樣。就算因為清繳敵對勢力、監收走私貨物而熬出來的黑眼圈,也是熬夜打遊戲精神不濟的形狀。

他也的確很擅長打遊戲,經常和太宰通過打遊戲決定誰當倒黴蛋,兩個幼稚鬼偶爾還會因為刪了對方的存檔而線下真人快打。

赭發少年用力揉按困倦的眼睛,直到眼眶被戰術手套蹭出一片紅痕。

我雙手捧起咖啡,做供奉狐仙狀:「不介意的話,請用。」

接過熱乎乎的罐裝咖啡,中原先生仿佛才發現麵前蹲著的人是誰,語氣茫然:「羽二重?你怎麼在這裡?我記得我是去監禁室找人……」

他頓住,小狗般懊惱地甩了甩頭,起身把放在身邊的帽子戴上。

我跟著他站起來:「需要巧克力和餅乾嗎?我馬上就下班了。」

「不用,還有任務。」中原抬手緩解身體的艱澀感,渾身的關節隨動作發出脆響,像裝了什麼了不得的機關,「首領應該在找我了。」

我默默看了眼手表——淩晨兩點五十——八成是要見血的任務。

中原先生要是真的長不高了,森先生得負百分之三十的責任。

順帶一提,剩下的百分之七十毫無疑問屬於太宰治。

「對了。」大名鼎鼎的重力使沒有回頭,語氣別扭,「你要有空,就去看看太宰治,他不知道在犯什麼病……要是敢給我拖後腿,別怪我把他倒吊起來轉一萬圈。」

我沒反應過來:「……哎?」

「他不是隻有你一個朋友嗎?」重力使先生煩躁地扌莫後頸,「那家夥的屬下都對他怕得要死,森先生最近也管不住他。嘖,簡直就像一條瘋狗。」

我聯想了一下瘋狗太宰治……沒聯想出來。

龍頭戰爭的爆發雖是意料之外,也難免措手不及,港黑的暴力部門毫無疑問是這場戰鬥的對外主力,幾乎是第一時間就進入了緊張狀態。

細細算來,我上次見到太宰治還是在乾部會議上。拄著拐杖的少年沉默地站在森先生身後,我則是作為會議記錄員之一和對異能特務科的聯絡員出席。

會程前後不到一小時,我一直沒找到機會和太宰說話。直到會議結束,他和中原中也並肩離開時,才遠遠地、幾不可見地給了我一個帶著安撫意味的笑。

短暫的碰麵中,少年看起來又瘦了不少,身上的傷病痊愈的寥寥無幾不說、還明顯增加了不少。準乾部先生拄著拐杖慢吞吞走在搭檔身邊,深棕色的眼眸中鬱色沉沉。

「中原先生,」我握緊手心,「你知道太宰君現在在哪裡嗎?」

「啊?」赭發少年疑惑回頭,「西邊的港口吧,他明天還得飛去北美對接那邊的古董販子……等等,你不會要過去吧?你確定?這種時間?」

我鼓足勇氣:「是,我打車去!打擾你了!」

「等一下!」中原中也大為震驚,「雖然你也算是個黑手黨人,但是最近幾天西城區的狀況……要不、要不我給你把槍?你會開槍嗎?等等、等等——」

……好一番糾結後,『人美心善』的重力使先生決定親自送我去見心儀對象。

嗚嗚嗚,他可真是個好人,難怪老是被太宰那個壞家夥欺負。

淩晨時分的橫濱一點也不美好,街頭盡是爆炸和械鬥後留下的一片狼藉。我坐在中原先生的重型機車後座,長發被燥亂的夜風吹散,又煙霧般糊到臉上。

重力使先生的機車聽說是朋友的贈禮*,今年年中才開始正式學習如何駕駛,眼下完全憑靠過硬的質量和超凡脫俗的反應能力,才能在空無一人的橫濱街頭暴力馳騁。

趕到港口時,稀稀落落的黑手黨人再外圍巡邏,看見暴力巡車的中原中也俱是一愣。赭發少年敷衍地沖他們揮揮手,直接開車載著我沖進了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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