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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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糧倉?」

蕭衍皺了皺眉頭,手上動作一頓。

魯雲鶴道:「探報的人是這麼說的。」

蕭衍從丈來高的瞭望台上下來,將長刀遞給旁邊的軍士,與魯雲鶴一邊往大營方向走,一邊問:「除了糧倉,還去了哪裡?」

「沒有了,隻有糧倉。」

魯雲鶴扌莫不著頭腦,「按道理來說,王爺進入西州之時,就已經控製了西州的所有錢糧,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他還能做什麼?」

蕭衍也琢磨不透。

但他知道,那人行必有因,況且他在朝多年,對各地財政了如指掌。

而他們長年在漠北打戰,那種苦寒之地,榨都榨不出油水,壓根沒有什麼冗雜的財務,就連魯雲鶴這樣博學多才的人,當時對著西州的一撂撂舊年賬簿也是兩眼一抹黑,看不懂。

而前任知府劉誌清明顯是個多年混跡官場的老油條,不能為蕭衍所用,所以,蕭衍直接將他革職了,然後接收了西州的所有錢糧。

行為簡單粗暴,但有效。

至少他從漠北帶過來的人馬不用餓肚子

魯雲鶴跟在他後頭進了中軍大帳,思忖著道:「不過,西州號稱天下倉,養著我們區區十萬左右的兵馬,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目前單憑這些糧倉裡的糧,我們隻能勉強撐個半年。雖說可以靠收取當地的賦稅來養兵,但看今年賦稅的體量,也明顯不足以養這麼多兵馬。」

「難道這裡麵還有什麼不對勁?」

蕭衍麵沉如水,隻吩咐道:「找幾個靠譜的探報盯著那個衙門師爺。」

「哎,這個在下知道,早讓人盯著了。」

謝含章若要辦事,也不會自己親自出馬,隻能交給別人去做。

他將主案上已經涼透了的茶水一飲而盡,目光微沉。

蕭衍倒是想看看,謝含來這裡到底要做什麼。

兩人一時沒有思路,便又開始轉回眼前的事上來,他們目前最棘手的問題,仍然是羌江對麵虎視眈眈的南梁。

西州地處中原腹地,天然擁有兩條水路的優勢。

南梁自古以來,便依靠著羌江作為天塹,占據一方,水軍極其成熟,而這恰恰就是蕭衍從漠北帶來的軍隊所不具備的。

他的騎兵在這裡並不能發揮出最大的優勢,因此他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訓練出一隻能夠在水麵上作戰的水師。

然而,這些從漠北過來的大老粗們一站到船板上,居然還會出現暈船、嘔吐等情況,著實十分棘手。

據軍中的大夫說,長期生活在平原地區的人第一次登上船隻確實會出現暈倒的情況,但是如果經過訓練可以改善。

而眼下已經是冬天了,天氣越發冷了,一旦江麵結冰,便無法進行訓練。

所以,這段時間軍中訓練異常嚴苛,蕭衍也是幾乎天天待在軍營中,要不是偶爾要接見當地的官員,他大概連城中都不會回去。

二人正在討論著接下來的作戰計劃,便聽見大帳外麵忽然一陣喧嘩。

「見過丞相。」

「拜見丞相。」

……

蕭衍和魯雲鶴對視一眼,隨即抬腳往外走去。

今日無雪,濃雲滾著一圈烏黑,把日光遮得嚴嚴實實的,整個江邊灰蒙蒙一片。

一道裹著一身狐裘的白色身影,站在眾人之中,笑意和煦,絲毫不見上位者的威壓,且生得唇紅膚白、容貌昳麗,瞧得一眾十幾歲的少年兵們不覺臉紅。

他手裡揣著一個暖手爐,溫言吩咐道:「鋪開一點,才能鋪得均勻。」

隻見軍士們拿著幾個□□布袋,通通倒在空地上,裡麵是輕屑似的乾草藥,一股子淡淡的藥氣。

「丞相,今天沒太陽,曬草藥有用嗎?」

「是啊,北風這麼大,等一會一吹就吹沒了。」

……

謝含章頗有耐心地解釋道:「這草藥有大作用,好不容易等到這兩日沒下雪,拿出來吹吹風,正是要吹去一些藥屑。」

「大作用?」

「是什麼作用嗎?丞相。」

軍士們紛紛好奇追問。

他便解釋道:「諸位都是從漠北過來的,初次到來,又經常在水上訓練,想必會經常會有些水土不服的症狀,這些草藥裡麵有蒼術、藿香、白芷、橘皮、佩蘭、艾葉、大青葉、金銀花等,可以略微緩解大家的症狀。」

江風略疾,草藥的碎屑便紛紛揚揚,飛得滿天都是。

蕭衍遠遠瞧著,見他捂鼻不及,驀地就咳嗽起來,他原本就剛受了風寒,還未好全,一下便咳得麵頰通紅,呼吸急促。

要不是他身邊的老仆扶著,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暈倒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軍士們準備要去請軍中大夫過來看看,他才緩緩止住了咳嗽,卻扔掩不住孱弱,臉頰泛紅,看上去麵色楚楚,別有一番美貌。

蕭衍微沉了臉色,都是男人,他當然看得懂那些圍著他的愣頭青們的心思。

他自己肖想了十年,卻不容許別人妄想染指。

蕭衍緩緩走過去,不冷不熱道:「丞相病了,還這麼勞心勞力來軍營,這是怕打探不到什麼,回去無法跟皇帝交代?」

眾人見他過來,立即作鳥散狀,紛紛讓路。

謝含章順了順呼吸,揣著手爐,從容不迫道:「王爺說對了,本相奉旨巡軍,自然要恪盡職守。」

蕭衍一哽,他這話原是刺他來這裡做細作的,沒料想他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他的目光移到地麵的乾草藥上,隨手撿起了一截蒼術,打量了片刻,道:「這東西能吃?不如丞相吃下去看看。」

他將那截蒼術戳到謝含章跟前來,大有讓他乾吃下去的架勢。

周邊人麵麵相覷,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丞相和自家王爺不對付。

謝含章微微變了變臉,抿了抿嘴角,卻沒有發作,慢條斯理地反刺道:「原來王爺的草藥是這麼吃的,真是讓本相長了見識。」

魯雲鶴在一旁瞧得心焦,見二人這是要鬧起來,趕緊出來打圓場。

「多謝丞相為將士們著想,在下這就吩咐人去做,隻不知這東西要怎麼用?熬成湯汁?」

謝含章微微轉頭看向了他,他記得他是那天送他回知府府邸的人。

蕭衍很不可理喻,這手下卻是個得力的乾將,識時務、知進退,一心為蕭衍著想,卻不會完全聽他的,很有大局觀,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謝含章如是想著,溫言道:「將這些草藥製成布包,讓水土不服的將士們佩戴在身上,可緩解頭暈嘔吐等症狀。」

魯雲鶴連連點頭道:「在下明白了,這就讓人按您說去做,多謝丞相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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