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誰比誰更猖狂(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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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走廊下靜坐的陰陽師白衣如雪,目光沉穩地注視茶梗漂浮,仿佛周遭的一切都隨之安穩下來。

和宿儺一道來的晴明上前躬身作揖,喊了一聲「老師」。

那就是陰陽寮首,和菅原道真並稱京都兩大術師的賀茂忠行。

抬眸頷首間都是貴族之間的典雅與隨性,賀茂忠行輕輕點頭,回應晴明的話,他又看向宿儺,審視這個被同僚帶回來的孩子。

就表麵上來看,十歲左右,比晴明小一點。整個人意外地打理得還不錯,頭發衣服都十分整潔,應該和他那個不著調的好友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周身殘留的咒術氣息很少,這個年紀能熟練掌控咒力,恐怕是個天賦異稟的孩子。

除此之外……賀茂忠行觀察好一會兒,才確認是真的什麼也看不出來。

一層結界攔住四麵八方全部的試探和危險,這個才是這個孩子身上唯一和他那個不著調好友的相關之處。

賀茂忠行開口,第一句問的就是:「道真是不是給過你什麼?」

指向性很強的句式,宿儺當然知道這是在問他。

小孩下意識想到了衣服下那個被藏在裡麵貼身攜帶的那個禦守。

晚上睡覺的時候宿儺拿出來看過,上好的絲綢布料,歪歪斜斜地繡著假名文字『すくな』,怪醜的。

宿儺:「是又怎麼樣?」

「我很驚訝,孩子。」賀茂忠行輕輕搖搖頭,他莞爾道:「你身上的結界是僅限於你個人的守護,其精細程度恐怕隻有天元大人才能比及。」

賀茂忠行肯定道:「除非你自己把它拿掉,否則很難傷到你……」

他嘆息一聲,摩挲著手裡的茶杯,看著茶梗搖搖晃晃,緩緩落進杯底,水麵再無一絲漣漪。

賀茂忠行重新起了個話題:「晴明,道真呢?」

「進京後菅原大人被京都禦所傳喚去了,還有保憲師兄。」小陰陽師有板有眼地復述那個咒術師的話:「菅原大人要我提前帶宿儺來見見老師,說是、說是來拜一下山頭?」

晴明也不懂這句話什麼意思,總之他隻負責帶話。

賀茂忠行凝噎:「虧他還是文章博士出身,上哪學這麼匪氣的渾話。」

陰陽寮首清了清嗓子,簡短地自我介紹:「我是陰陽寮首賀茂忠行,也是菅原道真的好友,如果你平常遇到什麼問題可以過來找我。」

「宿儺,菅原道真的學生。」

陰陽師和男孩的紅眸對視。

這孩子不僅不怯場,麵對比自己更強的術師也毫不畏懼,簡直就是幾十年前剛入術師一行菅原道真的翻版。

賀茂忠行恍然,他放下茶杯,驟然起身。

「在道真回來之前,晴明你帶宿儺在陰陽寮轉轉,我有事離開一會。」

隻留下這麼一句話後直徑走向自己的辦公處。

賀茂忠行想,他應該占卜一下這個孩子的未來。

他還沒有親眼看見好友對宿儺的珍視,但保憲的信裡清楚明白地寫著菅原道真對宿儺的維護,不信的人也信了七成。

賀茂忠行不信菅原道真不明白這個時候給自己找一個軟肋會帶來什麼樣程度的麻煩。

現在的局勢已經不是幾年前革新力壓守舊一頭的時候,隨著敦仁皇太子漸漸長大,藤原的野心也隨之漸長,宇多陛下恐怕要堅持不下自己曾經暢所欲言的興國之道了。

這樣的局勢菅原道真要是想護著宿儺平安長大成為咒術師……

很難。

賀茂忠行揉了揉額角,依次攤開占卜用具。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藤原對宿儺動手觸怒菅原道真,畢竟那可是能為了公家安危屠殺土蜘蛛蠻族的家夥,保不齊會為了他所重視的宿儺做出點什麼。

房屋的影子一寸一寸西斜,夜幕悄然降臨。

宵禁開始前除了巡邏的武士和術師之外朱雀大街上一片安靜,陰陽寮裡的職員陸陸續續離開,除了留守的術師,就是今天夜值的賀茂忠行。

「篤、篤。」

向外的窗戶突然傳來敲響,賀茂忠行把筆放下,遣了個式神去開窗戶。

據他了解,這個時間敲窗的人十有八九是菅原道真。

「夜安,大陰陽師~」

輕浮的語調隨著咒術師一起從窗外翻進來,長澤時禮官服亂糟糟頭發也亂糟糟,腳上倒是沒有多少灰塵,一看就知道是從屋頂上抄近路回來的。

賀茂忠行習以為常地讓式神關窗。

長澤時禮抄起賀茂忠行的茶杯噸噸噸就喝,喝完一放杯子,問:「宿儺呢?」

「在晴明那兒。」賀茂忠行重新執筆,順道一問:「陛下和你說什麼了去這麼久?」

「沒什麼,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參議年輕人嘮嗑了一會兒。」長澤時禮顧左右而言他,在房間裡左顧右盼,試圖順點什麼帶走。

賀茂忠行手一收,不小心在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墨跡。

二十多歲的參議隻有一個。

上一任攝政關白藤原基經的兒子,藤原時平。

賀茂忠行沒好氣道:「你真的不擔心一下你的仕途嗎菅原道真?」

「已經不重要啦,忠行。」

長澤時禮卷走桌上的點心,拉開紙門,頭也不回:「陛下對我說,敦仁太子已經快到可以繼位的年紀了。」

聞言,陰陽師手裡的筆驚掉在紙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墨跡,正好蓋住他記錄下來的占卜結果:

「道真於清涼殿引落雷,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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