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誰比誰更猖狂(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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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澤時禮稍微有了點興趣:「羂索和詛咒師簽了什麼契約?」

「不知道。」

肯定且果斷的語氣讓人以為他是故意的。

可支著腿萬般沒形象坐在草堆上的紅發咒術師卻沒有一點生氣的表情,就那麼看著他。

蘆屋道滿自覺無趣,嘟囔著『好吧好吧』說出了自己真正要說的:「正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我把菅原公推薦給他了,您回京他會主動找上來的。」

似是而非的答案讓長澤時禮莞爾一笑,他輕聲問道:「你真的不知道嗎道滿?」

不同以往的語氣讓蘆屋道滿抬頭間驟然對上那雙璀璨的六眼,看起來毫無威脅,卻含著最透徹的探究讓人無所遁形。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關於菅原道真這個人的過去。

對於覬覦平安京的詛咒師們來說,菅原道真是一堵不可攀越的高牆,因為這人除了大納言的官位之外,更重要的一則是他的咒術師身份,而且是那種典型以戰鬥出名的欽點護京特級術師。

菅原道真效忠於宇多天皇,是權臣也是寵臣,哪怕陰陽一道向來是賀茂家負責,菅原道真也分到了陰陽寮一半的權利。

所謂『咒術首席』並不隻是一個榮譽,而是陛下頂著世族壓力給菅原道真的一張諭令,讓他能調動陰陽寮的所有咒術師聽他指揮。

那麼問題來了,掌管著陰陽寮內在職咒術師的菅原道真到底知不知道寮內所屬的咒術師想要叛逃?

叛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況菅原道真本身所代表的咒術派係完全就是激進派,很多有反心的咒術師在叛逃之前就歸順到他那一派,很大程度上穩定了京都內部。

這顯然就是什麼都知道,故意過來找他的。

蘆屋道滿心情復雜,他再去看菅原道真,目光完全不同了,心裡的那點小心思收斂不少。

少年術師深呼吸一口氣:「我知不知道是一回事,倒是菅原公,您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那個咒術師就坐在那裡,居高臨下地俯視少年術師,還是最開始那句話:

「看樂子唄。」

蘆屋道滿被這句話梗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所以,您真的隻是單純過來看我輸給了小宿儺?」

「對。」長澤時禮理直氣壯:「沒錯,就是這樣。」

「所以說這才不是樂子吧!」

一股無力感湧上蘆屋道滿心頭,這種做法簡直荒誕至極!

從播磨認識的那次開始蘆屋道滿就在跟進菅原道真的行蹤,無論是廢止遣唐使發展自我,還是革新咒術降低術師門檻,菅原道真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京都著想。

哪怕是菅原道真的死敵藤原世族來評價這個人,無一例外都會說他是憂國憂民的純臣。

這個人是真的很張狂,可上次見菅原道真這樣不顧一切的去做什麼還是為了公家抵製藤原攝關。

一個神祭品何德何能讓菅原道真這麼做?!

蘆屋道滿去看月光下的紅發術師,月色再柔和也掩蓋不了那人身上鋒利的棱角。

菅原道真就像一把鋒利過頭的劍,在宇多天皇的授命下一度力壓藤原一頭,讓當初陛下登基後攝政的藤原基經都退避三舍。

根本沒有人壓得住。

那之後菅原道真一時間風頭兩無,更有著正一位太政大臣這樣的地位,無論是引領朝堂還是改革咒術界都有著極大的進展。

而就在那一年,事態急轉直下,菅原道真突然就在祭祀上不顧一切的動手了。

最初是直降從五位,而祭禮終止帶來的後果導致平安京周邊咒靈□□是菅原道真一個人祓除乾淨才沒釀成大禍,後來似乎是畏懼這種力量才改成降兩級的大納言。

是什麼值得菅原道真放棄他的地位和榮譽,也要破壞祭禮給世族留下把柄?

蘆屋道滿很好奇,所以他通過各種手段偵察到了有關祭禮的事情,又通過這個特級術師這些年的動作確認了宿儺就是那個祭禮上唯一活著的祭品。

從廝殺裡存活的兩麵四手畸形幼兒,天生攜帶龐大的咒力量,再好不過的神祭品。

宿儺到底是什麼?

宿儺哪裡值得菅原道真為他放棄太政大臣的地位去得罪神道教?

憑那身天賦嗎?

但放眼整個平安盛世,根本不缺天才,無論是萬裡挑一的安倍晴明還是賀茂保憲,都是能和宿儺比及的天才!

「我不明白,菅原公。」蘆屋道滿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您為了宿儺做的事情一旦暴露,別說藤原,您會直接被整個朝堂群起而攻之。」

別說上次那樣直降從五位,諭令自裁謝罪的可能性都有。

「這叫明目張膽的偏愛,小子。」

蘆屋道滿瞳孔猛縮。

他看見長紅發咒術師那雙燦金色的瞳仁裡滿含笑意,而背後則縈繞著肅殺沉寂的赤紅色咒力。

暗藏在深邃的夜裡,不聲張,但存在感和威脅不容忽視。

「好啦,暴露又怎麼樣?」

「他是我教出來的,是凶性的惡獸不是依附我的菟絲花,遲早有一天宿儺會擁有比我更優秀的成就,那時候他還會怕什麼暴露?」

長澤時禮抬手展開五指,縈繞周身的咒力霎時間朝著蘆屋道滿沖過去,不給反應的餘力就把少年術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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