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明舒心有餘悸,頸側的不適感仍在。
也許景雙說的是真的,可他剛才的瀕死錯覺和恐懼無法被忽視,仿佛再晚一步,景雙真的會掐死自己。
自從被灰狼咬死的那次之後,這是明舒再度感覺到離死亡如此近,他還不想死,本能地向景雙說了實話。
剩下的毒菌確實藏在枕頭底下,他打算等景雙離開後再想辦法還給元琛。
明舒既害怕又後悔,是他沒有考慮周全,以為能糊弄過去。
景雙那句話也沒錯,他在元琛身邊呆久了,覺得誰都像元琛一樣信任他,加上近來的任務還算順利,基本沒出過什麼差錯,他才有些放鬆警惕了。
明舒還想努力辯解一下:「對不起,我怕被元琛懷疑,不是故意隱瞞的……」
景雙卻隻是盯著他看,沒有起身去找毒菌,神色也看不出還有沒有在生氣。
明舒小心翼翼道:「我沒有騙你,剩下的毒菌就在枕頭底下。」
「不急,」景雙笑了笑,拂開明舒額前的碎發,「元琛去了村外,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
難怪他今日這麼肆無忌憚,明舒更加忐忑,生怕這隻陰晴不定的狼又突然發難。
景雙一隻手撐在地麵,靠過來離明舒更近。
他不知在想什麼,眼底蠢蠢欲動,然而看見自己比明舒還要矮小的身體,又十分嫌棄。
若是狼人形態,便可以將明舒輕鬆抱在懷裡,但他還得積蓄力量,不能太過隨心所欲。
景雙按捺下來,伸手在明舒臉上掐了一把,再次說道:「月圓之夜,我來找你。」
這句話是約定,也是威脅,讓明舒乖乖待著不要亂跑。
明舒哪敢不答應,低眉順眼:「嗯……」
景雙沒再追究他為什麼隻給一小半毒菌,起身去屋內找到枕頭底下的布包,一並帶走了。
明舒看著景雙離開,等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內,立刻將房門關緊。
他深呼吸幾下,強迫自己放鬆下來,慢慢走到桌邊。
明舒現在就有離開這裡的沖動,趁著景雙剛走,元琛還沒回來,連景初也幾日不曾出現了,沒有人注意到他。
可他還放心不下,心底很不安。
景雙拿走毒菌,究竟想要做什麼?
毒菌雖不致命,短時間的身體麻痹無法行動,也足夠耽誤很多事了,更別提還有狼群虎視眈眈。
明舒本就心存愧疚,他做不到就這麼一走了之。
他得想辦法提醒元琛,讓他提防景雙。
桌上還擺放著景雙送來的早飯,另一邊是元琛準備的紅棗粥,已經有些涼了。
明舒一點胃口都沒有,獨自在桌邊坐了半晌,最後還是端起粥喝了幾口,勉強填填肚子。
中午之前,元琛從外麵回來。
明舒第一時間往他懷裡撲,把臉埋在他身前的衣物裡,悶聲道:「你終於回來了。」
他情緒有些不對,被元琛敏銳察覺到,放下手裡的東西抱住他:「怎麼了?」
明舒沒說話,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向元琛透露景雙的身份。
但他被景雙威脅,差一點點就死了,此刻麵對元琛,便不自覺地流露出委屈和難過。
元琛抱了他一會兒,親口勿著他的耳尖,明舒在他懷裡終於有了一絲安全感,抬起臉來:「我就是……想你了。」
他一直都很喜歡跟在元琛身邊,這幾日村莊裡的事太多,兩人相處的時間確實變少了。
元琛「嗯」了聲,目光落在明舒的頸側。
那裡有幾道紅痕,印在白皙的皮膚上十分明顯,像被誰狠狠掐住所留下的痕跡。
明舒似乎忘記了,或者是故意讓他看到的。
元琛很快移開視線,沉默片刻:「景初來過嗎?」
「景初?」明舒的神色有一瞬間的茫然,「沒有。」
元琛眉間輕輕皺了一下,垂眸看向明舒,喊了他一聲:「明舒。」
他還抱著明舒沒鬆手,語氣未變:「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明舒眼睫一顫,幾乎要以為元琛發現了他的身份,還有他之前做過的一些事情。
毒菌調包已經被他發現了?
但此時此刻,明舒也隻能硬著頭皮道:「今天……景雙來過。」
哪怕元琛有所懷疑,他也得按照計劃,把元琛的注意力引到景雙身上。
「景雙?」元琛說道:「他來送早飯,我知道。」
明舒搖頭:「不,他……」
他說到一半,表情變了變,似是對景雙十分畏懼。
「他好像,」明舒眼裡露出惶恐與不知所措,「很不對勁。」
不依靠銀製品,狼人的偽裝極難被識破,更不會輕易在一個普通人麵前露出真身,明舒不能直接告訴元琛景雙是狼,否則自己也會被懷疑。
他隻能說出一些模棱兩可的信息,引導元琛往這方麵猜測。
元琛眉頭緊皺:「怎麼回事?」
「他前幾天來,就很奇怪,」明舒眼神不安,「他說話說到一半,突然成了另一個聲音,我問他,他說我聽錯了,還有……」
他抬起左手,袖口滑落下來,露出腕間一道兩指寬的傷口。
傷口是上次景雙要喝血,用小刀劃破的,明舒說得半真半假:「我不小心弄傷了手,他一直盯著看,還把我擦過血的手帕拿走了。」
回想起景雙第一次在他麵前卸下偽裝化身為狼人,咬破他的手腕舔舐鮮血的模樣,明舒當真是有些怕的。
他緊緊靠在元琛懷裡,神色無助:「他今早又來,進屋到處翻東西,還威脅我不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