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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再言。」
「你的理想,我並無興趣。」
鴉色的柔順長發散落在她背上,看不清麵容的女子聲音冰冷,語調沒有絲毫起伏。
她不容置喙的態度讓門外那人逐漸斂去唇邊的笑意,陰婺染透赤眸,一瞬的猙獰令他額上那條縫合線都有些微扭曲。
當真是朽木難雕!
早有預料的詛咒師冷嗤一聲,眼神不經意飄向門外,似乎並未把她的拒絕放在心上,然而這人嘴裡的話卻沒有任何善意:「綾音,難道你覺得失去了家主的五條家還會放過你麼?別忘了實驗可是你和我一起進行的。」
一針見血的陳述,但背對著他的五條綾音卻沒有接話。
這片刻的沉默讓灰發男人以為自己有了可乘之機,一步踏進房門,壓低聲音循循善誘:「好好想想吧,與其讓腐朽的三大家族和高層掌控這種力量,不如與我合作,難道你就甘心隻當五條家的傀——!!」
話才說到一半,倏然而至的危機感霎時籠罩了男人,他下意識後退半步,驚覺自己居然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踏入了五條綾音的領域之中。
——不過短短數月,她對咒力的操控已然精進到這種地步了麼?
灰發男人頓在原地,陰沉又滿含探究的目光落在女子背上。
末端稍卷的青絲隨著主人轉身而微微晃動,那雙極具代表性的蒼藍之瞳在四月暖陽下卻折射出冰冷的光,額頭縫線的詛咒師視線凝固了一瞬,他驚疑不定地望進那雙眼睛,幾乎脫口而出:
「什、六眼?!」
五條綾音沒有回答,隻並攏兩指,在空中極快地畫了個圓。
「解。」
-
……
「副、副隊長……」
島田捂著前額站在辦公桌前,足有一米九幾的高大塊頭縮成一團,模樣既滑稽又可憐,他小心翼翼瞅向桌後麵無表情的女子,心虛地瞥了眼被自己鐵頭撞裂第不知道多少次的門框。
可這實在是不能怪他,誰讓所有隊舍都是統一標準的裝修,他這麼高的個子真沒法豎著進去啊!
島田緊張地吞咽了一下,目光悄悄打量著麵前這位正在午休卻被他突然吵醒的五條副隊長。
氣質冰冷的黑發美人此時依舊神色淡淡,似乎和往常……呃,沒什麼區別?
這樣的態度讓島田在心裡鬆了口氣。
不過有一說一,即使他才當上死神沒多久,但對這位五條副隊長的奇聞軼事早已有所耳聞,畢竟當年她從南流魂街八十區一路殺到一區的消息都快傳瘋了,甚至連真央的學生都在津津樂道。
隻是……傳言和事實果然有所差距,沒見過五條綾音的那些家夥都在猜測她是什麼模樣彪悍的女子,可誰能想到本人是如此地脆弱又美麗,猶如剔透的冰晶,似乎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哦,也許一碰就碎的其實是他們。
島田的後腦滑下一滴冷汗,他忽然想起這位「脆弱」的大美人可是自己從八十區單槍匹馬殺出來的,真碰上了碎的是誰不用多說了吧?
幸、幸虧副隊長人好脾氣也好……沒因為天天修門直接給他一刀,不像十一番隊那些混蛋,一言不合就打人!
曾在十一番隊受了不少委屈的大塊頭暗自抹了抹淚,雙目有點點晶瑩閃爍,忽然一副十分感動的模樣看著麵前那個女子。
被這麼一番肉麻注視的五條綾音幾不可見地蹙起眉宇,指尖在桌上輕輕一敲。
「急事?說。」
「啊?……哦哦哦!」島田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本來的任務,連忙立正姿勢開始匯報情況:「報告副隊長!南流魂街七十四區傳來異常空間波動!初步判定是大虛攜帶其眷屬入侵!」
「另,十一番隊已經派人前往清理!」
?
……都去清理了,還和她匯報這些做什麼。
五條綾音聞言半闔眼簾,沉默了片刻才又看向島田:「所以,匯報的目的是?」
身材高大的青年哽了一下,麵色尷尬中又有些許幸災樂禍,俯下身朝五條綾音小聲囁嚅了兩句什麼。
綾音:……
她沒聽錯嗎?什麼叫「十一番隊隊員被流魂街的整困住了需要五番隊支援」?
不是戰鬥番隊麼?
那雙冰涼的藍瞳裡流露出一絲困惑,雖然她對此事的真實性表示懷疑,但聽島田的口口勿似乎還挺急,也許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吧。
……既然如此,那便事急從權,反正平子真子估計又在十二番隊閒gao逛shi,她親自帶人去看看即可。
「傳令,整隊出發。」
「是!」
清點了十位擅長縛道的隊員,五條綾音向這群莫名亢奮的青年略一頷首,率先運轉瞬步在前麵帶路。
固然南流魂街她已經很久沒再回去過了,但超常的記憶力還是讓綾音認出了以前的路,這越往後麵的編號地區越是混亂,不過她並沒有刻意避開普通魂魄,反而釋放了一部分靈壓擴散出去,麵無表情地震懾著那些騷動不安的靈魂。
相較於八十區猶如煉獄般的生存環境,七十四區勉強還好一點,起碼在這兒交易和搶劫還是以交易偏多,流魂們不至於那麼窮凶極惡。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雙方地位平等。
可這世上又哪有那麼多的平等,享受不到死神照顧的高編號地區魂魄自然不會再對這個群體有任何敬畏,他們靠偷、靠搶,靠自己的實力去獲得所有需要的東西,在這裡沒有什麼身份地位,隻用拳頭說話。
而所謂交易,便是雙方在不確定自己能打過的情況下,互相讓步的結果罷了。
這種情況發生的多了,規模大了,自然而然也就會形成利益集團——即為「幫派」。
十一番隊的那些人,估計就是被當地的幫派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