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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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既出,氣氛陡然變得敏感沉默。

朦朧月光下,塗曜的眼神漸漸晦暗,兩人對視,呼吸逐漸變得急促。

楚稚避開眼神,準備逃離:「陛下還是先回……」

話音未落,月要身一緊,塗曜發燙的手心已經托了上去。

眼前是塗曜驟然放大的麵龐,楚稚屏住呼吸,唇上已有溫熱貼近。

塗曜的唇微帶冷意,但這個口勿卻是炙熱濃烈的,兩人呼吸漸急,楚稚想要掙開,奈何月要身被塗曜緊緊箍住,動憚不得。

待到塗曜終於放開對他的禁錮,楚稚仍有幾分怔忡,塗曜身量極高,站在楚稚麵前認真凝視時,給人難以言說的壓迫感:「這次相信朕的話了?」

楚稚沉默,抬腳欲走。

「我不止想親阿稚,想抱阿稚……」塗曜一把從背後擁住楚稚,細細碎碎的口勿如雨滴般落在眼前人白皙的頸部:「還想和你有肌膚之親,去做那夜沒有盡興之事……」

「之前你一直遮遮掩掩不許朕看。」塗曜輕聲在楚稚身畔咬耳朵:「如今真相大白,該讓我如願以償了吧?」

楚稚掙開塗曜,回眸看向他。

月色透過天際的薄雲照下來,朦朧的光影下,塗曜劍眉星眸,本就立體的五官格外有沖擊力。

但楚稚卻覺得看不懂眼前人了。

他心潮起伏,點頭似笑非笑道:「之前陛下一直喜歡女子,對男女之事……憧憬渴求,如今卻能對著男子說出這番話,陛下還真是葷素不忌,善於調整自己啊。」

塗曜微微一怔:「朕……」

「陛下曾經說過,若一人本來喜歡女子,那便絕不會動男子動心,如同紅豆不生北地,星鬥不現白日,燈火時盡必滅,雪花逢暖必融一般……」

楚稚重復著這些話,腦海中再次浮現那個秋日,自己當時的妄念,被塗曜一字一句,撕裂成碎片。

他沒想到這些話自己記得這麼清楚。

更沒想到,說這些話時,心底仍然隱隱作痛。

不長記性!

沒出息!

楚稚在心底狠狠罵著自己!

塗曜臉色登時一白:「……朕說過……說過這些話嗎……朕怎麼不記得……」

若當時楚稚對他心有戀慕,他卻說出這些話,楚稚的難過自己都不舍得去想……

更何況,也許那時候他還懷著兩個崽子……

塗曜忙握住楚稚的手,輕聲道:「阿稚……朕……朕對你的心你還不曉得嗎……」

「陛下所言,我一日未曾忘記過。」楚稚緩緩道:「夜間露重,陛下請回吧。」

「朕想起來了!」塗曜忙道:「朕說那些話,還不是怕你被旁人騙走了,就算你當時是楚稚,朕也隻想護著你陪著你……唯恐你眼裡有旁人……」

「所以在寶華走後不久,陛下就說喜歡上了我?」

塗曜一滯:「朕當時……」

楚稚了然一笑:「其實那時候陛下說喜歡我,隻是占有欲罷了,便想著那既然我喜歡男子,那你也喜歡。隻要能把我心裡的「那個人」擠走就好,是不是?」

塗曜臉騰地紅了。

他那時候的確是這麼想的。

那時候他在理智上並不曉得楚稚就是寶華,潛意識已經想要獨占,忍不住的吃醋了。

楚稚道:「但陛下當時口口聲聲說喜歡男子,卻打心眼裡厭惡和男子的肌膚之親吧?」

塗曜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的確甚是厭惡男子相親,身邊人有此癖好,他都覺得渾身不舒服,因此他雖說著喜歡楚稚,為楚稚爭風吃醋,甚至有時候有想要撫扌莫楚稚脖頸,手腕的沖動,但從未往那一處設想過。

他覺得自己做不到……也想不出怎麼和男子……

但自從知道楚稚是寶華後,好像又瞬間可以了……

甚至想起來幾年前的那一夜都怦然心跳,一想到那一夜的人是男子……塗曜便全身發燙,更急迫忐忑好奇……

那樣的銷魂滋味,一個男子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所以陛下對我,隻是對寶華的移情而已。」楚稚道:「若是沒有寶華,何來喜歡楚稚呢。」

「不是。」塗曜這次難得沒有被繞暈,他望著楚稚許久,堅定道:「阿稚,朕遇見你之前……並不知道自己會對何人心動,你是朕第一個戀慕的人,朕不是喜歡女子,朕是喜歡你——當時你恰好是女子而已,若你最初以楚稚的身份見朕,也許朕依然會對你無法自拔。」

塗曜心底是歡喜的。

良夜月下,阿稚和他議論的,都是關於自己究竟喜歡誰……

阿稚心裡自然還是有自己的,若是沒有,又何必反復理論呢……

他正在竊喜,便聽到楚稚淡淡道:「也許吧,但皆是過往之事,陛下也趁早忘了吧,天色已晚,恕難奉陪。」

塗曜直接愣在了原地。

楚稚笑得雖然像之前那樣溫柔,說得卻是殘忍的話。

塗曜欲哭無淚。

他真的怕了楚稚。

他怕楚稚微笑著說出讓他丟盔棄甲的話,怕他說著原諒,其實隻是因為不在意了。

他寧可楚稚和他僵持著爭論著,也不想他如此輕描淡寫。

塗曜望著楚稚背影,提聲道:「阿稚,朕不管你如何看,但那是朕最珍惜的日子,朕死也不會忘的。」

楚稚背影微微一頓,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陛下……您打算什麼時候返雍啊……」

轉眼又過去了兩三日,陸徽按捺不住,總算開口了。

「返雍?!」塗曜冷哼一聲,一腔怒火終於找到了人承受:「大運河正在修,你看不出朕每日都忙得連水都顧不得喝一口嗎?!怎麼可能抽身回去?!」

陸徽小武縮縮脖子。

塗曜說的倒是沒錯,他的確一日日忙得連口水都喝不上。

但可不是忙著修運河,塗曜也不知著了什麼魔,在山中找了幾個家裡有妻子懷孕的男子對談,反復詢問這些人是怎麼對懷孕的妻子獻殷勤的……

問罷之後,塗曜這幾日便如同著了魔,每日一早便要親自起身為楚稚做早膳,還貼心的提供叩門叫醒服務……到了午間,又是備膳又是送禮……

隻是楚稚從未正眼瞧過他,也難為了塗曜,堂堂一國之君淪為仆役竟還樂此不疲……

「當時攻鄭,您不是答應了首輔,隻要他用心輔佐,您得勝後便歸國立後嗎……」陸徽無奈道:「這已經有一個月了,首輔一直在催問,屬下也是不得已……」

「立後?」塗曜終於想起還有此事,冷哼道:「他不就是擔心朕的子嗣嗎,如今朕有兒子,更不必娶妻了。」

「可小殿下,畢竟沒有生母,身份不明……」

「胡言亂語!」塗曜麵色倏然一變,語氣透著冷意:「他是朕的嫡子,他的爹爹是朕的皇後,是朕捧在心上的人,你們就敢當著朕的麵說他沒有母親,身份不明?!」

伴君如伴虎,如今塗曜的心思愈發難以捉弄,嚇得陸徽大氣不敢出,沉默的被罵了一頓,便灰溜溜準備退下。

塗曜卻命道:「你在楚國采摘些紅豆,朕要栽種到雍國。」

「還有,你再派人去雪山掃雪下來,用冰裝好帶給朕。」

「再把上元節做燈做得最好的師傅請來,朕有要事吩咐……」

陸徽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了,不自在的道:「陛下……」

那隻是幾句戲言,陛下真的要做到這個程度嗎?

塗曜卻隻是決絕一擺手:「快去,越快越好,你知道此事對朕意味著什麼,若是辦不好,你們就都去守陵吧。」

雁鳴山的半山月要一帶,因了楚稚和塗曜的緣故,這幾日已經被侍衛層層封鎖了,但本就在這一帶居住的百姓們,並未遷出,仍然正常的在過日子。

山中的一處小院,坐著一個十幾歲的男子,他氣質出塵,隻是清透的雙眸卻沒有一絲漣漪。

直到遠處有一個少女的身影向他奔來,他才終於展顏一笑:「小玉,怎麼樣了?」

被喚小玉的女子望著輕輕一笑的少年,臉頰通紅。

眼前的少年太好看了,一舉一動都如同一幅畫,隻要和他一對視,心裡便會生出奇異的酥麻感……

小玉輕聲道:「還真的有消息,三日後的晚間,雍國那位陛下屏退了所有的近身侍衛,說是要做什麼燈讓人看……」

薑泠沉吟道:「你確定屏住所有侍衛?」

「是……」小玉道:「我再三找哥哥確認過了,隻是你……為何每日都要問陛下的消息呢……」

薑泠笑笑:「當然是想自薦為官,小玉,謝謝你,以後我若是有了前程,不會忘記你的……」

被叫做小玉的女孩臉色騰一下又紅了,薑泠問一句,她答一句。

薑泠心中暗暗冷笑。

若是想要卷土重來,當然需要很多人助力,但若隻想魚死網破,人少反而方便行事。

如今他孤身一人潛入山中準備下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住在楚稚和塗曜一裡之外的人家,卻沒有讓任何人懷疑。

這家的女兒,甚至對他還很熱情。

薑泠冷冷一笑。

那女子的心思,他自然明白,隻要好言好語了幾句,便能讓她為自己賣命。

看來雖然這皇室血脈沒用了,這張臉倒是有用的。

薑泠自嘲一笑:「小玉,你能不能再幫我一次——帶我去尋些鬆油,我想以後也能去鎮上買些錢……」

這地方有不少盛產鬆油的樹,一般都是染布時會用到,但因鬆油易燃,此處又深山多草木,所以大家都格外小心。

小玉低聲道:「帶你去是可以,但你要小心些,若鬆油不小心走了水,可是要殺頭的。」

薑泠訝異道:「這麼嚴重嗎……」

「那當然,特別是夜裡有風的時候。」小玉道:「前幾年有人拿著燭燈在樹林裡走,不小心燒到了一旁的草,當時風又大,整個後山都被引燃了,很可怕的……」

薑泠眸中閃過一抹沉思,隨即溫柔道:「我知道輕重利害,當然會小心。」

了,不自在的道:「陛下……」

那隻是幾句戲言,陛下真的要做到這個程度嗎?

塗曜卻隻是決絕一擺手:「快去,越快越好,你知道此事對朕意味著什麼,若是辦不好,你們就都去守陵吧。」

雁鳴山的半山月要一帶,因了楚稚和塗曜的緣故,這幾日已經被侍衛層層封鎖了,但本就在這一帶居住的百姓們,並未遷出,仍然正常的在過日子。

山中的一處小院,坐著一個十幾歲的男子,他氣質出塵,隻是清透的雙眸卻沒有一絲漣漪。

直到遠處有一個少女的身影向他奔來,他才終於展顏一笑:「小玉,怎麼樣了?」

被喚小玉的女子望著輕輕一笑的少年,臉頰通紅。

眼前的少年太好看了,一舉一動都如同一幅畫,隻要和他一對視,心裡便會生出奇異的酥麻感……

小玉輕聲道:「還真的有消息,三日後的晚間,雍國那位陛下屏退了所有的近身侍衛,說是要做什麼燈讓人看……」

薑泠沉吟道:「你確定屏住所有侍衛?」

「是……」小玉道:「我再三找哥哥確認過了,隻是你……為何每日都要問陛下的消息呢……」

薑泠笑笑:「當然是想自薦為官,小玉,謝謝你,以後我若是有了前程,不會忘記你的……」

被叫做小玉的女孩臉色騰一下又紅了,薑泠問一句,她答一句。

薑泠心中暗暗冷笑。

若是想要卷土重來,當然需要很多人助力,但若隻想魚死網破,人少反而方便行事。

如今他孤身一人潛入山中準備下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住在楚稚和塗曜一裡之外的人家,卻沒有讓任何人懷疑。

這家的女兒,甚至對他還很熱情。

薑泠冷冷一笑。

那女子的心思,他自然明白,隻要好言好語了幾句,便能讓她為自己賣命。

看來雖然這皇室血脈沒用了,這張臉倒是有用的。

薑泠自嘲一笑:「小玉,你能不能再幫我一次——帶我去尋些鬆油,我想以後也能去鎮上買些錢……」

這地方有不少盛產鬆油的樹,一般都是染布時會用到,但因鬆油易燃,此處又深山多草木,所以大家都格外小心。

小玉低聲道:「帶你去是可以,但你要小心些,若鬆油不小心走了水,可是要殺頭的。」

薑泠訝異道:「這麼嚴重嗎……」

「那當然,特別是夜裡有風的時候。」小玉道:「前幾年有人拿著燭燈在樹林裡走,不小心燒到了一旁的草,當時風又大,整個後山都被引燃了,很可怕的……」

薑泠眸中閃過一抹沉思,隨即溫柔道:「我知道輕重利害,當然會小心。」

了,不自在的道:「陛下……」

那隻是幾句戲言,陛下真的要做到這個程度嗎?

塗曜卻隻是決絕一擺手:「快去,越快越好,你知道此事對朕意味著什麼,若是辦不好,你們就都去守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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