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1 / 2）
布魯斯克一直忍著不去見她，就是不想激怒於她，但事情總是這麼拖延下去也不是辦法，該麵對的遲早要麵對，躲是躲不掉的。
莫莉爾望著窗外的黃昏暗自發呆，此時已入深秋，深秋的黃昏總是顯得那麼淒涼悲慘。
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有時候她會突然發笑，有時候也會暗自流淚，被派來伺候她的那兩位婢女早就已經習慣了她瘋瘋癲癲，她們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大人唯獨對此人如此上心？
這世上她們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就像現在，她們怎麼也想不到大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房間裡，二女驚慌之下正欲給大人行禮，卻被布魯斯克用手勢給止住了。
莫莉爾當然不是聾子，她聽到了房門被打開時發出的吱呀聲，又聽見一個輕巧的腳步聲向她走來，最後停在了她的身後，莫莉爾冷言冷語說道：
「別費勁了，我是不會吃的！」
這些天除了那兩位婢女，莫莉爾就隻見過這位送飯的小廝，但今天的情況似乎有些反常，往常這時候小廝一定會說幾句軟話，勸她吃飯，但今天沒有，他就一直站在她的身後，既不作聲，也不走開，就在那站在。
莫莉爾狠聲喊道：
「難道我說的話你聽不見嗎？」
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在房間裡響了起來：
「你說的話我當然聽見了，可我說的話你為什麼不聽？」
女人當然記得這個聲音，在她生命最後的時刻，她在不停地呼喚男人的名字，也是這個聲音在低聲地回應著她，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聲音！
女人麵上一喜，卻又馬上用手捂著臉，驚慌地尖叫道：
「你你出去，出去！我不想見到你，我不想見到你！」
女人的動作是那麼激烈，聲音是那麼撕心裂肺，就仿佛她在麵對著一個惡魔，一個讓她感到恐懼的惡魔。
*在原地，低聲回道：
「曾經我多麼希望能夠找到你，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你一眼，我也會覺得心滿意足。但我不敢，我害怕在見到你之後，我會控製不住自己，我傷害過你一次，我不能傷害你第二次！可現在我後悔了，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我的怯懦，也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所以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絕不會！」
女人停止了掙紮，她任憑男人把她抱在懷裡，但她的身體是冰冷的，甚至就連她的心也是冰冷：
「你現在說這話還有意義嗎？」
女人的冷漠讓布魯斯克感到心慌，他倒情願打他，罵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冷漠相對。
「那你尋死就有意義嗎？」
男人的話觸動了女人心中的悲慟，女人就像瘋狂的獵豹一樣在男人的懷裡掙紮著：
「你為什麼要救我，你就讓我去死吧！放開我！放開我！」
憤怒之下的女人低頭張口便咬住了男人的胳膊，一陣刺痛像電流一樣傳遍全身，布魯斯克咬著牙，怒吼道：
「如果你想死的話，誰也救不了你！」
莫莉爾真的想死嗎？
不，這世上沒有人願意死，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呢？
可除了死，她似乎又找不到別的出路，難道她要一輩子呆在這昏暗不見天日的屋子裡？
男人吸了口冷氣，嘀咕道：
「你上輩子是不是屬狗的，上次被你咬那口，疤痕到現在都還在！」
瞬間，女人的記憶便回到了那個晚上，那個外麵飄著小雨，屋裡卻熱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晚上。
羞澀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這讓女人暫時忘記了自卑，憤怒和仇恨，莫莉爾張口又在男人的胳膊上咬了一口，隻不過這一次遠沒有前一次那麼用力，但男人還是忍不住再吸一口冷氣，嘀咕道：
「看來你還真是屬狗的！」
莫莉爾情不自禁地怒噌道：
「你才是屬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