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大學士府,清貧如洗陳學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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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祝府出來後,慕北陵依如和武蠻坐進那輛味道清奇的馬車中,鑽進車內時迎麵撲來陣陣酒香,不似虎跑剛烈馥鬱,反倒像是秋露白的回甜甘香。兩人紛紛錯愕一下,接著便很有默契同時笑了笑。

趕車的老頭拽緊那兩根被磨得毛毛糙糙的韁繩,沒有即刻驅馬,反倒像是很緊張等著什麼,滿是皺紋的額頭上布著密集汗珠。方才等在他看來權勢滔天的兩位大人下車後,他就琢磨著把車內清洗一番。沒人比他更清楚車廂內的味道是何等清奇。

隻可惜四下尋扌莫也找不到一滴水,加上已近秋涼,用水洗的話一時半會也乾不了。正發愁的老頭偶然看見擺在車板上的兩個酒壺,猜測二位大人應該是喜酒之人,所以便拿出藏在座位下那瓶攢了好久才攢夠半壺的秋露白,灑在車廂內。

效果還不錯,酒香氣很快就把糜爛味道掩蓋,雖然總的來說稱不上好聞到哪去,但聊勝於無。至少這個名叫李貴的趕車老頭覺得味道不錯,隻是不知道兩位大人感覺如何。

此刻李貴心中就像有頭小鹿在瘋狂亂撞,哪怕聽見車廂內傳出丁點不滿,他都感覺脖子上涼颼颼。

好在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車內隻傳來年輕將領再平靜不過的嗓音,「走,去趟大學士府」。李貴如釋重負,幾乎快把韁繩捏出水的兩隻手頓時鬆了下來,抖起韁繩,驅馬拉車沿來時路過去。

坐在車內的慕北陵這次沒碰酒壺,盤膝坐在車板上,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掌托起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旁邊身型和車廂看起來格格不入的男人一如既往閉目垂簾,偶爾拿起酒壺喝上一口,量不大。

銅壺墩地的響動將慕北陵拉回現實,抬頭瞧了眼像是氣鼓卵漲的男人,慕北陵笑問道:「怎麼?還在生顧蘇陽的氣?」

魁梧男人眼皮睜開一點,更像是沒睜,默不作聲。

早習慣男人沉默寡言性子的慕北陵無所謂癟了癟嘴,抓起腳尖前的青銅酒壺,淺抿一口,笑道:「你跟個讀書人慪什麼氣,三鞭子打不出一個屁,你要跟他談個什麼禮義廉恥泱泱國事之類的,他能和你辨上個三天三夜,而且還不帶重樣的,你非要用強的他也能梗著脖子說一聲十八年後又是條好漢,滾水燙豬皮,你燙不爛的。所以千萬別跟讀書人一般見識,到頭來搬石頭砸自己腳,自己吃虧。」

素來喜歡直來直去少些彎彎腸子,武蠻長吐口氣以表達心中不滿,甕聲甕氣道:「百無一用是書生。」

慕北陵打了個響指,這話放在國泰民安時說行,現在嘛,不行,「有些東西還真隻能靠讀書人來撐場麵,你和我沖鋒陷陣還行,管理這麼座江山?嘿嘿,還得靠讀書人啊,老百姓終歸不是將卒兵行,打個半死他就服你。」

武蠻抓起麵前的酒壺,提至懸空時突然停頓一下,晃了晃壺身,聽不見水聲浪盪,又放回原處。慕北陵將自己的酒壺遞給魁梧男人,輕聲笑道:「以後出來多準備點。」

武蠻也不做作,伸手接過銅壺大灌兩口,直到壺中酒液見底才肯放下,淡淡道:「那小子肯入朝?」

慕北陵身子微微後仰,兩隻手枕著後腦勺靠在車板上,頭疼道:「不知道,他能來自然是好事,先生能在朝堂撐個一兩個月,但時間太長就不妥了,說起來還是西夜這座天地太小,殺雞牛刀罷了。」慕北陵咂扌莫著嘴唇,忽然想起當初扶蘇關城牆四方台上的月下對酌。

武蠻沒再吭聲,繼續做難閉目垂簾的養神事。他說西夜天地太小,容不下皇甫方士,此番話何嘗又不是說他自己。

大學士陳直是慕北陵在西夜朝中難得有好感的一個人,位同左相,前朝時就是先王的左膀右臂,後來都仲景仗著帝師身份一家獨大時陳直才漸屈人後,表麵上看起來是被都仲景強壓一頭,實則深喑韜略之人方才看得懂其中奧妙,朝中諸臣若論中庸圓滑的本事,陳直任第二,恐怕沒人敢自詡第一。

這輛看起來要不了多久就會散架的馬車搖搖晃晃駛到西街口的止步牌坊下,大學士府就在牌坊左側,和其他朱門白牆府邸不同的是,名為大學士府的府邸更像是一座民宅,沒有執雙花紅棍的惡奴守門,沒有超三丈高的氣勢漆紅嵌銅大門,青石黑瓦,櫟木小門,整個龍門晃眼看去,除了那象征名頭刻著「大學士府」的門楣外,更像是某位教書先生的學堂。

慕北陵跳下馬車,囑咐趕車的老人李貴在此等候,走進門前叩響門板。

不多時,門後傳來女子回應,「誰啊?」

慕北陵隔著門板說道:「請問陳大學士在家嗎?小子姓慕,特來拜會大學士。」

僅兩臂寬的木門許許打開,門後站著位年約四詢的中年婦人,婦人身著一身素布麻衣,月要上圍著圍裙,袖子擼至手肘,光潔的額頭上掛著密集細汗,幾絲垂發沾在汗水上,看起來像是洗衣服洗到一半過來開門。

走錯了?慕北陵下意識抬頭看了眼腦袋頂上的門楣。

是大學士府啊。

婦人似是看出慕北陵心思,笑道:「您找陳大人吧,進來吧,他剛回來。」

慕北陵哦了一聲,跟著婦人走進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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