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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入睡後,謝景安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和蘇淺易的聊天記錄發呆。蘇淺易出國的這段日子,他每天都會給蘇淺易發一張爺爺的照片。
知道他人在對岸,所以謝景安每次發照片時都會計算好時間選擇一個合適的時間段發過去。這樣既不會讓人覺得太過刻意,又能第一時間把爺爺的情況告知蘇淺易。
其實第一次發照片的時候,謝景安還十分猶豫,但想到蘇淺易對爺爺的關心,他還是發了過去。沒過多久,蘇淺易的回復就來了,說了些爺爺精神很好之類的話。
謝景安很開心也很克製,他並沒有一直說感謝蘇淺易對自家幫助的話。感激存在心底,付之行動遠比言語更能證明自己。
有時兩人也會順勢聊些別的,不過都是很表麵的話題,對彼此的生活情況涉及的不多。
謝景安明白出現這樣情況的緣由,兩人都在克製自己。他克製的是自己的感情。他曾因蘇淺易朝自己伸出來的手而一點一點的喜歡上了這個人。他沒辦法把這種心思宣之於口,所以他偷偷寫在了筆記本上,放在櫃子裡。
被人惡意掀開心思最隱秘的心事時,他整個人都慌了,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蘇淺易。
然而,又一次的,蘇淺易開口給他解了圍。
那之後,謝景安把寫滿心事的筆記本燒了。有些話如果不想讓別人知道,就該爛在心底,同樣的對任何人,不能沒有一點防備心。
蘇淺易的心思更容易琢磨了,他是一個很好很溫柔的人。
這話說出來可能有點假,但這是謝景安的心裡話。
蘇淺易明明是那件事的受害者,可因擔心他太壓抑,則主動來看他,甚至又幫了他們家一個很大的忙。
蘇淺易對他沒有特別的感情,又各種伸手他。這種情況下,謝景安要是趁機起別的心思,似乎有點不地道。
所以謝景安告訴自己要把握好彼此的距離,既不能太沒分寸,也不能太過冷淡。
這個距離,是人心,隻是人心向來是最難把握的。
謝景安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撇了撇嘴,慢慢關上聊天界麵。
有些事不想就不會煩,目前他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顧好爺爺,讓他盡快恢復,然後想辦法賺點錢才好。
這些年他家的錢基本上都拿去還債了,家裡本來就沒攢上什麼錢,現在又欠了不少。
爺爺嘴上不說,心裡肯定很著急,著急他大學的學費,還有自己後續各種檢查的費用等等……
當謝景安的神智已經飛到如何勸慰爺爺安心時,手機響了下。
他打開,看到的就是聊天頁麵,蘇淺易發了條消息:在家嗎?
謝景安的心騰得狠狠跳了下,看到這話,他有種直覺,蘇淺易就站在門口。
他悄悄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
果然,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
謝景安不自覺的彎下眼角,滿臉喜色。
看著一臉燦爛笑意的人,蘇淺易失了下神。
記憶中,謝景安臉上很少出現這樣的笑容。當年他帶走自己時,身邊已經沒了親人,一個學生想要養活兩個人本來就很不容易,尤其是其中一個心智還那麼低,需要花費大亮的時間和精力照看,和累贅沒什麼區別。
踏入社會後,謝景安臉上的表情變得溫和有禮有時甚至還帶幾許笑意,但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隱藏得都是疏離和淡漠。
現在這樣挺好,不需要經歷生離死別,也不會經歷太多生活磨難,這樣燦爛如陽的笑應該會時常出現在他臉上。
蘇淺易失神也隻是片刻的事,謝景安根本沒有發現什麼不對,他打開門,等人進來後他小聲道:「等了很久嗎?」
「沒,剛到就給你發消息了。」蘇淺易說。
謝景安看著他認真地說:「下次提前給我打電話。」萬一到了門前才發現他人不在,那豈不是要白跑一趟。
蘇淺易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詢問起謝爺爺的身體情況。
謝景安笑道:「已經好多了。」
謝景安本來想帶他去房子裡,房子裡比較陰涼而且有個電風扇,吹著總歸要比外麵涼快。
蘇淺易則在門前一顆石榴樹下停下,謝景安抬眸望過去,蘇淺易伸手指朝房內指了指,又修長如竹的食指在嘴邊比了個安靜的姿勢。
謝爺爺好不容易睡著,他們進去容易把人吵醒。
謝景安心下一軟眼睛有些發熱,心中再次肯定蘇淺易是個極好極好的人。
他動了動嘴,最後問道:「不是說要出去個十天半個月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這種天氣在哪都熱,蘇淺易身上有些黏膩,他沒有動也沒有表露出半分,而是認真地回答謝景安的問題。
他甚至沒有隱瞞自己帶蘇靖出國遊玩的目的,聽他說著這些,謝景安的眼睛睜得很大很圓裡麵滿是擔憂。
等蘇淺易說完,謝景安鬆了口氣:「俗話說得好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弟弟年紀還小又沒有辨別是非的能力,萬一身邊有人起了歹心,你也提早給他上了一課。」
蘇淺易靜靜地看著他,其實他心裡知道,父母在知道蘇靖被他帶去賭場時,心裡肯定有所擔心。這是人之常情,他心裡並不會因此有所芥蒂。
畢竟突然做這樣的事,哪怕說出緣由,還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他並不是很在乎那些懷疑。
此刻看到謝景安的第一反應,蘇淺易那顆就徹底鎮定下來。
這就是他第一時間來找謝景安的原因,當然來看望謝爺爺也是其中一個原因。他同謝景安一起經歷太多,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這人在片麵付出,但不可否認的是,在謝景安麵前,他會感到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