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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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陽知道,這世上真有視金錢為糞土的高潔之人。

可他不是,他祖父也不是。

正當他毫無保留的在兩位好友麵前揭他祖父老底之時,身後傳來林夫子強忍怒意的聲音:

「之陽,回來!」

三人同時轉過頭去,林夫子布滿溝壑的臉上眉頭緊皺,若不是礙於這麼多人在場,恐怕早已怒吼了。

林之陽低聲驚呼:「慘了!被祖父發現了!」

帶著紀溫與潘子睿真誠的祝福,林之陽苦著臉一步一步挪向了他的祖父。

月上西樓,零星亮起點點燈火。

眾人一一登上觀景台,其上已置好長案,在場之人不拘地位聲名,不問姓名年齡,隨性落座。

茶樓夥計搬來數壺好酒,有那好酒之人見之更為開懷,當即便自斟一杯,引頸長嘯。

紀溫悄悄令夥計送來一壺茶水,李知新瞧見,也不揭穿,笑道:「紀賢弟若是再年長些,我定不會依你!」

紀溫無奈搖頭苦笑:「多謝李兄體諒!」

酒過三巡,便有人提議,不若著行酒令。

今日此處皆為文人,此提議一出,立刻得到場中絕大部分人的贊同。

很快,一位體態略顯臃腫、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被推舉為今日的令官。

時下讀書人均以飄逸俊秀為美,這位單論外貌,應當無論如何都入不了眾人的眼。

李知新在一旁解釋:「這位是鍾秀才,出自商戶,今日這文會便是由他組織。」

紀溫恍然大悟,今日這花費不小,也隻有這些窮的隻剩銀子的商戶才會如此大費周章,宴請全縣秀才了。

即便如此,能在全縣秀才麵前賣個好,這筆賬怎麼算都不虧。

也就是同為秀才,才能有如此臉麵。否則,若隻是一介商戶,這群人必不會搭理。

鍾秀才其貌不揚,卻是一臉和氣模樣,見誰都先露三分笑。

他站起了身,與眾人道:「既如此,那在下便厚顏當了這令官!今日這酒令——」

他略想了想,很快指著懸於空中的新月:「今日既是為賞月而來,便請諸位以月為題作詩,每人一句,行頂針令!若是作不出來,當罰酒一杯!」

在場眾人紛紛頷首。

***

頂針令是什麼,紀溫從未聽過。

但很快他便明白了。

依照坐次順序,鍾秀才左手邊的一位年輕秀才直接站了起來,打開隨身攜帶的折扇,開口便道:

「我先來個拋磚引玉!」

他略一思考,從容道:「一彎明月百般愁,春風既往何故休?」

立時有人撫掌大笑:「好!」

「吳兄果然才思敏捷!」

李知新側頭與紀溫低聲道:「他定是提前準備好了!」

紀溫但笑不語。

第二位就有些難度了,他需得以「休」字開頭作詩。

那是一位中年秀才,顯然並未提前準備,沉吟半晌,直至眾人哄笑著說道:「時間已過,自罰一杯!」

他倒是也不覺難堪,爽快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末了還感嘆一句:「好酒!」

「休」字繼續往下順延,這次輪到了李知新。

作為歷屆文會常客,李知新私下備了不少不同類型的新詩,稍微改改便能用上,當下也是信手拈來,高聲道:

「休與姮娥行徑同,奔月獨守廣寒宮。」

「好詩!」

「李兄大才!」

……

聽著眾人的溢美之詞,李知新隻覺十分得意,落座後還不忘關照紀溫:

「紀賢弟,到你了,仍舊以賞月為題,還需得以「宮」字為首,若是想不出來,我便替你喝了這杯酒!」

紀溫確實不擅作詩,但並不是作不出來。

自李知新的詩句一出口,他已在醞釀下一句,此刻已有了些眉目。

他舉目仰望天邊的皓月,一邊緩緩道:

「宮槐千載歷翠幬,乃教明月掛枝頭。」

此詩中規中矩,但臨場發揮能至如此,同樣令人吃驚。

李知新比任何人都明白,紀溫從未參加過文會,根本不懂得提前備詩。

更何況,他今日上午才向紀溫發出邀約,而後一整日都在縣學聽課,根本不可能有時間提前作詩。

這位紀賢弟,似乎與他想象中有些不同。

戌時五刻,場中酒令仍在繼續,眾人興致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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