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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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琅聽見鳳寧這樣說,才忽然想起來:他體質特殊,體內還盤桓著蠢蠢欲動的錯亂筋骨,雖然已經被補藥壓製住了,但難免會被醫神再探出來。

因此他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道:「醫神,我也覺得自己身體已無大礙。」

醫神深深看了鳳寧一眼,不再堅持,隻道:「既然你們不願意讓我看,那就算了吧。」

塗白站的位置看不見青琅忽然愈合的傷口,他將地上昏倒的長柏扶起,道:「還是先給他看病吧,他的情況看起來更緊急些。」

醫神點點頭,繼續為長柏診治。

「我需要伏厭草。」醫神看了眼青琅,「它生長在魔域,青琅,你去為我摘一些吧。」

青琅:「那伏厭草是什麼樣子?」

塗白:「我知道,我和你一起去。」

醫神從抽屜裡拿出來一個小香囊遞給塗白:「這裡有驅散濁氣的香,你帶著。」

塗白點點頭,和青琅一起出發了。

青琅和塗白走後,鳳寧看向醫神,道:「你特地把他們支出去,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醫神:「你怎知我是為了支他們出去,而不是真的需要那草?」

鳳寧道:「伏厭草食螢蟲,你旁邊的櫃子旁,落了三隻螢蟲屍體,估計那一櫃子都是伏厭草吧。」

醫神看了看櫃子,道:「既是如此,我便同你直說了,我需要給你那名叫青琅的小弟子看個診。」

鳳寧:「他沒有什麼異常的,不需要你診斷。」

醫神眯起眼,聲音也抑製不住地高昂了起來:「你真覺得他沒什麼異常的嗎?那上古煞氣所致的傷口連你我上神都不能自愈,他一個年紀輕輕的魔族人又憑什麼有這般能耐?這其中定有古怪!」

鳳寧看向他,目光沉沉:「便是與常人不同又如何?怎麼?醫神還要替天行道不成?」

醫神盯著鳳寧看了一會兒,緩緩道:「看來你是知道他的異常之處了。」

鳳寧垂下眼:「……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有我擔著。」

醫神卻道:「你擔得起嗎?」

「我已用陽氣……壓製住了,過不了多久,他便會同常人無異。」

醫神沉默了下來。

他轉過頭開始繼續探測長柏體內靈脈——果然,長柏體內的煞氣已所剩無幾。

醫神抬頭看向鳳寧,開口道:「……你真覺得你的小弟子會變得與常人無異嗎?」

鳳寧:「怎麼了?」

醫神一隻手放在長柏的脈搏上,眼睛卻盯著地上青琅留下的血跡:「我讓你看個東西。」

說完他便拿出一根匕首,快速地在長柏手腕上劃過一刀。

鮮血瞬間從那傷口處汩汩流了出來,可和血一起流出來的,還有絲絲縷縷如煙黑氣。

那黑氣在空中徘徊了一陣,忽然就直直地沖著地上的血液移過去。

那團血液很快被黑氣覆蓋,隻見一陣金光閃過,黑氣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那地上的鮮血卻似乎變得更紅更艷了些。

似乎是這地上的鮮血,將黑色的煞氣吞噬乾淨了。

鳳寧愣愣地看著這一切,臉色慘白了起來。

上古煞氣最為凶悍無比,數萬年前一直散落在世界的至陰至暗之處,不被任何人所降服,直到三萬年前,魔姬誕生,它才被魔姬所用,成為殺盡天下的利器。

而如今,卻被青琅的血液吞噬了。

六界之中,凡人可入輪回,冥鬼可重投為人,神仙有望轉世,唯有魔族之人,生來隻有一條命,死後便會化為濁氣散落,絕無重生的可能。

若非如此,鳳寧幾乎要懷疑青琅是魔姬轉世。

醫神看著鳳寧變得有些恍惚的眼神,道:「……三萬年前,那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場麵,鳳寧上神,莫不是想再看一次?」

鳳寧垂下眼:「……待會兒你探探他的經脈,小心些,勿被發現。」

青琅與塗白將草藥采回來後,長柏竟已經醒了。

他雖然麵色還是慘白的,可眼睛卻變得清明了些許。

醫神將草藥熬好給長柏餵下去之後,長柏更是臉色都恢復正常了。

醫神道:「魔氣入體,與凶獸上的上古煞氣有關,也與你的心脫不了乾係。魔煞已除,心煞,就得你自己整理了。」

長柏問道:「心煞如何除,醫神可有什麼法子?」

醫神:「你自己心裡的東西,你不知,我又怎會知道?我又不是天命神君。」

長柏:「天命神君?」

醫神答:「天命神君知萬物,答萬疑,據說一人隻能見一次,可是我從未聽說有人見過他,或許他隻是個傳說罷了。」

「並不是傳說。」鳳寧忽然開口,「我見過。」

眾人齊齊看向他。

鳳寧沉聲道:「心中想著他,向西一直走,不能用法術,便能見到了。」

長柏愣了一下,然後緩緩朝鳳寧輯禮:「弟子,這就出發了。」

鳳寧:「我找他用了一千年,用雙腿爬過六界的每一座山,踏過六界的每一條河,到達之時,身體虛弱得近乎被鷹食,你可願意受這樣的苦?」

長柏:「弟子知道弟子的心煞是何物,可知之卻不能除之,或許去找天命神君,就是弟子的修行。」

鳳寧看著他臉上溫良的笑容,神色微征:「你是……」

長柏輕聲道:「頑弟冒犯了師尊,弟子代他道歉。」

說罷,他便恭敬退去了。

「你為何要遭受那麼大的罪去找天命神君?」青琅在一旁問道。

鳳寧隻道:「許是活得太久太無聊,想挑戰自己一番。」

醫神看了一眼天色,說:「天色快暗了,到時候濁氣會更濃鬱,你們便趁早走吧。」

他頓了一下,轉頭看向旁邊的塗白,道:「小白,你要不要留在這裡?爹爹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你了。」

「……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塗白垂下頭說,「我要先走了,等事情做完了,再來陪爹爹。」

醫神嘆了口氣,似是有些失落:「好。」

塗白要走的路和他們並不是同一條,便帶著醫神給的驅濁香獨自離開了,鳳寧和青琅則尋著來時的路,出了烏墨林,直達歸寧門。

可剛到歸寧門,青琅就立在原地,略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他原本說得那麼堅決要離開這裡,可長柏出關後,他又借著長柏身體不適的借口留了下來。

如今長柏的病也好了,人也走了,他青琅到底是走呢,還是留呢?

「還愣著乾嘛?」鳳寧朝青琅道,「天色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嗎?」

青琅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去哪裡休息?」

「自然是獨玉閣。」鳳寧笑著說,「現在全師門都知道你我成了婚,我可無意讓人知道我的婚姻不幸福。」

說完,他便牽上了青琅的手,拉著他朝獨玉閣走去。

也許是因為原身是個石頭,鳳寧的體溫也與旁人不同。

天氣冷時,他的手心便冷如冰玉,天氣熱時,他的手心又熾若太陽。

如今是春夜,鳳寧牽上青琅時,手心裡帶了點涼絲絲的冰意,可沒一會兒,就與青琅手上的體溫趨同。

好像他們兩隻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本就是一體似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青琅一直覺得鳳寧在看他。

偷偷地看他。

鳳寧的目光看過他的頭發,看過他的眼,順著他的眉骨,劃過他臉龐上的每一寸皮膚。

可青琅轉過頭時,鳳寧卻又開始抬頭望天。

如此三四次,青琅便也笑了。

他捏了捏鳳寧的手心,輕聲道:「你我本是夫妻,自然可光明正大地看我,無須偷看。」

鳳寧眨了眨眼,似乎是有些窘迫,臉龐也發紅了些。

可這回,他便真的光明正大地開始看青琅了。

一路看著他,靜靜的看著他,到了獨玉閣也是看著他。

看得青琅耳垂都燙了起來。

「……別看了。」他捂住鳳寧的眼。

鳳寧卻拉下他的手,表情正經得很:「你是我夫君,我看你也是應該的。」

他頓了一下,似乎是十分真心地誇贊道:「青琅,你長得真好看。」

青琅:「……」

「青琅,我為你畫張像好不好?」鳳寧忽然說。

看著鳳寧明亮的眼睛,青琅輕輕垂下眼,說:「……好。」

青琅從未見過鳳寧畫像,自然也不知道,他畫起像來,竟是這樣的……磨蹭。

筆尖的墨都落成墨點子了,也不見鳳寧下筆。

他隻是瞧著青琅,似乎怎麼都看不夠似的。

他又看了許久許久,才珍之慎之地下了第一道筆。

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

夜色漸深,鳳寧的畫才隻畫了個輪廓。

可青琅卻覺得自己這張臉,早就被鳳寧盯出來了個洞了。

青琅看了眼窗外的月色,道:「不如明日再畫吧,明天白天,光線也能好些。」

鳳寧卻搖了搖頭:「明日不行,明日我……我還有事,需要參加宗師大會。」

青琅:「那後日,大後日……往後的時間還多著呢。」

鳳寧卻笑著說:「可是我今日就看你不夠,想將你藏進這畫裡。」

青琅偏過了頭,心跳如鼓。

或許……或許,他不用等上千年,萬年了。

鳳寧待他,總歸是與他人不同的。

直到天邊出現魚肚白,鳳寧才將那幅畫畫完了。

青琅瞧了一眼:「倒是像極了我。」

鳳寧將畫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輕聲說:「不及你好看。」

入寢時,鳳寧也自然而然地牽著他,一同倒在那床鋪裡。

青琅很久沒同鳳寧一起睡在這獨玉閣的床上了,因此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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