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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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顧及到柳玉年紀小,不想柳玉看到這麼血腥的畫麵,便把柳玉趕到了屋外。

柳玉抱著膝蓋坐在門檻上,等了許久才聽見屋裡傳來腳步聲和李叔喊他的聲音。

他趕忙起身進去。

剛好李叔從臥房出來,手裡端著裝了水的木盆,正是他之前準備的那盆水,隻是放了太久,水麵上早已沒冒熱氣。

李叔把木盆交給柳玉,桌上微微晃動的燭光映著他頗為嚴肅的表情:「小玉,你把這盆水拿去倒掉,再準備一盆乾淨的熱水。」

「好。」柳玉點了點頭,端著木盆就往外走。

此時外頭的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殘存的餘光正在一點點地收攏到連綿的群山之下。

柳玉端著木門走出院門,把水往籬笆邊倒時,他發現原本清澈的水被染成了渾濁的血色。

想起那道深可見骨的刀傷,柳玉眉心緊蹙。

接下來,他又燒了好幾盆熱水端進去。

等郎中處理好男人的傷勢後,夜幕已是沉甸甸地壓了下來。

周正讓李叔送走郎中,隨即把柳玉喊進臥房。

許是在外麵呼吸久了新鮮空氣,柳玉踏進臥房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有粗布隔著,血腥味散不出去,在臥房裡越積越濃,有些難聞。

柳玉朝床上看了一眼。

男人上半身的衣服全被剪開,月匈膛的傷口被一層層的白布包裹,男人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呼吸極輕,沒有清潔過的臉和身上布滿血汙。

柳玉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

周正站在床的另一側,雙手背在身後,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柳玉輕聲詢問:「裡長,他怎麼樣了?」

「人是沒事了,可能否醒來,還是要看他自身的造化。」周正皺著的眉頭始終沒能放鬆下來,他轉過頭,打量了一番屋內的環境,最後把目光落到柳玉身上。

柳玉察覺到周正有話要說,便安靜地等待下文。

果然,周正嘆了口氣:「郎中說他算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的人,在傷好之前不宜亂動,我想……」

說到這裡,周正有些說不下去了,眼神裡盡是尷尬之色,甚至不敢直視柳玉的眼睛。

柳玉卻從周正的欲言又止裡猜出了什麼,他沉默片刻,像是做出了決定一般,開口說道:「裡長,畢竟是我讓幾個叔伯把他從河邊帶回村裡,我理應承擔一些責任,在他醒來之前,就讓他在我這裡休養吧,我也會盡力照顧他。」

雖然周正的確就是這麼個意思,但是聽見柳玉主動提出來後,他還是少不得地感到了愧疚,他難得無措,抬起手來搓了搓:「麻煩你了。」

柳玉笑了笑:「不麻煩。」

救人性命的事兒,哪兒能說麻煩?

而且柳玉也有自己的考慮,他家裡條件差,無法多養一張嘴,可眼下男人昏迷不醒,壓根費不了多少糧食,頂多花些精力照看一下。

等男人醒來就好了。

到時讓裡長幫忙傳信給男人家裡,用不了多久,男人就會被他的家裡人接走。

時候不早,周正也該回去了。

柳玉找來一盞燈籠點了交給周正,並把周正送到院門外麵。

周正說:「京城裡剛變了天,雖然我們這兒天高皇帝遠,但並非絲毫不受影響,這些天你們都看到了,我簡直忙得腳不沾地,等我把手頭的事兒處理完了,甭管那人醒沒醒,我都找個地兒給他安頓了。」

柳玉理解地點了點頭:「好的。」

周正想起最近堆積如山的事務,又是一陣頭疼:「也不知那個大人究竟要做什麼,他一句話吩咐下來,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都要跑斷腿。」

柳玉疑惑地問:「裡長,你說的是哪個大人?」

「還有哪個大人?」周正說,「當然是京城裡那個風頭正盛且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人。」

柳玉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他記得上個月京城事變,老皇帝被迫退位,有個厲害的大人扶持了一個年幼的皇子坐上皇位,天子換人,也引發了一係列的改革和變法。

但他隻聽聞大家說那個大人有多麼厲害,卻從不知那個大人的身份以及姓甚名誰。

雖然大家時常把「大人」二字掛在嘴上,但對很多事還是忌諱如深,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送走周正,柳玉回到屋裡,他拿出白天張嬸子送的米糕填了肚子,又燒了熱水擦洗身體,回到臥房,男人仍舊保持著同樣的姿勢躺在床上,連腳上的靴子都沒來得及脫掉。

男人身下的被褥洗得褪色發白,縫縫補補,看著又破又舊,可這是柳玉僅有的兩套被褥之一。

這會兒被褥上沾滿了郎中為男人清理傷口時流下的血水,估計洗不乾淨,也不能再用了。

柳玉有些心疼,同時也有些慶幸廢掉的不是另一床新買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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