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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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剛過, 屋簷上空的天色染成了青灰色。

「姑娘,今兒的天真是悶。」

綠蘿推開紗窗,探頭往外瞧。「啪嗒」一聲, 雨滴子正打在她的眼皮上, 驚得她趕忙縮回來。

元鳶正提著筆在宣紙上練字, 竹筒倒豆子的聲音劈啪作響。她抬頭看向半開的窗戶, 四麵灰蒙蒙一片, 豆大的雨滴不斷地砸在窗欞上。

下雨了。

綠蘿小聲地埋怨:「這天兒真是說變就變, 昨日還晴著呢, 這會子就下起來了。」

元鳶潤了潤筆, 同她閒聊:「天要下雨誰攔得住?不過這麼下一場就不會那麼悶熱了。」

綠蘿點頭:「姑娘說的是。」她拿著雞毛撣子繼續清掃架子上的灰。一麵絮絮叨叨地同元鳶說著話。

「姑娘, 您什麼時候同謝家少爺成親呀?」

筆尖一頓,紙上顯出一塊墨點。元鳶又就著滴在宣紙上的墨點劃出筆跡,嗔怪地說了一句:「你瞎說什麼呢?」

這話說不出是在責怪綠蘿, 還是在掩飾自己的害臊。

綠蘿是在為元鳶著急,她家姑娘總不能一直這麼沒名沒分地待在將軍府吧?很明顯她家姑娘喜歡謝家少爺, 謝家少爺也喜歡她家姑娘。

既然兩個人都喜歡對方,那就是該早些成親的。

元鳶看著宣紙上的字,囑咐綠蘿:「日後不許說這些話了。」

「為何呀?」綠蘿心急, 「姑娘,您當初和謝家少爺錯過了, 現下就是老天爺給你們的好機會。」

元鳶沒有說話,綠蘿陪在她身邊多年,自然是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抱著雞毛撣子湊過來:「姑娘,謝家少爺一定是喜歡您的。」

她又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真的, 隻要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他喜歡您。」

元鳶用筆杆點在她的額頭,笑罵:「你這是在說我沒長眼睛?」

綠蘿趕忙搖著雙手:「不是的,不是的。」她急著證明自個兒剛剛不是那個意思,元鳶倒是輕笑了一聲。

綠蘿明白過來元鳶是在逗她,她將雞毛撣子擱在桌上,認真地道:「姑娘,聽說現下京中有很多世家貴女都喜歡謝家少爺,我昨兒和府裡的婆子們聊的時候就聽她們說不久前還有好幾位大人登門拜訪,想將自家的姑娘嫁給謝少爺呢。」

元鳶像是對這件事並不感興趣,邊寫字邊隨意地接話:「那他答應了麼?」

綠蘿眉毛揚起,剛想回她的話,門外響起一聲輕咳。

綠蘿的話被打斷,轉眼看見一片黑色的衣擺,再往前瞧清來人後頓時為緊張地喊了一聲:「將軍。」

她又看向元鳶,心下想著不知道剛剛她們說的那些話有沒有被謝錦衣聽到。

這一聲提醒了元鳶,她仰臉看向門口的人。

謝錦衣正站在那兒,一身黑色長袍,月要上扣著一排白玉帶,更襯得身形修長、挺拔玉立。

他不知何時來的,隻看臉色如常,想來也是剛到。

相較於元鳶的鎮定,綠蘿明顯心思活絡許多。目光在他二人之間轉了個圈,立馬識時務地說了一句:「我去收衣服了。」忙跑到院子裡去。

元鳶還沒來得及阻止,門外隻能看見綠蘿的背影。她握著狼毫筆,正準備同謝錦衣說些什麼,晃眼看見宣紙上最近落下的幾個字後登時微睜了眼。

娟秀的詩詞寫了一半,剩下三個字卻成了「謝錦衣」。

她心下懊惱,肯定是剛剛同綠蘿嘻嘻在說謝錦衣的事,她才會心不在焉寫錯的。

腳步聲向屋裡走近時,元鳶掩飾性地將宣紙翻了個麵,又用狼毫筆壓在上頭。

再抬頭時,謝錦衣已經走到了桌案旁,她故作鎮定地抬起頭,問了一聲:「你怎麼來了?」

謝錦衣的目光落在她壓在手下的宣紙上,又淡淡地移開,反問她:「沒事便不能來了?」

他在旁邊的椅子坐下,「還是你這兒有什麼我不能聽、不能看的?」

這話說得元鳶眼皮微跳,就好像剛剛她和綠蘿的對話讓他聽了去一般。可轉念一想以他的性子若是真聽見了什麼哪裡會這麼有閒情地同她說話,早就變著法的笑話她了。

這麼想著,元鳶的心思又平復下來,點頭:「這兒是你的府邸,你自然是想去哪兒都行。」

謝錦衣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卻沒有再問她什麼。

元鳶看著坐在一旁的謝錦衣,也安靜地坐在那兒不動。

反倒是謝錦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在練字麼?」

元鳶閃爍其詞:「嗯……今日練得差不多了,下次再練。」

謝錦衣隨口道:「給我瞧瞧。」

他隻是突然提起興致想幫她看看寫得如何,又見她將狼毫筆那麼直挺挺地擱在宣紙上,心裡想著她馬虎的同時伸手想去將筆拿起。

可元鳶見他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心都要提起來了,立馬搶先一步將手壓在宣紙上:「不,不用了!」

對上謝錦衣疑惑的眼神後,元鳶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比平日大了些,急忙又找了借口:「我的字太醜,就不拿出來惹人笑話了。」

謝錦衣的手停在半空,元鳶以為他又要準備嘲笑她,可他這回隻是好脾氣地收回手,說了句:「下次你可以去我書房練,我教你。」

元鳶微怔,隨即愣愣地點頭。

謝錦衣沒再說什麼,起身走了。

他這麼一走,元鳶暗暗鬆了一口氣,直到門口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我誰都沒答應過。」

元鳶眨了眨眼,再往門外看去時謝錦衣已經走遠了。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他剛剛好像在說他沒答應過。

難道他聽到了?

元鳶的臉騰的一下就燙了起來。

用晚膳的時候,雨仍在下,元鳶握著竹筷看向窗外,對麵的謝錦衣倒是自顧地用膳,全然沒有在意雨聲擾人。

屋外傳來敲門聲,十一在外稟報:「將軍,宮裡來人了。」

元鳶緊了緊手裡的竹筷,下意識地看向謝錦衣,可轉念想到他現在的身份,倒也沒有多想。多半是為了公務。

謝錦衣不緊不慢地將碗筷擱下,對元鳶道:「你先吃,我等會兒就回來。」

元鳶「嗯」了一聲,看著他走出了房門。

窗外的雨聲不絕,似斷線的珠簾從屋簷垂落。桌上的飯菜都涼了,謝錦衣還沒有回來。許是雨聲嘈雜,元鳶等得無聊,單手托腮犯起了困。

不知睡了多久,房門被風吹開的「吱呀」聲驚醒了她。她迷迷糊糊地抬眼望去,看到的卻是站在門口的謝錦衣。

天色早已昏暗下來,看不清他的臉色。房門被風吹得來回開合,遲緩的聲音像在用鈍刀磨過骨頭。

元鳶將撐在下頜的手緩緩放下來,問他:「飯菜都涼了,我讓廚房給你重新做一份吧。」

說著,她起身往外走,可路過謝錦衣身旁時手腕卻被人握住,這一次的力道卻很輕。

「你在府裡這麼久一直都沒有出去過,我在城外有座莊子,景色不錯,這幾日你搬過去住吧,也當散散心。」

元鳶下意識地回了一個:「啊?」愣愣地眨了眨眼,「你怎麼突然……」

她是覺得在府裡待得很悶,可謝錦衣以前是不讓她隨意出府的,怎麼現在要這麼說?

可謝錦衣似乎也沒有打算同她再多說什麼。

元鳶心下雖不解,還是沒有反駁他,隻問了一句:「現在就去麼?」

謝錦衣「嗯」了一聲:「馬車在後院停著,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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