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明月·血〔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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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鏡,傾灑無數銀輝,整個森林如同披上了一層脆薄的晶霜。

這是夏末時的圓月夜,優露雷看著窗外靜靄的夜景,心頭卻漸漸起了一層寒意。

即使在夜晚,繼玉森林裡麵仍然有點沉悶,空氣中最後那點溫熱纏繞著森林,久久不曾消散。淡淡的月光傾瀉下來,為這片蔥鬱披上瑰麗迷幻的紗衣,整個森林裡散發著醉人而古老的氣息。

這就是紮蓬人的家,祖祖輩輩守護的家園。

優路雷盯著窗外,看著如夢似幻般的夜景,若有所思。他雙眉緊皺,深吸一口氣,推開簡陋的柴門,然後走了出去。

一股淡淡的泥土味撲麵而來,濕而溫暖。這仿若融進血脈的氣息讓他精神一震。清香泥土味中,似乎還混著樹葉草尖尚未退卻陽光味,久久在鼻端縈繞。一陣山風呼嘯而過,頓時林濤陣陣,與蟲鳴鳥叫相互唱和,他忍不住喃喃道:「這可比帕王爺家的那些絲竹之樂要悅耳多了……」剛吐出半句,他警覺的閉上了嘴巴,心頭一陣苦笑,如果王爺聽見,估計又要罵我食古不化了吧。那些熱內的商賈們帶來了東漢的先進技術,也帶來了這些靡靡之音,『去蕪存菁』,這是那些漢人說的一句經典妙語,隻是自己用這話去勸王爺時,卻碰了老大一個釘子。想到這裡,他又嘆了口氣。

繼玉森林裡一片祥和,他找了塊石墩,稍微撣了撣上麵的灰塵,然後坐了下來。聽著林濤陣陣,他心頭卻是一陣煩亂。一個月前的那場悲劇更是如在眼前,揮之不去。每當想起,仿佛仍然置身其中,恍如夢魘。那氣勢洶湧的血腥味從周遭灌進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裡,讓人作嘔。

死屍成山,有人的,也有野獸的。這是一場麻木不仁的屠殺,他們都死於族人的精細的獵殺技巧下。他怎麼也無法相信質樸的子民在那一刻狂性大發。瘋狂屠戮了上千名遠道而來,手無寸鐵的波斯難民。屍籍狼枕,在獵場上層層疊疊地堆著,血液流淌出來,把碧綠的草地都澆灌成了深褐色,硬邦邦的和土地膠著在一起,變得死硬。血腥味引來一波又一波的野獸參與其中……哭喊聲,尖叫聲,悲鳴聲……更如婆娑世界。現場的士兵在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後,才使發狂的士兵清醒過來,而這些族人醒悟過來後,更是瘋了一般的把武器插入了自己月匈膛,更把那片夢魘般的土地增添了更多鮮紅的色彩。

除了血,還是血。

這麼多天來,每當夜半驚醒,必定與這個夢有關。直覺告訴他,這次的沖突並沒頭想象中的那樣簡單。可錯誤已經犯下,即使是陰謀,對方的目的已經達成,而波斯人的東征部隊估計已經在路上了吧。也不知道,帕王爺那邊有消息了沒。

想到這裡,他心頭更覺得憋屈不已,我紮蓬家族呆在這森林裡,招誰惹誰了?真是禍從天降,這仗也打得太他媽的莫名其妙了。他忿忿地罵了一句,拔出月要間的彎刀向前一扔,一棵拇指粗細的灌木頓時應聲而斷,那彎刀餘勢不絕,卷起一大蓬樹葉,滾出老遠。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聽得聲音,他緩緩的轉過了頭。就見到一個滿頭黑發的女子正站在院子裡,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月華如水,她淨白的臉上似乎也閃著一層動人的光輝。

那是他的妻子莎莉。她是個混血兒,有一半漢人的血統。所以黑發白膚,漢人的特征非常明顯。妻子識文斷字,又繼承了嶽母的溫婉,和族裡的其他女子很不一樣。每當和族裡其他人談起自己妻子時,他就忍不住要炫耀一番。

看著妻子婀娜多姿一路行來,他臉上的愁緒漸漸斂去。沖著對方溫和的咧了咧嘴,然後笑了起來。莎莉迎上去,伸出一隻春蔥般的柔荑,拾起優路雷扔刀的左手,仔細看了一遍確認沒被震傷,才雙手握住對方一隻大手道:「別傷著自己,這仗要打飯也得吃,從早上到現在,你可是滴水未沾呢。」

她說著,拉起他的手,在一個石墩邊坐下,然後從屋裡端了一碗香氣四溢的肉湯出來。

肉湯很濃,白如奶汁,上麵甚至還盪著妻子的滿腔柔情。優路雷呼哧呼哧喝著妻子遞過來的肉湯,而後者則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妻子的手藝在整個族裡遠近聞名,肉湯也是一絕,可他喝在嘴裡,那裡還有平時的半分香甜,如同飲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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