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肅爾X小白(1 / 2)
周肅爾被周父指派了個任務。
去城郊接一個女孩回家。
女孩名叫白和綺,簡單乾淨,說不上來的韻味。
這三個字周肅爾看了好幾遍,念起來倒還挺有趣,沒由來叫他想起了百合花,潔白而溫和。
白和綺父親先前跟著周父,做了不少的事情,結果意外去世,留下這麼一個孩子無依無靠的,如今寄居在她舅舅家。
周父也給了他父親一大筆撫恤金。
這些事情,周肅爾都知道。
但問題在於,昨天,這個叫白和綺的小女孩打電話向他爸爸求助,說自己遭到了舅媽的虐待,祈求得到幫助。
周父抽不出身來,但也很重視這件事,立刻叫周肅爾去幫忙。
看看情況是否真的如小女孩所說,遭受虐待。
小姑娘如今住在近遠郊的位置,全是亂七八糟自建的房子;早些年城區規劃,說這片地要動遷。消息下去的第二天,住在這裡的人連夜開始拉沙子水泥過來搭建,圈院子,隻為了多要些拆遷費。
屢禁不止。
房子坐地起價到相關人員失去耐心,另尋了一塊地建,這片便閒置下來,成了如今這樣逼兀擁擠的模樣。
街道狹窄,車子根本開不進去。
周肅爾下了車,一路問過去,終於找到了她的住處。
白和綺舅舅家條件還稍微好上一些,是個二層的小樓,小陽台上墜著瘦伶伶的絲瓜藤,滿是無精打采的蔬菜。門前兩個坐著小板凳邋裡邋遢的男生,聽說他要找白和綺,拖著鼻涕走進院子裡,叫:「餵,吃白飯的,有人找你!」
周肅爾微微皺眉。
單單這一個稱呼,他就明白了,小姑娘在這裡過的的確並不如意。
不多時,白和綺就出現在他麵前。
瘦瘦小小的女孩。
小姑娘穿著件半新不舊的棉布裙子,手裡抱著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兔子玩偶,耳朵被扯壞一隻,歪歪扭扭縫上去的,用的是黑線,瞧上去像是一道鮮明的疤痕。
白和綺身上也有疤,膝蓋上,胳膊上,兩三道鮮紅的印子,像是被鞭打出來的,有的地方隻剩下淡淡的痕跡,有的地方明顯是新傷。
她什麼話都沒說,瘦成一把骨頭,愈發顯得眼睛大而亮;旁邊的皮小子伸手拽她懷裡玩偶的耳朵,白和綺躲開。
小男孩上了脾氣,一巴掌推過來——
周肅爾飛快地把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後,嚴肅地看著那個髒兮兮的男生:「你家長呢?」
男孩嘟嘟囔囔:「……不在家。」
後麵的白和綺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角,聲音細細:「舅舅去上班了,舅媽去買菜,一會就回來。」
周肅爾低頭。
這個小姑娘還不到他月匈口,總叫他想起來豆芽菜,營養不良的笑模樣。
周父給予她的撫恤金並不少,足夠這小姑娘順利長大,體麵地生活、工作。
怎麼說都不至於叫她淪落成現在這個模樣。
多半真的如她所說,被舅舅舅媽侵占。
她在這個家裡被欺負的快要活不下去了,才會忍不住朝他們這些外人求助。
她肯定覺著自己會解救她脫離這苦海。
周肅爾微微嘆口氣。
白和綺帶他進了房子,內裡的擺設也亂七八糟的。她跑去洗刷杯子,小心翼翼地倒上水,捧給他,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隻有白開水。茶葉被鎖起來了,我拿不到。」
周肅爾什麼話都沒說,這個聰明的小姑娘就已經知曉了他的來歷。
他低聲說了句「謝謝」。
白和綺擺擺手,仍舊抱著那個兔子,規規矩矩地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
她舅媽沒多長時間就回來了,粗粗壯壯的一個人,皮膚黝黑,牙齒發黃,嗓門亮的如同敲鍾。
得知周肅爾身份後,一坐下來就殷勤地要去給周肅爾摘葡萄吃。
周肅爾製止她的行為:「不用麻煩了,我這次來,是要帶小白走。」
舅媽愣了,大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你說啥?帶她走?憑什麼?」
周肅爾拉了小白過來,指著她身上的傷痕,容色淡淡:「憑這個。」
舅媽臉上的笑頓時掛不住,嘟囔:「哪裡有人家不打孩子的?打是親,罵是愛。這女娃不聽話,打幾下怎麼了……」
周肅爾站起來,輕笑:「你當時可不是這麼對我父親說的吧。」
他指著旁邊那兩個髒兮兮的孩子:「你怎麼不打他們?這樣假的話,虧你說的出來,真是沒臉沒皮。」
被他這麼一懟,女人的臉色更加難看。
「小白我要帶走,那些撫恤金就當是謝你這麼多天的『照顧』。」
周肅爾特意咬重了這兩個字,果不其然,看到女人眼中的亮光。
真是鑽進錢眼子裡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