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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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觀察員久久不能回神。
「可是……」
「可是什麼?」
喻識已經完全擺出一番沉靜如深潭的姿態。
像是任由寒風拂麵都盪不起一絲漣漪。
四目相對,觀察員大抵是明白了多說無益,隻是兢兢業業記下了喻識的話,琢磨半天,又在一旁的備忘錄上標記了什麼。
而喻識隻靜靜看著,淡笑不語。
片刻,觀察員重新挑起話頭:
「您堅持認為您和陸先生的感情已經破裂?」
「是。」
「如果僅以治療為目的,讓您和陸先生以每周至少兩次的頻率見麵,您是否能接受呢?」
「……」
「喻先生?」
「您可能不太了解情況,」喻識心想調解中心也是夠費勁的,找了個對於帝都星貴族幾乎一無所知的人來當觀察員,「如果要每周這樣的話,我們都可以直接再次訂婚了。」
觀察員果真不解,顯出幾分迷茫。
「不知道北區是怎樣的,」喻識隻好再次細細解釋,「在帝都星……我這樣的oga,一般是不會和未婚夫或者丈夫以外的人這樣……親密。」
「我明白了。」
他沒有錯過觀察員恍然大悟後眼底暗藏的,或許是憐憫的情緒。
這讓他想起了不太美好的過往。
類似的情緒他在去北區看望陸虔時,從他的同僚,或是部下眼裡都看到過。
「你必須穿這種衣服嗎?」
「你不會開這種飛行器吧?等我們下訓我來載你?」
「北區的新拳賽你要去看嗎?什麼?你們那邊的oga不能去?」
「行了別打擾人家了,人家和我們不一樣哈。」
……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就連陸虔也覺得他不該來。
他很難忘記第一年他日夜兼程趕往北禦星,在要塞口見到陸虔的那一刻。
alha大步流星過來,抱他倒是抱得很緊,說的話卻很不中聽:
「以後不要一個人來了。」
話不中聽,但也不全然是錯。當晚他就因為受寒而發起了燒,陸虔給他來來回回煮藥倒水,近乎一夜沒睡。
第二天陸虔去軍署工作時依然精神奕奕,但是他一個被照顧一晚上的人反而還蔫著。
然後是他去軍署裡邊,和陸虔的同事部下們打了個照麵。幾乎不到一上午,他搬不動陸虔的文件袋的事就傳遍了整個辦公室。
後來他還去過幾次,也就不想去了。
陸虔反正也沒空理他,就連晚上都要睡在辦公室。
頂多是他發情期到了的時候,會放下手中的事,回家陪他。
可是陸虔在北禦星的公寓太冷了,他怎樣都不舒服。
於是往後都是陸虔從那邊趕過來陪他度過發情期。
「謝謝您的配合。」
觀察員似乎也跟著出了神,沒有意識到他的遊離:
「那麼,過幾天我會分別去您和陸先生家拜訪。」
他點點頭,覺得無甚可說,隻起身往回走。
室外已經倏然陰雲密布,眼見暴雨將至。
陸虔的飛行器還將將停留在門廊外,亮著一盞紅燈,顯然是在等著他出來。
六月天多變,就他走幾步的當口,風也冷了下來。
隻猶豫了一瞬,豆大的雨點唰地便打在了他手背上。
側身進去時,清冽的香味蔓延到麵前,令他暈沉的腦袋陡然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