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夕陽漸落,綺麗的晚霞染紅了泳池,拂過水麵的晚風帶著傍晚的涼氣,吹動女人的長發,遠方的樹林發出簌簌的輕響,疲倦的飛鳥收攏羽翼,落到溫暖的巢穴之中。
纖細的手指隔空點了點曲一塵受傷的唇角:「疼嗎?」
曲一塵:「不疼。」
不疼?
手指前伸,冰涼的觸感落在傷口,用力按下去。
曲一塵抬眼看她,眼中流露出些許的疑惑。
倒是會忍。
手指持續施力,傷口漸漸滲出血珠,劃過皮膚,在下頜尖匯聚成圓潤飽滿的形狀,啪的一聲,落在雪白的被單上,分外醒目。
曲一塵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皺。
「現在疼了?」施若筠鬆開手指,「疼了就還手,懂嗎?」
似乎另有所指。
曲一塵別過臉,細碎的劉海遮擋住他的眼睛,兩片薄唇緊抿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回答:「他是你的兒子。」
「難道你不是?」施若筠將手指上的血跡蹭在他的衣服上:「下次再這麼窩囊,我把你吊起來打。」
不過……
施若筠看了眼他放在被單上的手,十指修長,腕骨纖細,像一雙鋼琴家的手。
這樣一雙手,想打贏常年鍛煉的冷昊天,確實勉強了點。
「武術老師下午到,好好學,知道嗎?」
曲一塵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我不會再輸。」
*
酒吧。
以往熱鬧非凡的酒吧被人包了場,冷冷清清的,隻剩下兩個調酒師服務著三位貴客。
冷昊天一瓶接著一瓶地往嘴裡灌著酒,喝得太猛,來不及下咽的酒水從唇角流出,打濕了上衣,半身狼藉。
烏羽豐為人魯莽沖動,幾杯烈酒下肚,熱血上頭,一拍桌子:「我找人狠狠教訓他一頓,把他趕出去!」
「回來!」白俊賢拉住烏羽豐:「你以為曲一塵還是以前的曲一塵嗎?他現在是冷家的大少爺,你敢碰他一根手指頭,不說冷夫人,你爸就能把你腿打斷,拖到曲一塵麵前賠罪!」
「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白俊賢你還是不是我們的好兄弟?你就這麼乾看著那個鱉孫搶走阿昊的位置?!」
「你冷靜點,沖動解決不了問題。曲一塵剛被找回來,冷夫人對他的愧疚正在最高點,現在這種時候跟他硬碰硬,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烏羽豐家庭幸福,他爸媽潔身自好,沒給他搞出什麼私生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來,所以烏羽豐性格沖動,直來直往,不懂彎彎繞繞。白俊賢卻不一樣,白父光領進門的女人就有五個,生下的孩子都能組成一支足球隊了。從小生活在這種烏煙瘴氣的環境中,白俊賢耳濡目染,也算半個宮鬥小能手。
宮鬥小能手苦口婆心地對冷昊天傳授經驗:「阿昊,我把你當兄弟,所以才跟你說這些話,你以前是冷夫人唯一的孩子,所以無論你做什麼,她都會包容你,但今時不同往日,你再跟她強下去沒有絲毫益處。不如忍一時之氣,先跟曲一塵打好關係,一能讓曲一塵放鬆戒備,二來做給冷夫人看,做父母的,總希望孩子能兄友弟恭……」
「我冷昊天就是餓死,從這裡跳下去,也不會向他們低頭!」
攤上這種兄弟,白俊賢隻覺得腦仁疼:「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別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那點家業嗎?」冷昊天灌了一口酒,冷笑著:「你要我為了一點點錢,像後宮女人討好皇帝一樣去討好她……」
白俊賢一愣:「……還是不一樣的。」
「意思差不多就行!我不稀罕什麼冷氏集團,當繼承人有什麼好的,連喜歡哪個女人的自由都沒有!」
女人?
艸!
白俊賢算是聽明白了,感情這家夥喝了一夜的悶酒,為的還是女人?!他就不明白了,葉小蔻有什麼好,沐雪晴又有什麼不好?為什麼放著牡丹玫瑰不摘,非得啃一棵雜草?
白俊賢不知不覺將疑問問出了口,冷昊天煩躁地說:「誰要一個被安排好的女人,我又不是種豬!」
而小蔻……
小蔻……
想到這個名字,冷昊天的心一抽一抽地疼起來。
「都怪曲一塵,都是因為他!」
*
冷昊天是被餓醒的,宿醉之後的頭痛與飢餓讓他心情糟糕,睜眼後發現自己回到熟悉的家中,心情更糟糕了。
「誰帶我回來的?」冷昊天揉著脹痛的太陽穴問道。
「是白俊賢白少爺。」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