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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羅蘭以一種狼狽的姿勢倒在地上。他的全身被藤蔓緊縛,動彈不得,右臉緊貼地麵。泥土自帶的腥臭味湧入他的鼻尖,他閉緊雙目,自欺欺人地不想讓自己以這個形象麵對埃斯特拉。

那個傲羅——忒修斯·斯卡曼德還在叨叨逮捕前的流程,「在你走上威森加摩前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斯蒂芬·羅蘭先生?」

斯蒂芬·羅蘭沒有說話。

忒修斯的同事們很快幻影移形出現在了這個山頭。一個小夥子拎著斯蒂芬·羅蘭的後背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被迫抬起的視線正好對上埃斯特拉。她看上去很冷靜,眼神裡也沒有流露出令他感到害怕的同情或者憤恨——什麼也沒有。

一個金發麻瓜——斯蒂芬早就發現了他一直跟著歐文,他原本打算讓他作為目擊歐文·卡斯特自殺的證人,現在那個麻瓜站在阿斯特拉身邊時不時地向她投去關切的眼神。

而歐文·卡斯特躺在一邊的地上,除了卡珊德拉蹲在他身邊在檢查他的身體,沒有人關注到他。

斯蒂芬突然什麼都弄明白了,他弄錯了對象。一陣不甘心頓時湧上他的心頭,他奮力扭動身體。

「乾什麼,乾什麼!」拎著他後背藤蔓的剛入職的小傲羅沒注意,被他帶得一個趔趄,在眾多前輩和上司前丟了一個醜,頓時惱羞成怒地吼道。

斯蒂芬·羅蘭不顧藤蔓緊緊勾住了他的脖子,他梗著腦袋,用力往埃斯特拉的方向掙去。

盡管帕特裡克聽不懂一些名詞,但並不妨礙他弄明白眼前這個麵目猙獰地向埃斯特拉撲來的男人是個殺人犯。他下意識地握住埃斯特拉的手腕,把她藏到自己的身後。

「把你的手從她身上拿開!你這個愚蠢的麻瓜!」斯蒂芬被幾個傲羅一擁而上,壓倒在地,仍舊高昂著脖子歇斯底裡地嘶聲叫道,「埃斯特拉!我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你!」

埃斯特拉把手搭在帕特裡克的肩膀上,示意他讓開,「真的嗎,斯蒂芬?」她的聲音又輕又柔,斯蒂芬停止了掙紮。

忒修斯做了一個手勢,壓著他的傲羅起身散開,他們保持警惕,雖然身子後退了幾步,目光仍舊緊緊關注這裡。卡珊德拉從歐文身邊站起來,走到了埃斯特拉身後。

「是的,這是真的,我所做的這一切全是為了讓你回到的我身邊。」斯蒂芬喃喃地說。

「誰啟迪你,讓你這麼做的?」埃斯特拉在他的身前蹲下,注視著他的雙眼。

「蓋勒特。」

他一吐出這個名字,忒修斯立即警覺地和幾個同事對望了一眼,蓋勒特·格林德沃這個名字最近聲名鵲起,他和他的追隨者已經在英國掀起了幾場麻瓜暴動,上了魔法部的黑名單,隨後在英國銷聲匿跡。

「他就是你所說的智者朋友嗎?他和你說了什麼?」埃斯特拉依然柔聲問他,她黑色的眼睛泛起了旋渦。

忒修斯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他剛要上前製止,被卡珊德拉拉住了。

斯蒂芬在她的目光下千依百順,「他說通往自由的路上,總是遍布荊棘,但我有能力一把火燒光他們。」

「所以,你殺了你的父親,因為他是你通往自由的第一道阻礙。」

「是的!我厭惡他!厭惡那種生活!那種可怕被管製的生活。他從來沒有愛我的母親,他也沒有正眼看過我!我覺得屈辱。我聽一個麻瓜醫生提到一種藥物,我把它倒在他的湯裡,他中毒了,但是多事的小精靈把他送到了聖芒戈,我以為我失敗了,但是幸運女神還是站在我這邊!他最終還是死了!我終於自由了!」斯蒂芬情緒失控地喊道。

在場的人無不露出厭惡。

「不,你做的這些不是為了我。」埃斯特拉站起身,「是為你自己。你從來沒有試圖直接挽回過我。我給過你機會,斯蒂芬,霍格沃茨的最後一個學年,你很容易就能找到我,不是嗎?但是你一次都沒有。你的父親不是你的借口,我也不是你的借口,你隻是愛你自己。」

斯蒂芬迷離的眼神重歸清明,臉上閃過一絲羞憤,「你對我施咒。」

「沒錯,這是我曾經教過你的無聲咒,你也學得不錯」埃斯特拉後退了幾步,「但是顯然沒有精通。」

忒修斯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他揮揮手,「帶走!」

斯蒂芬癱坐在地上,知道事情已無可挽回,他自己親口說出了最大的罪行。他茫然地任由傲羅把他從地上像拖著一隻狗一樣拖起來,他已經分不清他到底是因為想和埃斯特拉在一起殺了自己的父親,還是僅僅是因為自己想擺脫他的父親,但他知道,在學校和埃斯特拉相處的兩年時光,是他唯一快活的記憶,他最值得留念的記憶。

它們要消失在阿茲卡班了嗎?

傲羅們帶著他消失在了山頭。

忒修斯轉而看向歐文和帕特裡克,這裡還剩下兩個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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