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無信(1 / 2)
封逸看在眼裡,寒在心頭。
「此處距離天劍宗這麼近,怎麼還沒有人來?」封逸放開於良,揮刀斬碎了兩道血光。
項靈竹也已壓製住了傷勢,玄刀急斫,與一道血光鬥在不遠處。
聞聽封逸此問,姑娘冷聲說道:「天劍宗就是西境最大的魔教,怎麼可能派人出來降魔衛道。」
血光後,韓伍元懷抱肥胖的肚囊,倉惶奔來。
他難能似無法那樣殺出一條血路,隻能尋封逸而來,妄求庇護。
剛來到於良身旁,便聽項靈竹如此一語說出,韓伍元臉色陡寒,斥道:「小丫頭瞎說八道個什麼?宗主與眾長老尋血羅剎老巢去了,現在都不在城中。」
於良也壓製住了傷勢,取出玄劍,控禦劍氣斬擊血光,抽空說道:「城中沒有長老坐鎮,執事們也大都分散在各地鎮守要塞。而今隻能傳訊給獄城的空長老,讓她趕緊過來。血雲中的魔頭修為不弱,少說也是元胎境。若是被他殺進臨江城,那就完了。」
韓伍元聞言,忙自玄囊中取出一柄三寸小劍。雙手指訣變換,元力離體攀附到小劍身上。
小劍錚鳴一聲,忽地化作流光,朝著東天激射而去,轉瞬便消失在了封逸的視線盡頭。
「傳訊飛劍放出去了,以空長老的修為,不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必能趕來。」
封逸心裡不好的預感愈發沉重起來,暗道:「這血雲來得蹊蹺,臨江城乃天劍宗總部所在,怎會高手盡出,無一人坐鎮留守?」
疑惑堆疊著疑惑,血雲中那癲狂的聲音又已高聲叫道:「你們幾個小子的本事倒是不壞,做了血食未免浪費。不如歸降了本尊如何?與本尊一起,征戰八方,血殺無疆,建立不世之功,稱王做祖,豈不快哉?」
血雲低垂,壓得場中眾人喘不過氣來。
不遠處,眾散修、天劍宗與各個宗派的護衛、統領、執事死傷慘重。浩浩盪盪近千人,而今隻剩下百人不到。
放眼望,除卻封逸外,都是通玄境中期以上的強者。
他們精通玄術,揮手便有雷霆落,捏決又有颶風起,雖不能震碎血光,卻也能堪堪抵擋,竭力支撐。
百人圍聚一處,組成一個圓圈,齊攻向外。
血光不下千數,一人鬥十道,難能持久。
血雲中,那癲狂的聲音似乎性子頗為急躁,眼見久攻眾人不下,驀地一聲瘋狂暴喝。
喝聲如波浪擴散向四麵八方,場中血光忽地一震,十合為一。
血光氣勢翻增,威力暴漲,眾玄修再難抵擋,慘叫頻起,哀吼又生。
「啊……啊……啊……」
叫得封逸心急如焚,卻也難能力挽狂瀾,救眾人脫離危難。
莫說救下眾人,便是救了於良逃出血雲的籠罩範圍,都難能為之。
封逸身軀變換,那血光似通達他的心意一般,忽地換位至身前,將前路阻擋。
骨刀揮出,血光潰散,又有另外一道血光激射而來。
封逸無可奈何,隻得重新退到於良身旁。
抬眼望,血雲已垂至頭頂三丈外,轉瞬便要壓到大地之上。
血雲中,隱約現出一道人影。封逸目光如電,已看出了那人影的輪廓來。
四麵、五尾、八手足,身高三丈餘,正是華夏魔神,梟吳。
不,不是梟吳,而是梟吳的四萬八千分身之一,邪魔無信。
在揚州郊外的十多天裡,封逸與梟吳交談了許久,也從他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四萬八千分身的事情。
其中,便有這邪魔無信的信息。
隻是封逸不明白,梟吳祭壇已消失在了靈霧山脈深處,為何無信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梟吳脫離了封禁?
還是說無信脫離了梟吳的掌控?
想來應該是後者,梟吳乃華夏魔神,功深造化,在華夏已是絕強者。若是超脫了封禁,來到無疆世界,必會引起無疆動亂。
甚至能覆滅無疆道統。
血雲中,一隻山嶽般的血手忽然出現,隔空朝封逸等人抓來。
「小娃子們,隨老祖去吧。做個血羅剎,豈不比做凡夫俗子來得歡樂?」
血手五指彎曲,倏忽化作五條血色巨蟒,蜿蜒破空,卷向封逸等人的月要身。
血蟒來勢迅捷,莫說是於良、項靈竹與韓伍元,便是封逸都沒能來得及反應過來。
「無信,你非此間生靈,膽敢禍亂無疆,就不怕道祖之怒嗎?」
血蟒回身,拉扯著封逸等人的身軀急朝血雲而去。封逸揮刀砍斫血蟒,卻無有寸功,無計可施間,隻能如此叫喊。
此言一出,果真有用,血雲一顫,內中無信龐大的身軀也隨之而震顫不已。
血蟒的束縛隨著血雲的震顫鬆了幾分,封逸趁機抽身,旋身落至地麵。
於良等人也緊隨其後超脫了血蟒的束縛,落了下來。
齊望頭頂,卻見血雲急速晃動,不一時凝聚成無信本體來。
與梟吳本體一樣,四麵、五尾、八手足。
頭顱自左而右旋轉不休,四張神態各異,醜惡猙獰的麵孔上,八隻大眼自上而下打量著封逸。
「小子,你是誰?你怎會知道本尊的法名?又怎會知道道……」
四唇開合,『祖』字說了出來,卻無聲響發出,冥冥之中似有規則束縛,使得無信言語飄散,難入無疆世界生靈的耳朵。
封逸看了一眼東天,天劍宗眾護衛、統領、執事都早已來到,各自持刀握劍,排陣在血雲籠罩的範圍外,凝神以待,卻不敢隨便入內。
目光再往東望,隻有空曠天色,並無流光人影飛來。
「也不知空長老有沒有收到傳訊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