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不夠(1 / 2)
下午,遲珈趕在開會前半個小時來到了公司,一進辦公區,空調冷風拂麵而來,吹散身上燥意。
實在口乾舌燥,她打算接杯涼開潤潤嗓,剛走到茶水間的轉角,兩道刻意壓低的聲音鑽入耳中。
「遲珈這周遲到三次了吧,怎麼我晚來一分鍾就被趙主編熊一頓,她遲到半個小時都沒事!?」盧青手裡捧著咖啡杯,語氣不忿。
「聽說她去給流量小花拍攝平麵了,難免一一」看到盧青越來越黑的臉色,另外一個女生頓了頓,附和道,「誰說不是呢。」
「嗬,不就是遲珈十歲那年拍的《溫暖》拿了全球華人攝影大獎被譽為「天才少女」嗎,有什麼可值得趙主編關照的,真是事事都想著她。」
盧青嗤一聲,嘴角勾起,輕蔑道:「還天才少女,簡直笑死人啦,現在誰不知道遲珈什麼都拍不出來,拍的都是垃圾貨!」
兩人正閒扯著,隱約覺得身後有動靜,一轉身,她們的表情瞬間僵硬。
遲珈就在茶水間門口站著,她不疾不徐地走來,斜靠在桌沿旁接水,回頭,好整以暇地歪了歪腦袋:「接著說,別停。」
遲珈有張令人驚艷的臉,膚白烏發,骨相優越精致,穠麗中帶著純,尤其那一雙眼烏黑透徹,清淩淩的,仿佛能看穿世間所有。
誰也沒想到背後裡說人壞話會被正主抓包,一時之間,氣氛尷尬到無以復加。
遲珈單手撐在桌麵,睨了她們一眼:「怎麼見到我就不說了?」
她翹起唇角,了然道:「原來你們也知道背地裡說人閒話很八婆。」
盧青臉色青一片白一片,掌心都被指甲紮出了印子。
沒等她醞釀出反擊的話,遲珈輕笑:「沒想到十多年前拍的照片也讓你們記這麼久。」
說完,遲珈端著杯子離開,留給她們一道清瘦的倩影。
盧青咬著嘴唇,被刺激得月匈脯上下起伏:「什麼玩意兒!」
另外個女生對盧青說:「別生氣了,放鬆下心情拿出最好的狀態,待會兒趙主編要在會上選人給新模特拍平麵呢,據說那男模巨帥!臉正身材絕!」
「這次主編肯定指定你呢,畢竟遲珈手上還有個難纏的流量小花的拍攝。」
盧青撩了撩長發,心情也隨之愉悅起來:「話也別說得這樣滿,萬一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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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上,趙主編簡單介紹將要和《volle》合作的男模,英文名dusk。
dusk是一名軍人,履歷優異,這幾年作戰分別拿了三次一等功,一次特等功,一連榮升幾個軍銜,是最年輕的少校軍官,也是曾經蟬聯兩屆達喀爾拉力賽的冠軍得主。
這次因為《volle》總裁與dusk的私人關係,才有幸邀請他前來拍攝。
有人撞了撞盧青的胳膊,調侃中帶著曖昧的語氣:「哎喲,軍人又是頂級賽車手,這樣的男人哪兒哪兒都硬邦邦的,八塊腹肌是常態,青青,你有艷福咯。」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盧青那兒,都能猜到這次的拍攝任務應當是落到她的頭上。
盧青羞臊地擺手,掩著唇也遮擋不住眼中笑意:「別拿我尋開心了,讓別人聽到多不好意思。」
她頓了半秒,聳了聳肩:「隻是苦了遲珈,遇到那麼難纏的流量小花,工作不好開展吶。」
麵對盧青的陰陽怪氣,遲珈習以為常,並不在意。
隻是方才聽到「軍人」二字,她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劃了幾下,表情有些怔忪。
這時,趙主編忽然咳嗽一聲,正色道:「這次的拍攝對象特殊,條條框框多,不允許正麵拍攝軍人的臉,極其考驗拍攝技術一一」
話鋒一轉,趙主編目光落在下方,抱歉地看向盧青:「所以,這次的拍攝還是由遲珈進行。」
氣氛微滯。
盧青原本得意的笑容僵住,麵色蒼白如紙,那句「極其考驗拍攝技術」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在她頭頂。
遲珈看也不看盧青一眼,道:「好的,趙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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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會議室出來,遲珈手機響了下。
打開一看,是發小唐周柏發來的微信:【遲妹,在乾嘛呢?】
遲珈回了一句正在工作,那邊唐周柏秒回:【忙完晚上七點老地方見,唐哥順便給你帶一份巨大的驚喜,包您滿意!】
老地方是唐周柏開的一家名叫「殿」的會所,通常他們都會在那裡聚會。
至於唐周柏所說的「驚喜」,遲珈也沒時間猜測。距離和dusk約定的拍攝時間還有五分鍾,她匆匆撈過攝像機,向攝影棚跑去。
前往攝影棚的路上出了點小差錯,兩部電梯臨時停梯檢修,遲珈隻好背著設備爬樓。
南城的六月燥熱猖獗,遲珈背著十幾斤的攝像機爬了兩層,渾身已被黏膩的熱氣烘得汗津津的,樓梯間裡隻餘下她淺淺呼吸聲。
一口氣沖到十六樓,攝影助理看到遲珈這幅狼狽模樣,上前幾步拿過她的設備包,一邊吐槽:「真是的,電梯怎麼這時候突然檢修,遲珈姐,你快去休息室擦擦汗休息幾分鍾吧。」
遲珈在攝影棚掃了一圈,問:「dusk呢?」
「dusk在換衣服呢。」攝影助理激動地語調一揚,雙手誇張飛舞,「姐,你是不知道這次的男模有多帥。」
「就看他一眼,我人都軟了也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沒,和他談戀愛肯定帶勁兒!」
遲珈從小身邊帥哥如雲,所以她對這次的男模有多帶勁兒有多帥並不感興趣。
她笑著對姑娘說:「那你待會兒可得多看看他。」
助理兩頰泛紅,似有些不好意思:「遲珈姐!」
遲珈抬睫:「我先去休息室整理下妝容,兩分鍾後出來。」
「好哦。」
攝影棚空曠亮堂,遲珈尋到休息室,推門而入。
裡麵黑漆漆的,窗簾不知何時被人拉上,剛往前走了幾步,遲珈意外撞入一堵肉牆。
在觸及那堅硬而富有遒勁的月匈膛時,遲珈整個人一僵,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手心還殘留著結實緊繃的質感,燙得她頭皮發麻。
遲珈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覺到男人強烈的壓迫感以及那筆直鋒利的目光一道朝她壓來。
休息室裡一方窗戶微敞,夏風順著縫隙挾來,吹鼓兩扇窗簾,白光乍現,劈開整間房。
陽光穿透而來,勾勒出男人高大頎長的身型。
他赤身站立,裸露在外的肌膚健碩,那雙如同鷹隼的眸漆黑深雋,輪廓冷硬立體,淌著桀驁恣意。
看到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輪廓時,遲珈大腦一片空白。
那人漫不經心掃了她一眼,單手從衣架上扯來件衣服套上,隨著拉伸的動作,腹肌線條流暢分明,隱隱流入男人性感勁瘦的窄月要,荷爾蒙賁張。
男人喉嚨裡似有若無地發出輕笑,懶洋洋的。
遲珈睫毛微顫,毫不避諱地看著他,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沈暮堯眉骨微抬,直勾勾地對上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