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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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一握刀的手被死死鉗製著,連顫抖都做不到,他爆出血絲的眼睛驚懼瞪著刀尖,親眼看著最鋒利的部分當真一點點紮進秦硯北的脖頸裡,沁出鮮紅的血珠。

秦硯北像不知道疼,手腕的力度堅不可摧,繼續摁著他往裡刺,眼簾就那麼垂著,盯死物一樣盯著他。

江時一鬢角被冷汗浸透,大口地急促喘氣,心髒跳到某個限度,隨時要頂不住炸開。

秦硯北不是隨口威脅,他瘋了,真的連生死都不在乎,要代替雲織給他償命?!

江時一被掐到窒息的時候沒有這麼絕望,但這一刻,眼睜睜目睹秦硯北頸邊的血越來越明顯,幾乎拉成刺目的血線,他心態徹底崩塌。

他不能刺傷秦硯北……他承擔不起!

江時一仿佛突然驚醒過來,不顧劇痛的拚命鬆開手指,刀抓不穩,帶著紅痕「咚」的掉下去。

秦硯北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精神疾病患者!他根本不是正常人!有誰會不怕死?!誰敢逼對方拿著刀往自己命脈上捅?!就為了一個女人?!

他計劃這麼長時間,耐著心慢慢鋪墊,準備了能想到的各種細節,不惜冒著被秦氏太子爺報復的風險虎口奪人,心裡清楚不是萬無一失,以他的能力也不可能真正跟秦硯北抗衡。

他賭的就是雲織的溫軟好哄,和秦硯北的沒那麼在乎。

隻要這兩個達成其一,雲織就毫無疑問是他的。

他就可以隨便彌補過去的那些不滿意,填平遺憾,至於後麵能跟雲織走多遠,還要看她談起戀愛來到底怎麼樣。

畢竟也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一場戀愛必須談到結婚,甚至一輩子,他真正想要的,是通過雲織抹除掉過去那個懦弱的自己。

但現在,他猶如被一頭摁進了冰窟裡,所有籌謀都像一場空。

雲織不聽話,而秦硯北為了不讓她給別人報恩,連命都要替她去還嗎?!

秦硯北一步上前,踩到那把刀上,嗓子沉啞得刮人耳膜:「是你不要的,那就該算別的賬了。」

江時一被刺骨的恐懼感淹沒,他沒路可躲,搖搖晃晃往走廊裡倒退,還擋在秦硯北去找雲織的必經之路上。

他艱難張開口想說話,秦硯北直接一腳踹在他小腹上。

江時一身體往後一彈,短促痛叫一聲就再也沒機會張嘴,他養尊處優的清瘦身體受不了重擊,膝蓋一彎,撲通跌跪下去,被秦硯北再次鉗住脖子拎起來,拖著往後拽。

江時一的掙紮換來更大痛苦,秦硯北根本是在把他往死裡弄。

他骨頭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狠重碰撞,一個袖扣都精致到一絲不苟的公子哥,現在沙袋似的處在一條越來越幽深的走廊裡,隨時要沒命的威脅,讓他心理完全被擊潰。

他神誌不清地胡亂說話,吐字含糊,斷斷續續:「秦硯北你殺了我,殺了我就永遠沒有第二個人,第二個人知道當初——」

「你才,才最可憐,好像掌控一切,其實一無所有,你一無所有!」

「你比我更慘,你根本不清楚你錯過什麼,你一輩子,就隻能靠欺瞞擁有她——」

秦硯北大步趕到那扇緊閉的教室門前,江時一被死屍般扔到牆上,他撞得乾嘔,身上堆積了多處骨折,癱在地上昏迷過去。

門在裡麵上鎖,秦硯北連去推的時間都不敢浪費,凶暴踢開,昏暗的教室隨即無所遁形,那個與現實世界格格不入的虐待裝置就放在正中間,掛著鎖頭。

中年男女已經聽見外麵動靜了,意識到出了大事,躲在一邊想趁機跑出去。

秦硯北乾涸的唇角裂開,第一時間扯斷電源,抓著兩個人的頭發一把推到那個黑灰色的巨大設備前麵,兩個人反抗不了,結結實實撞上,滿頭鮮血。

「打開。」

中年男女俱是眼前發黑,還在試圖掙脫,嘴裡嘶聲叫著威脅的話。

當年尚德學校有學生自殺,事情鬧大就躲風頭關停了,加上有利益鏈上的人幫忙庇護,這些年平安落地,沒敢再明目張膽搞什麼。

要不是最近實在缺錢,雲家又說那個年輕人開出的價碼實在拒絕不了,也不會沒抵住誘惑再來一次。

想著雲織性格軟綿,又隻是個大學生而已,再一聽話,根本沒什麼可擔心的。

但此時此刻,兩個人頭破血流半跪在這兒,知道完了。

秦硯北前一句音量很低,幾個字扯得發碎,在看見兩個人沒有立即掏鑰匙開門的一刻,他揪著兩人後衣領,眼底殷紅地往金屬門上砸,戾氣能將人生吞活剖:「我讓你開門!」

女人嚇破膽,頭昏眼花地哆哆嗦嗦掏出鑰匙,對了半天對不上鎖孔。

秦硯北一把搶過,手指戰栗著攥住鎖頭,插進鑰匙不過就兩三秒,卻仿佛無限拉長,任何一個被耽擱的瞬間都在割雲織的血肉。

門緩緩拉開,裡麵攻擊精神的噪音已經因為斷電停了,形同密室的空間沒有半點光,狹□□仄,緊到隻能容納一個人板正坐下,透氣孔僅僅夠維持人不死,椅子上連通著線路,靠通電折磨人。

一門之隔,打開就是地獄。

女孩子低著頭,怔怔坐在那把椅子上,用盡一切可能地蜷縮著自己,手上遍布深深淺淺的抓痕,嘴唇咬得到處都是破口。

她睫毛壓得很低,臉上層疊的淚痕已經乾了很多,但水跡還在持續不斷地,無意識往下流。

門開的時候,她沒看見光,也沒聽到聲音,是被針刺似的身體感覺到了空間變大,才無力順著椅子滑下去。

秦硯北以為自己已經疼過太多,不會再超出了。

但看到雲織的時候,他渾身血液像被抽空,眼裡淤著的斑駁紅色灼熱地往外溢,心髒疼到已經遠遠越過了形容的範疇,成了身體實質的劇痛,剜著五髒六腑。

他張口,發不出聲,在她要滑倒的關頭撲上去抱她。

雲織還醒著,渾渾噩噩的意識脆弱到一碰就碎,她不知道對麵是誰,恐懼地抱著腿,坐在地上拚命往後躲,想把自己藏進角落裡。

秦硯北跟著她蹲跪下去,不敢強行碰她,怕她再受傷。

他緊緊攥著她裙角,生怕她消失,把布料一層一層捏在手指間:「織織,織織……」

他不斷念她名字,一聲聲帶顫:「我是秦硯北,你抬頭看看我,織織,我把他們打跑了,沒人敢欺負你,我們去醫院。」

他中間幾乎說不下去,想碰她的臉,指尖隻懸在半空,語氣低到塵埃裡,再次重復:「織織,抬頭看看我。」

雲織的世界已經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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