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一切似乎都在恢復如常(1 / 2)
四月十二,周一。
私立理心學園的校區裡,名塚彥正微微低著頭,一邊思索著什麼,一邊走向教室。
周六的坦白之後,他和冰室侑之間的距離稍稍拉遠了些。
至少少女和他說話的次數少了。
至少眼下,冰室侑和泉悠月雖然仍舊跟隨著他,但卻在離他稍遠一些的地方,連帶著氣氛也有些沉悶。
完全不像剛剛入學的時候,兩位女孩分別站在他的左右側,或者神色沉靜,或者表情活潑,期待著未來。
進入教學樓,泉悠月自然與兩人分野,走上不同的進教室道路。
名塚彥還以為自己需要獨自麵對冰室侑,走出好一段路,回過頭想要打量冰室侑的身影時,才發現泉悠月拉住了她,並沒有第一時間直接離開。
「泉小姐,快要遲到了,有什麼事情,不應該早點和冰室同學說嗎?」看了看手機,名塚彥稍稍提高聲音,提醒了一句。
泉小姐瞪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名塚彥莫名其妙,但怎麼想,都想不出自己怎麼得罪了少女。
於是一時間,也隻能站在原地,無奈等待。
「冰室同學。」打發了名塚彥,泉悠月抓住冰室侑的雙手,語氣鄭重。
「泉小姐?」冰室侑有些詫異地看向泉小姐。
泉悠月一時沒有開口,隻是定定地看著冰室侑。
直到冰室侑都覺得有些別扭,再次試探性地喊了一聲,「泉小姐,怎麼了嗎?」
「冰室同學,我支持你。」泉小姐深吸口氣,語氣堅定。
冰室侑皺了皺眉頭,一時間沒能理解泉悠月的意思。
「抱歉,冰室同學,之前想了很久,現在才開口。」泉悠月知道她一下沒能理解,反而隻是雙手更加用力了些。
冰室侑瞥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雙手,沒有動彈。
「冰室同學,我是想說,關於西園寺雪繪和名塚彥之間的那些事情,請你一定不要在意。」泉悠月語氣誠懇,「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都會支持你。」
實際上,自從周六被名塚彥接回宿舍之後,泉小姐就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
也就是如果西園寺雪繪和冰室侑兩人如果發生沖突,她到底應該如何自處。
如果說先前,泉悠月因為西園寺雪繪的身份地位,還有些許猶豫的話……那麼現在,她毫無疑問地站在冰室侑那一側。
不僅因為冰室侑更早幫助過她,對她沒有過冷嘲熱諷,關係與她也不錯……
這些原因都有,但都不重要。
重要的,隻是西園寺雪繪的獨占欲比冰室侑更加強大。
周三那一天,名塚彥借口要送她去聲優學校的那一次,西園寺雪繪在石原崇寬麵前展現出的樣子,讓泉小姐心中有了那麼一兩個無法忽略的小疙瘩。
她討厭名塚彥嗎?
那當然不會,最多因為他會欺負自己而偶爾不開心,但無論從整體,或者從細節上來說,名塚彥都沒有讓她討厭的地方。
那麼,她喜歡名塚彥嗎?
現在的泉小姐還得不出這個答桉,但在周三之後,她早已隱約察覺到這個答桉。
那麼,在前進一步,到底是名塚彥在西園寺雪繪身邊時,她的希望更大……
還是名塚彥在冰室侑身邊時,她的希望更大?
至少從現在看來,泉悠月覺得後一個選項,來自關西的巫女大人,更符合她的需求。
所以,泉小姐當然會不遺餘力地支持冰室侑。
「……嗯。」冰室侑注視著泉悠月,好久之後,才露出個澹澹的笑容,回應道,「謝謝你,泉小姐。」
「不用不用。」麵對這位巫女的注視,泉小姐多少還是有些心虛。
她終於鬆開手,轉頭離開,「加油哦,冰室同學!」
冰室侑站在原地,看著泉悠月的身影遠離,直到她轉過拐角,才重新回身走向名塚彥。
而作為旁觀者的名塚彥,分明覺得女孩的表情似乎明艷了些。
但細細看去,卻好像又沒有任何變化。
「冰室同學,剛剛泉小姐說了什麼?」等到少女走到身邊,名塚彥好奇問道。
泉悠月拉住冰室侑說悄悄話這種事情實在不多見,他的確很想知道兩人在談論什麼。
「名塚君真的很想知道?」少女瞥了一眼名塚彥,反問一句。
「……怎麼聽冰室同學的意思,好像知道了就會被殺人滅口一樣。」名塚彥倒吸一口涼氣,裝模作樣起來。
「殺人滅口當然是不會的,畢竟關東也是法製社會。」冰室侑回答得一本正經,「名塚君真的想知道?」
名塚彥打量著少女平靜的表情,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冰室同學,我怎麼感覺……你很想讓我知道呢?」
「這隻看名塚君怎麼想。」冰室侑滴水不漏。
「那還是容我做個膽小鬼吧,畢竟……冰室同學雖然不怎麼會使壞,但泉小姐肯定是會使壞的人。」名塚彥嘆了口氣。
「不怎麼會?」女孩語氣稍帶涼意地重復了一遍。
「啊哈……不是,我是說不會使壞。」名塚彥當即糾正自己的口誤。
「是嗎?」少女偏過頭,微仰著,看著名塚彥的側臉。
六年以前,他也比自己高那麼些,自己走在他身邊時,也會這樣看著他。
隻是眼神與現在不同。
而現在的他,臉部的線條與輪廓更加分明,性格卻和曾經一樣,總是靠譜,偶爾差勁。
「泉小姐的形象在名塚君這裡,就這麼差勁嗎?」輕輕搖頭,少女甩去腦海中的思緒,順著名塚彥的意願轉移了話題。
「倒也不是差勁……隻是和她互相使絆子次數不少,所以會習慣性地有所防備。」名塚彥看起來痛心疾首,「交流生宿舍裡一共就三個人,去掉我自己,竟然就已經有百分之五十的人會和我作對。」
「那如果我說,我也會和名塚君作對呢?」冰室侑冷不防地來了一句。
名塚彥倒吸一口涼氣,「冰室同學是想讓我徹夜難眠,每天晚上提心吊膽嗎?」
「那怎麼會,名塚君不是向來睡眠質量很好?」看著名塚彥的樣子,女孩的心情又稍稍好了些。
「那也要睡得著才行啊?」名塚彥擺出苦瓜臉,「關鍵在於宿舍的門不能上鎖,隻能象征性地關上……那要是哪一天泉小姐或者冰室同學你走進我的房間,我可是一點防備手段都沒有。」
「那名塚君覺得,我和泉小姐會做些什麼呢?」看著名塚彥苦兮兮的樣子,冰室侑一時好笑。
自從西園寺雪繪當眾宣布男友之後,冰室侑和名塚彥之間的關係一直處在略顯尷尬的境地。
有疏遠,又尷尬,但偏偏又沒有到完全無話可說的地步。
甚至冰室侑還一直在思索,應該如何改變自己對待名塚彥的態度。
隻是唯獨少了兩人之間本該有的說笑聲。
而現在……
這十分平常的場景,卻觸及到少女心中某個柔軟的部分。
「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名塚彥的答桉如封如閉,說了等於沒說,「如果我就這麼說出來了,而冰室同學或者泉小姐又偏偏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那我豈不是白白給自己添堵?」
一邊說著,名塚彥一邊拚命搖頭,示意自己絕對不會給她們出主意。
「好吧……」看著名塚彥的表現,少女無奈搖頭。
隻是正當名塚彥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時,他有一次聽到青梅竹馬的聲音,「不過,名塚君還記得,六年之前,我是怎麼在夜晚偷襲名塚君的嗎?」
名塚彥當即陷入沉默。
不是不記得。
而是記得太過清楚。
那時候,因為自家那座小破房子冬涼夏暖的緣故,一到冬天和夏天這兩個季節,名塚彥就經常躲到冰室侑家裡去過夜。
冰室家並不小,分一間小房間出來給他睡覺自然是毫無問題。
甚至時間一長,那間小房間都成為了他的專屬臥室。
但問題並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