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難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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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慕娉婷趕到關雎宮時,火勢漸小,她叫住一名提著水桶回來的宮人,道:「情況如何了?可有人傷亡?」

那宮人先是一愣,「瑾嬪娘娘,您怎麼來了?」接著壓低聲音道:「關雎宮的主位和幾個宮女都沒能逃出來…現在說不定已經…唉,娘娘還是別問的好。」

慕娉婷心裡隻覺得咯噔一下,險些沒站位倒在地上,她穿過宮人朝燒的通紅的殿門走去,煙塵伴隨著燒焦的味道彌漫開來,讓她感到有些惡心。

終於,火勢徹底熄滅,她作勢便要朝主殿內查看,被畫月連忙攔住。

「娘娘不可!這火雖然降下來了,可裡頭的溫度卻還是熱辣襲人,若您不小心碰到什麼,會被燙傷的!得等消了熱氣才能進去。」

慕娉婷覺得大腦鈍鈍地抽疼著,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生硬地吐了幾個字:「讓本宮進去看看。」

畫月連忙擋住人:「娘娘,咱們還是等熱氣消一些再說吧。」

正此時,玄寅與皇後也趕到了此處。

「火都滅了麼?」

「回皇上,火已經完全熄滅。」

「那就好,常嬪沒…」玄寅正說著,忽瞥見一旁的慕娉婷,不禁問道:「瑾嬪,你怎麼出來了?朕不是說過你要待在璿璣宮禁足到太後蘇醒麼!」

慕娉婷道:「皇上,臣妾聽說關雎宮走水,心下焦急不已,這才……」

皇後麵帶微笑道:「是啊皇上,瑾嬪與常嬪可是情如姐妹,這關雎宮走水,瑾嬪必定是最擔心的。皇上不妨看在瑾嬪關係常嬪心切的份上,從輕處罰吧?」

玄寅擺擺手:「罷了,李峭,你去看看裡頭如何了。」

李峭點頭,隨即跟著宮人到了燒焦的主殿內,隻一瞥,就看見裡麵幾具被燒焦的屍體,忍著惡心跑了回來,道:「皇上,被火燒死的人不少。」

玄寅怒道:「朕又沒問你這個,朕是說常嬪怎麼樣了?可安然嗎?」

「火燒的這麼旺,宮人也沒有在別處發現常嬪娘娘,恐怕已經……」

此時,焦墟中一名小太監跑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隻被塵灰汙染的玉鐲:「皇上,奴才在一具徹底燒焦的屍體手腕上發現了這隻鐲子。」

皇後驚詫道:「皇上,這不就是您之前送給常嬪的那隻翡翠合歡花鐲麼?!」她連嘆息道:「可憐常嬪,如花的年紀卻……這到底是為何!」

玄寅沉聲道:「關雎宮好好的怎麼會走水!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看護的!」

李峭前去詢問了下,隨即回道:「皇上,關雎宮的宮人當時都被遣散出去,常嬪娘娘當時是一個人待在主殿的,他們也不知道主殿為何會無緣無故的走水。」

皇後遲疑道:「總不能是常嬪自己想不開吧。」

「怎麼會…何事至她想不開?」玄寅朝遠處跪著的關雎宮人看去,怒道:「常嬪主殿失火你們這些奴才發現的這般晚,定時你們看護不力!」

皇後眉眼一挑,忽道:「皇上,臣妾聽說關雎宮的宮人一向因皇上冷待而敷衍了事,說不定常嬪是不甘受辱才…」

玄寅皺眉道:「受辱?那些宮人都是如何欺辱常嬪的?」

皇後緩緩道:「臣妾也隻是聽說,常嬪的宮人都很是不聽話,每次吩咐她們做事都十分拖遝,還拿常嬪的病情說笑。這常嬪也是可憐,病中還要受這些低賤的奴才們恥笑。」

「放肆!常嬪再怎麼樣也是主子,容不得這些奴才說三道四!」玄寅放話道:「傳令下去,關雎宮宮人照看不力,統統杖責五十,罰入掖庭永不得出!」

皇後略一沉吟,道:「皇上如此做,想來常嬪在天上也會得到些安慰了。」

玄寅轉身看向慕娉婷,道:「瑾嬪,今日你擅自出璿璣宮朕暫且不追究了,速速回宮去。李峭,璿璣宮今夜看守的侍衛擅離職守,趕出宮去不得再用。」

皇後和言勸道:「皇上您也累了,今夜還是早些回去安置吧。」

玄寅轉身朝李峭道:「去鳳儀宮。」

皇後大喜過望,「是,殊香,快去宮裡頭準備一碗燕窩湯,皇上今晚睡前喝上一碗可以安神。」

眾人皆散,慕娉婷也是渾渾噩噩地回了璿璣宮。

慕娉婷靜坐如石,眼神呆澀道:「沒想到……常嬪竟會落得這般田地…是本宮害了她,畫月你說,是不是本宮不命那些宮人生事,常嬪就不會想不開?她們極盡羞辱,常嬪又是極要強的性子。」

「娘娘,那些都是常嬪自作自受,您實在不用這樣自責。」畫月緩了緩,奉上一杯碧螺春道:「其實常嬪本來和娘娘您交好,兩人相互扶持勝似親姐妹,如今變得這個樣子,倒令人唏噓。」

慕娉婷聲音已有些哽咽,她眼中晶瑩溢出,卻又不想垂淚,於是抬頭往上看了看,道:「本宮早就知道這宮裡就是個魔窟,把人的親情友情愛情統統吞噬了,最後隻留下無情,變成凶殘而冷血的獸互相廝殺。可是本宮怎麼也沒想到,常嬪她竟選擇這般烈性地去了。」

畫月道:「常嬪性子本就烈的很,從前就看不起出身卑微的妧妃,如今受那些宮人如此羞辱,怕也是無顏麵再活下去了。」

慕娉婷默默垂頭,道:「說起性子烈……從前的敏妃也是如此,常嬪她亦是如她那般。還記得,之前敏妃最愛喝的茶是六安瓜片,和常嬪喜愛也是一樣。」

「娘娘好記性,敏妃走了這麼久,您居然還記得她喜歡喝的茶。」

「並不是本宮記性好,隻是當年妧妃出宮後,敏妃曾邀請六宮眾人前去品茗,喝的便是這六安瓜片,當時,還跟人炫耀她的茶是皇上親賞的。」慕娉婷牽了牽嘴角,道:「宮裡難得這樣的好時候,六宮和睦的樣子,能記住的又有多少?」

畫月輕聲道:「娘娘別想了,逝者已矣,娘娘該往前看才是。」

「逝者已矣……」慕娉婷聽到此處,兩行淚抑製不住地緩緩流下,「如今倒十分懷念過去在宮裡的時候了,若是一切都能回到從前的樣子,不用如今劍拔弩張地如仇敵一般,那該多好。」

長夜漫漫,璿璣宮籠上了一層淡淡的愁雲,哀婉入心,淚入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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