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告天狀(1 / 2)
華大姑奶奶想到這,細細的眉幾乎蹙成了一道鎖,酒酒的親事怎麼就這般艱難?
霍延之在一旁聽了也是眉頭一擰,「一年半載?你們工部是造郡主府還是修天宮?」
那工部官員惶恐抱拳,「王爺恕罪,工期確實如此,下官等不敢延誤」。
霍延之不客氣道,「本王不恕罪,去叫你們尚書來見本王!他要是不會造房子,有的是人會!」
那官員不敢違逆,忙譴了人去請。
華平樂扯扯霍延之的袖子,她特意遣人看過了,工部的人並未刻意延誤。
政和帝向來好麵子,輕易不會在明麵上留下話柄。
霍延之氣哼哼道,「不要拉我,我今天一定要抽那個老頭子一頓。
都三十一天了,這個涼亭還沒建好,我鞭子都帶了」。
華平樂,「……」
這廝果然是天天都來!
華大姑奶奶咳了咳,「工部尚書年紀大了,怕是受不了王爺一頓鞭子」。
霍延之,「他要是受得了,我抽他做什麼?」
華大姑奶奶,「……」
無言以對。
霍延之取下掛在月要間的長鞭,興致勃勃抖了抖,「酒酒,這幾天我閒著沒事,琢磨出了一套用鞭子的巧勁手法。
鞭子抽出去,不沾到人身上,也不會叫人留下傷痕,卻能叫對方疼入骨髓。
力道到了,借鞭子之力震碎對方的內髒也是可能的。
今天用來對付工部那個老頭子倒是正好,你要不要學?正好我們可以一起打他!」
工部官員,「……」
華平樂,「……」
阿弩哈地一拍手,激動叫道,「王爺王爺,我也要學!到時候你讓我也抽工部尚書一鞭子好不好?
那我就能成為京城第一個抽到尚書大人的丫鬟了!以後看哪個丫鬟還敢瞧不起我!」
華平樂,「……」
阿弩應該去給霍延之做丫鬟!
二愣子手下的二愣子丫鬟!
絕配!
華平樂拽著霍延之就走,「今天我在,我要是不管,祖母肯定罵我,下次我不在時,你再來打他!」
霍延之看了看她扯著自己手腕的手,在甩開她和打工部尚書一頓中猶豫了一會,到底沒舍得甩開她,順從被她拖走了。
華大姑奶奶朝那工部官員歉意一笑,告辭不提。
霍延之被華平樂扯著往外走,一邊小聲絮叨,「酒酒,你不要聽蘇羨予的,他就是嫉妒我能和你成親,才編造了那一堆借口。
先推遲我們的婚期,再暗中使壞,酒酒你可千萬不要被他騙了」。
這樣的話,霍延之已經念叨過好多次了,華平樂每次都敷衍過去。
她不是沒想到過蘇羨予騙她的可能性,可不知道怎的,她有種很強烈的預感,在這件事上,蘇羨予沒有騙她!
霍延之成親就國這件事,他們一定要徐徐圖之,否則危險難測!
這一次也不例外,聽了敷衍哄道,「我才十七歲,一年後也才十八,不急」。
「我急!」
霍延之的聲音因為急切繃得很緊,聽起來鏗鏘有力得近乎肅穆,華平樂不由側目。
霍延之見她看過來俊臉繃得更緊,「你都不想見我,我天天都想見你!成親了,我就能天天見你了!」
華平樂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捏了捏他的指尖,「好了,不就幾天沒見嗎?明天我們去跑馬好不好?天一亮就去!」
霍延之立即得寸進尺,「那你晚上去王府吃飯,我要吃螃蟹!」
「好好好,都依你行了吧?小祖宗!」
霍延之卻又不高興了,「我不是你祖宗,上次說好了,你以後要叫我的字的,你一次都沒叫過!」
現在的華二姑娘按輩分可不是要叫你一聲皇太叔祖,絕對能算是老祖宗了,叫一聲小祖宗都略嫌輩分不夠。
華平樂勉強肅著臉,這番話說出來,這小祖宗定然又要不高興了。
算了,還是撿他喜歡聽的說,省得沒完沒了的。
「嗯嗯,我記得的,下次不會了」。
霍延之這才勉強嗯了一聲,華平樂轉身朝華大姑奶奶揮揮手,喊道,「長姐,我晚上去王爺那吃螃蟹,你先回去啊!」
華大姑奶奶點頭,又是好笑又是擔憂,那時候天天嚷著死也不嫁給霍延之,現在卻又黏糊成這樣。
這時候,要是能趕著情熱時嫁過去,三年抱倆絕對妥妥兒地。
隻可惜也不知道要蹉跎到什麼時候,祖母定是要擔心了……
……
……
華平樂深知霍延之的秉性,第二天天亮起床後,未做早課,連早飯也沒吃,梳洗妥當後就出了門。
果然,霍延之已經牽著馬和金毛毛在側門等著了,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沒來得及用朝食。
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找了個早茶鋪子和他一起用了朝食,這才往城外而去。
這時候正是百姓進出城的高峰期,兩人並未亮出身份,隨著百姓一起排隊,等了將近一刻鍾才總算出了城門。
甫一出城門,金毛毛忽地朝一個方向狂叫了起來,霍延之安撫住它,低聲開口,「有血腥味」。
華平樂凜然,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離城門大約十幾丈處有一駕牛車,上麵擺著一副黑色的木棺。
一個五十左右的婦人坐在牛車上棺材旁,右手搭在棺木上,身邊立著個老態龍鍾的老仆。
那婦人紅衣紅鞋,頭戴紅花,臉上雖已有了深深淺淺的皺紋,卻氣質清雅容貌不俗。
一看就是出身良好,清雅有識之人,卻不知道怎麼會隻帶著個老仆獨自押送一副棺木進京。
「看她的手」。
華平樂牽著馬走近了些,卻見那婦人搭在棺木上的右手手腕正不停流著血,灌入到棺材中。
她卻似恍然不覺,蒼白又麻木地坐在牛車上仰頭看著天空發呆。
她這樣的太太親自押送棺木已是古怪至極,卻又受了傷,受傷還不包紮,反倒讓血流進棺材裡,更是怪上加怪。
「棺材裡有沒有人?」
「看車輪陷入地麵的深度」。
華平樂凝目去看,恍然,如果牛車上隻有那婦人和一副棺木,車輪定然不可能陷得那麼深,棺木裡有人!
而且一定是有重量的人,而不是一副枯骨!
既然棺木中有人,那婦人怎麼會穿得這般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