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叔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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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護衛是被官府逼得走投無路,才落草為寇,平日最是厭恨官府中人。

不同島上純樸的老弱婦孺,連十二手下匪眾大多是這樣的人。

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護衛未得他的指令便突然發難,想要出手阻止已是來不及。

眼看那魚叉去勢既猛且準,溫楚一個剛剛學會遊水的文弱書生根本躲不開,不由暗嘆。

他布置了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抓住了溫楚,做出種種假象,就為讓溫楚相信他就是連晏清,好洗脫京城那位連氏餘孽的身份。

本來都快成功了,溫楚一死,一切都付諸東流,他可怎麼和京城那位交待——

「叮——」

刺耳的鐵器相交聲響起,接著就是重物落水的聲音。

連十二忙定睛看去,就見眼前水花飛濺,原本刺向溫楚的魚叉偏離了方向,重重落入水中。

護衛顯然極不服氣,又從袖中扌莫出匕首,連十二趕緊攔住,低聲喝道,「不得魯莽!」

幾乎同時,女子沙啞的聲音夾著內力遠遠傳來,「我們公子說,大當家如果一定要溫大人的性命,下一枚飛鏢就會取大當家的咽喉。

請大當家想好要不要用自己的命換溫大人的命」。

連十二眯眼盯向遠處的蘇鯉和立在蘇鯉身後,除了戴著麵具,和尋常仆婦沒什麼兩樣的八姑,冷笑,「大家公子果然不一樣,身邊一個伺候的婆子都能有這般身手。

蘇小狀元,溫大人,咱們後會有期!」

還好還好,這位蘇小狀元沒那麼膿包,正好名正言順地把這個溫楚救走。

蘇鯉含笑揖手還禮,「後會有期」。

……

……

連十七的船隻走了後,溫楚很快被撈上了船,換上了乾淨衣物去見蘇鯉。

蘇鯉依舊站在甲板上,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出神,聽見動靜回身行禮。

溫楚深揖過膝,慚愧道,「溫某才疏學淺,中了匪盜之計,實在慚愧」。

蘇鯉溫聲安慰,又問起他被俘之後的事。

溫楚一一如實說了,蘇羨予回了京,將福廣事務交給蘇鯉,就算蘇鯉比他年輕比他職位低,他向他匯報也理所應當。

「……我推測那個連十二應該就是連晏清,太子妃不知從哪得知了他的存在,便借用他與年掌印的相似之處,買通一心仕途的徐茂誣陷年掌印」。

蘇鯉沉吟道,「如果事情的確如溫大人所言,那連十二的確有可能就是連晏清。

四樵山上的連大當家成名已久,卻多是擄劫富商,一不動平民百姓,二不惹官府。

這次卻突然朝你們下手,將戚穀豐的子侄納入麾下,以歸降的將領為質,趁夜起事,帶著戚穀豐家眷及死忠兵將一萬人遁去海外。

叔父原本還想不通他怎的會與戚家有聯係,還敢做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來,原來他蟄伏多年為的就是造反!」

溫楚沒想到事情竟這麼嚴重,愣了愣,就要往下跪。

蘇鯉一把扶住,「溫大人這是做什麼?」

溫楚俊臉通紅,「溫某實在,實在是愧對蘇尚書信任!」

蘇鯉微微一笑,「溫大人以身犯險,親入賊窩,查明連氏餘孽連晏清所在,正是大功一件!

叔父走前還說一定會為大人向皇上請功,這話又從何說起?」

蘇鯉的笑容溫和又真誠,讓溫楚幾乎開始懷疑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岔子。

以身犯險,親入賊窩?

這又是從何說起?

他正要反駁,蘇鯉又問道,「不知溫大人推測連十二就是連晏清有無拿到證據?」

溫楚沉默了一會,從衣裳暗袋裡取出一隻小小的牛皮袋。

出門在外,乳母特意給他的衣裳裡縫了暗袋,又給他縫了這樣一個防水防火的牛皮袋裝銀票,以防萬一。

現在,這小小的牛皮袋中除了原封未動的銀票外,多了一張巴掌大的紙片。

紙片明顯是從什麼書冊上匆匆撕下,又用墨水浸泡,漆黑的墨色中顯出一幅栩栩如生的雙頭龍圖案。

蘇鯉目光微凝,「這,是連氏的雙頭龍印記?」

「應該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現連嫂子的孫女小黑蛋,其實是個男孩兒。

他肩頭就烙著這樣一個印記,我找了個機會拓印了下來」。

蘇鯉沉吟片刻,將紙片原樣塞回牛皮袋中還給溫楚,「事關重大,溫大人上岸後即刻趕回京城,親自向皇上稟告」。

溫楚緊緊捏著牛皮袋,他拓下了小黑蛋肩頭的印記,自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回京向皇上稟告交差。

但真正這一刻近在眼前,他卻又猶豫了——

他遲疑片刻,終是開口問道,「蘇小公子,你說,皇上知道後,會不會派兵來剿匪?」

皇上或許會容忍一個聚嘯山林的連大當家,卻絕不會容下一個膽敢朝欽差叛賊動手、意圖造反的連氏餘孽!

蘇鯉轉身看向茫茫大海,「蘇某不敢妄測帝心,不過叔父說,經過連大當家這一遭,福廣又動盪起來,沒有周年半載的時間絕無可能徹底安穩。

福廣一日不靖寧,皇上應該都不會冒險出兵」。

蘇鯉說到這忽地轉頭朝溫楚笑了笑,「溫大人這話問問我就算了,可別問到了皇上耳邊」。

他這是提醒他萬不可表現出對連氏餘孽的同情友善之心!

溫楚一凜,下意識後退半步,「對了,蘇小公子剛剛說什麼以身犯險?」

蘇鯉又回過頭看向大海,漫不經心開口,「噢,溫大人忘了?

若不是叔父神機妙算,不是大人甘願以身犯險,以戚家人和一萬降卒為引,我們又如何能引蛇出洞,找到真正的連晏清?還扌莫清了他的老巢所在?」

此時的蘇鯉莫名就讓溫楚想起了蘇羨予,似乎蘇尚書每每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時,也就是這番漫不經心的模樣——

溫楚默了默,開口,「我醒來時已經在島上了,連十二送我回來時,又一直將我關押在船底,還蒙著眼睛,我並不知道那座小島的確切位置」。

蘇鯉漫不經心噢了一聲,「等福廣靖寧,皇上出兵,至少也是一年之後的事了。

一年的時間,夠連大當家換十二個老巢了。

到時候溫大人就算找錯了,誰又敢肯定溫大人是找錯了,而不是連大當家搬家了?」

溫楚,「……」

更像蘇尚書了。

「唔,溫大人在島上忍飢挨餓——」

溫楚,「……」

他的原話好像是雖粗茶淡飯,卻衣食無憂。

「日夜被逼問刑訊——」

溫楚,「……」

他的原話好像是島上婦孺老弱皆純樸熱情,最喜聽他說故事講案子,從天明到月落。

「被逼辛苦勞作——」

他的原話好像是他一個大男人要靠婦孺養活,實在羞慚無地,隻好剝剝桐籽,撿撿魚蝦,聊以換個溫飽。

「還被那些反賊秧子用墨魚噴灑墨汁,極盡羞辱——」

溫楚,「……」

那是他自己犯蠢!

「實在是辛苦溫大人了,蘇某定會上折陳大人精忠為國之心,皇上定會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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