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1 / 2)
眼前的梧桐樹鬱鬱蔥蔥,高聳入雲。
突然飛至的鸞鳥繞著這棵梧桐樹盤飛而上,姿態優雅美麗,似有沖天淩雲之意。
長長的尾部翎羽就像幾道絢麗的流光,在空中劃出幾道奪目的弧度。
「快看那!」
「鸞鳥現世了!」
「是鸞鳥啊!」
直到鸞鳥停駐於梧桐樹的枝頭之上,祭典上的眾人才都如夢初醒,紛紛議論起來。
哪怕他們努力壓低了聲音不想驚擾這宛若神跡的鸞鳥,但也能明顯感受到他們激動不已的心情。
廢話,這可是傳說中的鸞鳥啊!
他們聽著鸞鳥的傳說長大,卻從未真實見過。
本以為鸞鳥會一直這樣流傳於傳說之中,未曾想到竟然在今日見到了。
而此時薛青還站立在梧桐之下,他仰頭看著這隻突然到來的鸞鳥,風吹動他頭上華麗的鳳冠,珠簾晃動發出悅耳的碰撞聲。
薛青遮掩住自己眼眸中的震驚,既然擔當了此次祭典的「鳳女」一職,按理也應將這祭典的流程走完。
他雙手交叉放置月匈前,垂下眼,繼續將未盡的祭文念完。
而身後的人群在初時的沸騰過後也逐漸冷靜下來,皆屏著聲在後頭安靜地聽薛青吟誦祭文。
而依據流程,法海此時已經回到了人群之中,他站立在芸芸眾生之間,看向位於梧桐樹下的紅衣少年。
其他人的眼眸中是對再次現世的鸞鳥的虔誠信仰,而這位僧人眸中始終隻有那一人。
「大師。」
有人打斷了法海的注視。
法海偏頭看去,來人是二蛋。
或許是這幾天都未怎麼出門的緣故,二蛋看上去較之前更瘦了。
一雙黑亮的眼睛在瘦削的臉上顯得大了些,他的手臂上纏上了更多的繃帶,幾乎要將他的整個手臂都覆滿。
「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二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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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祭文誦讀聲中,驕矜的鸞鳥垂下鸞首,頭頂的那一根長長的羽毛豎著。
天地間安靜著,一時隻能聽到風聲與薛青的吟誦聲。
少年聲音清越,卻帶著獨特的韻律,足以盪氣回腸。
「願鳳神在上,永佑榮昌!」
祭文的最後一句擲地有聲,似乎在回盪了許久才停下。
鸞鳥似懂人言,在薛青念完最後一句祭文後,便引吭高叫了一聲。
它看著就要展開巨大的翅膀,飛身而下。
雙翅仿若能遮天蔽日。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突兀的法力劃破空氣直擊而來,重重朝鸞鳥展開的一側翅膀上打過去。
這一切都太過突然,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
薛青隻看到流光一現,而停駐在梧桐樹上的鸞鳥發出一聲哀鳴,叫聲讓人心顫。
鸞鳥的右側翅膀被這道突來的法力穿透出一個不小的圓孔,它的身子因為這一擊驀地失去了平衡,直直從高高的梧桐樹枝頭上直線墜下。
眼見著鸞鳥就要這樣墜落下來,薛青心跳如鼓,他的神智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經先沖了出去。
長長的衣擺隨著他的動作翻飛,頭頂的沉重鳳冠因為這驟然的劇烈動作墜落下來,掉下來的鋒利的釵子在他的耳側劃出一道血痕。
薛青頭上被挽好的黑發因此失了束縛,全都鬆散下來,整個人一下變得狼狽不堪。
但是……
還好接到了。
忽略被重量沖擊到導致的手臂疼痛,薛青看著在他懷中的鸞鳥。
由於受傷的原因,鸞鳥的翅膀上還在不停流著血,鮮紅的帶著金色的血液蹭到了薛青的紅衣上,將薛青衣上的鳳鳥刺繡都染上了不同的顏色。
那道法力是誰發出的?
心中茫然的薛青下意識的轉頭去尋找法海。
但是向來在薛青目光所及之處的法海不見了。
法海去哪了?
薛青咬住了自己的唇。
而身後的人群因為這個意外已經全然炸開了鍋。
「此等妖物,竟當神來供奉,愚蠢無知至極!」
人群中傳來一聲怒喝。
薛青回頭,是幾名手持著法器的道士。
棲鳳村的祭典向來熱鬧萬分,這幾個道士估計是跟著鎮上和其他村的人一起混進來的。
「今日便要捉拿妖物,閒雜人等不可乾擾。」
為首的灰衣道士趾高氣揚,手一揚,便用法力將憤怒的人群隔開。
「什麼狗屁道士!別來管我們棲鳳村的事!」
人群中的一位壯漢終於壓不住憤怒,破口大罵了起來。
居然傷害他們所一直敬重的鳳神!
這是「鸞鳥贈玉」這個傳說之後的幾十年內,鸞鳥第一次出現。
神跡顯現,明明是天佑棲鳳村。
而棲鳳村一直看重的鳳神祭典竟然就這麼被這幾個外來的道士破壞了!
「滾出去!」
「滾出棲鳳村!」
「呸!」
這名壯漢出聲後,其他人也忍耐不住,一言一語的罵了起來。
「大膽!我們可是奉的官府命令,來此誅盡妖邪。」後頭的一位小道士跳了出來。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被灰衣道士攔住。
「莫與這些愚民多費口舌,先將這妖物捉走!」
灰衣道士往前走了幾步,看著壓著眼眸冷冷看過來的薛青,他的麵上擠出一個偽善的微笑。
「這位小友,將這妖物給本道吧。」
他一手拿著法器,另一隻手朝薛青伸出。
這個舉動顯然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棲鳳村的其他人不過平民百姓,□□凡胎不足為懼。
眼前的少年更是纖細柔弱,瞧著不堪一擊。
所以灰衣道士完全未將薛青放在眼中。
「將妖物給本道,否則一起誅殺。」
說到最後,灰衣道士的眼眸閃現出一抹狠厲的凶光。
薛青壓著月匈中怒氣,要不是理智告訴他此刻不能輕舉妄動,他早就運著法力招呼上去了。
這幾個道士的目的就是沖著鸞鳥來的。
而在灰衣道士的步步逼近下,薛青選擇抱著鸞鳥往後退了一步。
看到薛青明顯拒絕的動作,灰衣道士的臉驀地陰沉下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