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將「f」微信拉黑的那刻,時螢多少有些猶豫。
不過對方是什麼身份,這段時間,他的確幫助她緩解了和方茼的關係。
可時螢跟「f」傾訴了太多心事,現在卻發現自己搞錯了對象,對方還在這時提出了見麵的請求,實在有些荒唐。
她雖然不知道「f」偽裝身份戲弄她的目的,但也不會因此去見一個懷著目的故意接近自己的「陌生人」,又或是高中校友。
時螢知道「f」很聰明,怕繼續聊下去會被對方影響,於是在看到見麵邀約那刻,就選擇斬斷和對方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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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到了十一月。
德盛的種種仿佛隻是場插曲,時螢又戴上輝成黑白logo的工牌,恢復了正常的上班生活。
沒了車接車送,卻不必再擠八點的早高峰,也不必整日穿正式過頭的工裝。唯一不同的,隻是換了個部門。
上班會多坐兩層電梯,有了一群可愛的新同事,和不同的環境。
法務部的氛圍相對嚴肅,百裡工作室卻輕鬆很多,尤其是美術組。
「哎,兔子,你現在住在哪?」
說話的微胖男人就是毒蛇7。
見麵後,時螢才知道對方就是百裡工作室的主美,業內有名的原畫大神。
雖然花名起的冷酷,本人卻是個戴著眼鏡,慈眉善目的老大哥,真名和外表比較相稱,叫趙國綱,工作室的人都叫他綱哥。
時螢坐在工位,還在看早上開會時的新項目資料,聽罷遲疑了一秒,然後轉過頭,笑著回:「a大家屬院。」
大概是因為方茼軟化的轉變,現在的她似乎不再像以前一樣,排斥透露和家人的關係。
「這麼說,你父母是a大老師?」
綱哥靠在時螢工位旁,端著杯剛泡的咖啡,表情還挺意外。
時螢點頭:「嗯,我媽是。」
綱哥挑眉,豎起大拇指:「牛啊,書香門第,那你當初怎麼沒上美院?」
經過幾天相處,時螢知道綱哥大學就讀於a大美院,所以才有此一問。
她思索了下回:「可能是,那時候太小,沒想好以後要做什麼吧。」
高一後的暑假,每天補完課路過附中,時螢都會看見陸斐也的名字滾動在led屏上,後麵還跟著一行字:2012年餘棉市理科狀元,a**學院。
盯著閃爍的屏幕,她難得思考起,自己未來想要做什麼。
再後來,她向方茼提出想學習美術,招來方茼激烈的反對。
母親不務正業的質疑下,時螢也不免開始懷疑自己,最終放棄。
她沒有陸斐也那種堅定不移的信念,卻在他身上學到了另一件事,不要為既往的存在懊惱。
所以,也沒什麼好後悔的。
時螢對麵的工位上,紮著雙馬尾的紅發女孩突然湊了過來:「兔子,你上的是政大誒,那高考多少分?」
正是網聊已久的番茄炸彈,女孩還有個很好聽的本名,舒憬。
時螢如實答復:「637。」
「天吶,這麼高!」舒憬驚呼了聲,滿臉震驚,「我記得我高考那年,美術省文化分第一也才六百二十多分。」
她義正言辭地拍了拍桌子:「就你這文化課成績,也算美術生裡的狀元了,望岐還敢到處內涵你學校垃圾?」
舒憬口中的「望岐」,是今年cgac專業組第一名,早已是個小有名氣的畫手,還和舒憬是同屆的校友。
時螢和對方沒什麼交集,卻收到過鹹蛋黃粽團發來的聊天記錄,是「望岐」在某畫手群暗指她高考時美院落榜。
鹹蛋黃粽團:「其實考慮了好久,要不要跟你說,可你以後估計會碰上望岐,怕你不知道對方是人是鬼,想讓你心裡有個數。」
「望岐」的內涵並沒捅到明麵上,隻是小範圍猜測,沒對時螢造成什麼實質影響,她也就沒理會。
這會聽到舒憬拿她和省狀元比,時螢不敢承受,微笑著搖頭:「那當然不一樣,你們要忙藝考,我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文化課上,高點正常。」
高二一開始,她還會將陸斐也高考時的各科成績寫在首頁,後來即使深知自己達不到那樣的成績,也想盡力縮小一點差距。
意識到自己又想起了不該想起的人,時螢麵色一怔,深呼口氣,將那張倦淡的麵容從腦海驅離。
……
六點多鍾,時螢下班坐上地鐵。
自從住回家屬院,方茼都會做晚飯,下班買菜的任務就到了時螢身上。
出了地鐵,她步行了一小段路,走進離家屬院最近的那家大型超市,照著方茼的囑托,挑選著晚飯的食材。
稱重機前,店員遞來剛貼上價格標簽的竹筍,看著眼前正在發愣的人,喊了聲:「美女?」
「啊,謝謝。」時螢回過神來,接過竹筍,放進了推車裡。
低頭推著購物車向前,她很自然地想起中秋節那天的火鍋。
選食材時,她開玩笑說吃筍能節節高升,陸斐也淡笑著說她迷信,吃飯時卻對筍片情有獨鍾。
半個月過去,陸斐也一直沒有聯係她,她也慶幸不必麵臨回避的壓力。不知是不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他們似乎都把北淮的事,留在了北淮。
可時螢不喜歡這種一旦空閒下來,就會想起陸斐也的失魂落魄。
拎著購物袋回家時,看見家屬院裡的流浪貓,都能想到男人上次在樓下遛貓的挺拔背影。
她倉惶逃離了佳宏新城,卻像是沒有逃開陸斐也。
分明隻和陸斐也「認識」了兩三個月,也已經花了半個月去適應,卻還是沒能將男人從腦海驅除。
過去七年裡,她將附中那段沉重壓抑的記憶刻意淡化和遺忘。可陸斐也出現後,所有的一切變得越來越清晰,隻是不再那麼沉重。至於嘉寧和北淮的回憶,更美好得像那晚星空中絢爛的煙花,不太真實。
時螢很努力地將回憶推離。
她和陸斐也的關係,不該是這樣的,她該回到遠遠旁觀的位置。
等很久以後再見麵時,平靜陌生地打個招呼,就是最好的結果。
那些短暫的親密,不過是一場夢。
是的,就隻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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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時螢按部就班地上班。
即使換了部門,程依也會趁著午休來找她吃飯,察覺她狀態萎靡,又慫恿她出門聚餐。
時螢開始是拒絕,後來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些社交分散精力。
周五下班,程依特意組了個飯局,吃飯的餐廳就在臨江大廈附近。
時螢結束工作趕到時,才發現程依對麵還坐著兩個年輕的男人。
落座後,他們簡單做了自我介紹,戴眼鏡的那位叫張修,短發清瘦的叫卓兆興。
張修詼諧幽默,卓兆興很有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