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1 / 2)
陳洲還是找了個時間向張向陽理清楚了所有發生的事。
早在半年以前,賀乘風就盯上了空華,想利用空華來完成對極光星的吸血重組,為此他精心籌劃,不僅與兩位經濟律師私下往來密切,甚至看中了退休法官的女兒,想為他的計劃多上一重保險。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直到張向陽看到了喜帖。
多米諾骨牌被一隻柔弱的手推動了。
陳洲講的平鋪直敘,張向陽聽的卻很緊張,數次都感到了心驚肉跳,他驟然發覺他所經歷的每一個時刻的重要性,哪怕隻有某個瞬間,他崩潰了放棄了選擇了認輸,那麼賀乘風的計劃就會成功。
他繞過了無數種最糟糕的可能性,最終走向了這僅有的一條正確的道路上。
這一條路沒有鮮花,布滿荊棘。
可它是正確的。
「如果你沒發那封郵件,或許今天接受調查的就該是錢思明與何家銓了。」
張向陽睜著圓潤的眼,顯然是有些後怕。
如果他沒發那封郵件,事情會怎樣發展呢?
賀乘風得償所願地得到極光星,擁有一樁體麵的婚事。
空華倒閉,陳洲和他都將會被掃地出門。
葉書靜陷入被騙婚的泥淖,是被繼續欺騙還是會圖窮匕見地被甩開?
而得到了一切的惡人欲望就這樣被滿足,還是繼續膨脹?
張向陽越想越覺得害怕,他轉過身投入陳洲懷中。
陳洲抱住他,低聲道:「怕了?」
張向陽「嗯」了一聲。
「不用怕,」陳洲輕撫著他的背,「是你將他打倒的。」
張向陽抬起臉,露出一隻閃亮的眼,「我?」
「嗯,是你。」
是他堅定不移地從未屈服,是他善意地解救了一個姑娘,是他給了他窮追不舍的勇氣。
張向陽抱緊了他,「不,是我們。」
說來,陳洲該徹底輕鬆了,但他還是心裡說不來的有疙瘩,終於還是在下午坦白了他派人跟蹤賀乘風的事。
張向陽在給綠蘿的盆裡添水,「我知道啊。」
「你知道?」
「我猜的。」
「你不介意?」
「介意什麼?」張向陽回頭,麵露疑惑,「你跟蹤他,是為了調查他,我能理解啊。」
陳洲道:「你說過跟蹤人很卑鄙無恥。」
「我說過嗎?凡事都沒有那麼絕對吧,」張向陽理所當然地雙標了,「你有正當的理由。」
陳洲靠過去,從背後抱住他,「小陽。」
「嗯?」
「我愛你。」
張向陽捏著水壺,猝不及防地從耳朵一直紅到了脖子。
這好像是陳洲第一次說這三個字?這麼單獨、明確的……
「小陽。」
「嗯?」
張向陽這一聲「嗯」很羞澀。
「水是不是澆得太多了?」
「啊——」
因為「我愛你」,小綠差點直接被淹死。
吃飯的時候,陳洲對張向陽道:「他可能會坐牢。」
張向陽筷頭挑了一點豆腐,拿筷的手頓了一下,「哦。」
陳洲盯著他看。
張向陽把豆腐運到碗裡,也看陳洲。
過一會兒,他把筷子放好,輕嘆了口氣。
他知道陳洲想聽他的想法。
那他就實話實說了。
「我覺得挺可惜的,」張向陽道,「他其實很有能力,也很有才華,如果他不動那些歪心思,不去害人,很有可能成會為一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陳洲聽完,臉色還是很柔和,他伸出手,張向陽把手遞給了他。
「你這麼想,我不意外。」
這才是張向陽。
是他喜歡的張向陽。
張向陽對他笑了笑,「希望他以後出來好好做人吧。」
陳洲沒笑,「如果他出來以後還來找你呢?」
張向陽道:「他找不到我的,你把我藏起來啊。」
陳洲不吃飯了,過去撓他癢癢,張向陽邊笑邊往他懷裡躲。
鬧了一會兒後,張向陽半躺在他手臂上,「陳工,你知道嗎,跟你在一起後,我的心好像變得更軟了,我恨不起來誰,我好喜歡這個世界,我覺得世界太可愛了,哪哪都好,」他抬起眼,大眼睛亮晶晶的,「最好的就是有你,」他伸手撓了下陳洲的下巴,「有你在,未來發生什麼,我都不害怕。」
漂泊的心有了歸宿,哪裡都是家。
陳洲抓住他的手,親了親他的無名指,「嗯,你不用怕,我把你藏起來。」
有關賀乘風的事,張向陽還是在意了一段時間,有的時候也會搜索搜索情況,他也有唏噓,回想起那個與賀乘風初遇的夜晚總像是一場夢。
他的心真的變得比以前要平和的多了。
對那段過往,他已徹底釋懷。
愛是沒有錯的。
如果因為怕犯錯,而不敢去愛,那才是最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