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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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端午節,和他約定好的,跟他回家的日子。

本來按照昭棠的風格,像這種大事的頭一天晚上,必然會有全套的挑衣服、化妝預演流程,就像她之前表白的時候。

但昨晚她根本就沒有機會……總之她的計劃被某人破壞得猝不及防。

早上出門前多多少少就有些手忙腳亂。

昭棠不知道路景越父母的喜好,從衣櫃裡拿出衣服一件件地比劃。路景越就雙手撐在身後,大少爺似的半躺在床上看她緊張的模樣。

昭棠:「這件這麼樣?」

路景越:「還行。」

昭棠:「這件呢?」

路景越:「差不多。」

昭棠:「……」

「路景越!」昭棠嗔他。

這個始作俑者不將功折過都算了,還這麼不認真。

路景越就笑,隨手拿起一條裙子看了眼又扔到一旁,吊兒郎當地說:「我對衣服又沒感覺,要我怎麼說?你要是問我人怎麼樣,那我話可就多了。」

昭棠:「……」

不過仔細看看,的確是沒有一件衣服可以有那種驚艷四座的效果,她頓時有些懊惱:「我該提前買幾件新衣服的。」

結果一來這段時間兩地奔波,二來……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每件衣服都好看。

「你不是買了新衣服嗎?」路景越忽然問。

昭棠被他給問愣住了:「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路景越神情無比認真:「五一的時候,我親眼看你收起來了。」

昭棠下意識想說五一買的衣服這都快六月底了還算新衣服嗎?但轉念一想,她五一也沒買過什麼衣服啊,對上他一臉篤定的神情,忍不住反思自己真的是魚的記憶?

衣櫃裡的衣服大半都被她扔床上了,她又掃了眼,沒看見,問路景越:「你看我放哪裡了?」

路景越笑了一聲,在昭棠期待的目光裡起身走到她身邊。然後,昭棠就眼睜睜看著男人長指勾開內衣抽屜,先從裡麵挑了一件茱萸粉綴著蕾絲花邊的內衣,再從旁邊拿出一條麵料輕薄的同色小內,遞到她麵前:「這個不挺好看的嗎?」

昭棠:「………………」

如果不是考慮到一會兒要見他家人,他身上不好帶傷,她真的是恨不得錘他一頓!

昭棠在他身上吃盡了虧,最後沒再問他意見,靠著自己的直覺挑了一條淺色的裙子。v領,微微落肩,月要掐得細細的,還帶一條拇指寬的月要封,到小腿的長度,端莊大氣裡透點法式慵懶。

換好衣服後,她給自己化了個白開水妝,幾乎察覺不到妝感,隻有一點點淺淡的眼影,和裙子的色調呼應。

她又仔細卷了卷發尾,頭發自然垂落,才發現這段時間頭發已經長長了不少。昭棠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頭發捆起來,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

臉部線條立刻清晰明朗起來,像藝術家手下最精致的曲線,小巧玲瓏,弧度圓潤。

路景越父母家在城南,不算大的小別墅,也就二百平米左右。環境卻極好,周遭有天然的植被綠化,小區門口有兩人站崗,與一般小區門口打瞌睡的大爺不同。這兩人年輕英氣,姿態筆挺,兩手垂落緊貼褲縫,大太陽底下紋絲不動。

路景越車剛一開進去,昭棠立刻有種連周遭空氣都安靜肅然的感覺,下車的時候緊張地去牽他的手,想想又怕被長輩們看到不太好,立刻鬆開。

路景越被她逗笑了,主動來牽她:「你緊張什麼?該緊張的是他們。」

昭棠不理解:「他們緊張什麼?」

路景越笑得不正經:「要是今兒個讓你跑了,他們兒子這輩子就得單身到八十歲了,你說他們緊張不緊張?」

昭棠:「……」

說起來,雖然昭棠高中的時候與他同住一個小區,但他是跟爺爺奶奶住,他的父母沒有陪讀,昭棠也沒怎麼見過他的媽媽,而他的爸爸她更是一次都沒有見過。

此時路景越推門而進,夫妻兩人已經等在了玄關處。他們看起來比昭棠想象的還要年輕,已經人到中年的一對夫妻,身上卻看不出什麼煙火氣。

孟時錦白皙美麗,是那種透著幾分英氣的美。她的身材高挑,身上穿一襲藍色的裙子,剪裁利落大氣,質感不俗。孟時錦的身後站著路景越的父親路尋,比孟時錦還要高出一個頭。昭棠曾經在電視上見過他幾次,但她本就是個臉盲,更何況隔著電視機,隻是覺得這人格外高大英挺,氣質不同尋常,言行間透著某種沉穩的力量感。

此時近距離一看,才發覺路景越的五官至少有七分像爸爸。一樣清晰利落的輪廓,立體英挺的五官,流暢的下頜線條。隻是路尋的眼睛帶一點淺咖色,氣質上更加溫和,而路景越眼眸漆黑,眼尾微微上揚,帶一點點攻擊性,多了幾分少年的飛揚恣意。

昭棠將禮物遞上,靦腆地喊:「伯父,伯母,你們好。」

孟時錦連忙上前接過禮盒,路尋溫和地笑著說:「小棠,快進來坐。」

阿姨早已經準備好了茶,今年新春的雨前龍井。路尋怕昭棠年輕人喝不慣茶,又讓阿姨去榨果汁。昭棠哪兒好意思,忙說不用,孟時錦笑著說:「你陪我喝,我喝不來他們爺倆這苦茶水。」

第一次跟男朋友回家,緊張在所難免,好在路景越爸媽都是很好很體貼的人,全程一直在拿路景越開涮,孟時錦為了讓她放鬆,一點不給自己兒子麵子,專挑丟臉的事說給昭棠聽。

「你別看他現在這樣,小時候還被鴿子嚇得發高燒呢。」孟時錦掩著唇笑,和丈夫相視一眼,「是小學五年級吧?」

路尋含笑點頭:「對,五年級。」

「他小學五年級那會兒,他們班課外活動組織去廣場上餵鴿子,老師事前也問過說有沒有怕鳥的同學啊?怕鳥的同學請舉手,這次活動可以和別的班級交換,可他愣是沒吭聲,還真跟著一幫老師同學去廣場餵了半天鴿子。」

昭棠吃驚極了,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一臉不解:「你不是怕羽毛嗎?怎麼不說?」

「他愛麵子啊!」孟時錦笑著替他回答,「你不知道他小時候有多怕鳥,孟逐溪養的珍珠鳥,拳頭那樣的一隻,小小的,圓圓的,肚皮是白色的,耳朵邊邊兩撮橘色的毛,可愛極了,都能把他嚇得呼吸急促,渾身發抖。可是那個下午他一臉平靜地餵完鴿子,回來老師同學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怕鳥!」

「這,這麼厲害的嗎?」昭棠簡直不敢置信,「廣場上那麼多的鴿子啊。」

換位思考一下,她怕蛇,假如讓她去給……天,不能想,想想都渾身發麻!

「厲害什麼啊?死要麵子活受罪!」孟時錦笑得直搖頭,「回來當晚就發高燒,病了好幾天呢。」

被爸媽當著女朋友說自己丟臉的事,傳說中十分要麵子的路景越竟然也沒脾氣,隻是跟著笑,目光安靜地凝在昭棠的身上。

路尋笑著解釋:「他不是死要麵子活受罪,他是心思重,從小就不肯讓人知道他的弱點。」

四人聊著,沒一會兒就聽見院子裡傳來汽車引擎聲,然後是隔著窗戶熱熱鬧鬧的交談聲。路景越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出去:「外公和爺爺他們,來看我帶回來的是真人還是ai。」

昭棠:「……」

你看我像ai?

孟時錦在一旁笑:「光棍打太多年了,忽然說自己有女朋友,那誰能信他?還以為又是什麼拒絕相親的借口呢。」

「又?」昭棠好奇地問。

孟時錦:「啊,之前說什麼大師算過了,未來老婆名字兩個字,前麵一個帶火,後麵一個帶木,木火通明。」

昭棠:「……」

三兩句話的功夫,路景越父子已經將人迎了進來。

他親近的長輩都來了。

他的外公,他的爺爺奶奶。連孟言溪和孟逐溪兄妹都來了,孟言溪手裡還抱著個白白胖胖的奶娃娃,胖乎乎的手指扌莫著爸爸的下巴,嘴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昭棠一一喊了人。

路景越心細如塵,早算準了這堆人提前不說,但臨到頭了肯定會來湊熱鬧,替昭棠準備好了禮物。昭棠將禮物一一送上,外公和爺爺奶奶笑得合不攏嘴,和孟時錦路尋夫妻對視一眼,所有人十分默契地各自掏出一個紅包來。

昭棠驚訝了。

她剛剛是在拜早年嗎?這,這早年也太早了一點兒吧?而且目測這些紅包也都太厚了。

她怎麼敢接?

她求助地去看路景越,路景越也很無奈,站在她身邊,對長輩們說:「你們這樣該把她嚇著了。」

昭棠以為路景越是在幫自己說話,用力點頭,結果下一秒,男人轉頭看向她,說:「收下吧,你要不收就該把我嚇著了。」

昭棠:「?」

昭棠沒有見過別人的父母,也沒見別人見過父母,對這種情況並沒有什麼預判,但見所有人鄭重的神情,心中隱隱猜測著這是某種儀式,她不敢擅自拒絕,在路景越鼓勵的目光裡,接下了五個紅包,一一道謝。

人多熱鬧,再加上孟言溪孟逐溪兄妹,還有孟言溪繈褓中的兒子,一屋子笑聲不斷。大人們聊著天,昭棠喜歡小孩子,目光一直被孟言溪的兒子吸引。

雖然事先從路景越口中知道孟言溪有個兒子,但上次並沒有見到。而且昭棠從未見過孟言溪的妻子,孟言溪給昭棠的感覺就是年輕有錢、有一點點風流的單身男人,隨意一個姿勢都能上雜誌封麵給未婚少女們做夢那種。此時這樣的男人懷裡卻抱著個奶娃娃……畫麵反差實在是有些大。

小家夥乳名小團子,倒是人如其名。糯米團子似的一團,胖嘟嘟的,看起來軟乎乎的。

阿姨上來將孩子抱走,小家夥大約感覺到昭棠的目光,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轉,竟在阿姨抱起他的一瞬間,用他軟乎乎的小手指一把抓住了昭棠的衣服,沖她咯咯笑。

昭棠也沒想到他會來抓自己,一顆心頓時都被他給萌化了。

長輩們聽到這邊動靜,視線投過來,見孟言溪兒子小身子被阿姨抱著,手指卻抓著昭棠不放,還扭著小腦袋沖昭棠討好地笑,都跟著笑起來。

爺爺奶奶連連說:「好啊,好啊!」

昭棠一頭霧水,都沒搞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好。外公也笑著說:「小棠,小團子喜歡你,你快抱抱他。」

昭棠不會抱這麼小的小孩,生怕把他磕著碰著,路景越走到她身邊,在她耳邊教她。昭棠按照路景越說的要領,小心翼翼把小寶貝抱進自己懷裡。

小嬰兒的身子軟得不行,抱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她仿佛還感覺到溫軟的嘴唇擦過自己的臉頰,那一剎那,她覺得她人都快化了。

結果下一秒就聽路景越在一旁笑罵:「你小子!她是我媳婦兒!你親什麼親!」

小團子不知道聽懂了沒,緊緊拽著昭棠的一根手指,沖路景越咯咯笑。那畫麵合像一家三口,長輩們看在眼裡頓時又開心起來,笑聲不停。

路景越也被小家夥逗得不行,俯身湊到昭棠懷裡,手指去碰他嫩嫩的小臉兒。

孟言溪不樂意了,挑眉提醒路景越:「你悠著點兒,那是我兒子!」

一屋子哈哈大笑。

孟逐溪年紀最小,咋咋呼呼就要起哄,被孟時錦輕輕握住手,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你別說透讓他們害羞啊。」

昭棠抱著小團子,路景越湊到她麵前,她一抬眼,就對上他黑沉沉的眼睛。

近在咫尺,四目相對,她在一堆熱熱鬧鬧裡聽見了自己心髒怦怦直跳的聲音。

她好像,知道他們在笑什麼了。

路尋端午節也不得歇,陪著一起吃了午飯,沒坐一會兒司機就到了,送他去機場。臨走前路尋特意囑咐昭棠,讓她記得常帶路景越回家吃飯。這話裡意思儼然已經把她當成了女兒,昭棠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又輕輕點頭。

下午一家子人一起打牌,外公和爺爺親自下場,路景越和孟言溪作陪,不知道是他們故意的還是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路景越和孟言溪各輸了一套房。

昭棠驚訝於他們這麼大的賭注,轉念一想,可能對他們而言,這都不過是小錢。反正她看孟言溪雲淡風輕,路景越眼裡還有幾分得意,完全不像是輸了大錢的人該有的樣子。

牌局結束,小團子也睡醒了,阿姨抱著下來。小家夥眼珠子轉了一圈兒,最後又沖著昭棠咯咯直笑,笑得殷勤極了。

孟言溪笑著罵了句白眼兒狼,任由路景越把自己兒子抱過去討好昭棠了。

結果樂極生悲,小團子剛換下尿不濕,阿姨包裡的尿不濕用完了,想著應該沒這麼快,就先把孩子交給大人抱著,她自己去車上取新的。沒想剛進門,就聽見滿屋子大笑聲。

小團子尿了。

尿了路景越一身。

孟言溪幸災樂禍,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的斯文敗類,在這一刻笑得跟個沒輕沒重的少年似的。

「快回房去洗澡。」孟時錦也許不是最心疼兒子的母親,但絕對是最愛看兒子笑話的母親,笑聲僅次於孟言溪,笑完了推著路景越回房。

路景越牽著昭棠的手,眼睛直勾勾盯著她。昭棠耳根都紅了,生怕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再次說出「陪我洗澡」這種虎狼之詞。好在他還知道輕重,替她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幫我挑衣服。」

昭棠不好意思,就想拒絕,但他可太了解她了,咬著字提醒:「我早上也幫你挑了。」

昭棠:「……」

行,是她欠他的!

她挑還不行嗎!

路景越回自己房間的浴室洗澡,也不知道是不是介意被孩子尿在了身上,難得洗得有些久。

他衣服沒什麼可挑的,千篇一律的深色襯衫長褲。昭棠替他準備好換洗衣物後,就坐在床上安靜地等他,視線掃過這個房間。

路景越手上有幾處房產,在這附近還有別墅,算是自立門戶了,這個房間裡東西已經不多,衣櫃裡簡單幾件換洗的衣物,書架上倒是還有不少書。

但看得出來一直有人定期打掃,桌麵一塵不染,窗簾潔淨,在陽光底下也看不見細碎塵埃。

昭棠走到書架前,想看看他平日裡都看什麼書。視線一排排掃過,在看到幾本熟悉的甲骨文專著時,停住。

路景越從浴室出來,身下隻圍了一條浴巾,上身裸露著,還往下淌著水珠。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耍流氓,一麵往外走,一麵調笑:「眠眠,你聞聞我身上還有沒有那個味兒。」

昭棠坐在書桌旁,麵前一本書攤開,不知道看什麼看得那麼入迷,沒回他。

「眠眠。」他走到她身邊,又喊了一聲,她還是沒回應他。

「眠眠?」他又喊了一聲,同時故意耍流氓,扶著她的後腦勺往自己硬實的小腹湊,「你聞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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