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行 第一章 雷雨:十八宗派剿匪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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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暮時分,路麵上下起了淅瀝小雨,隱約夾雜雷鳴聲。

旁邊有一座臨時搭建的涼棚,棚裡有兩名蓑衣客相對而坐,桌上有一副棋盤呈九宮格。

一人手執白子漫不經心,一人手執黑子聚精會神。

「哥哥,你等等我!」

二人順著落地黑子的路麵上望去,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正朝著這邊跑來,約莫看上去十來歲樣子,男孩兒大些,女孩兒要小一些。

「咦!」

手執黑子蓑衣客輕言一聲,一顆黑色棋子卻悄無聲息落在臨旁的路麵上,激起一點漣漪。

路麵上卻響起撲通一聲,女孩兒突然狠狠地摔了個屁墩。

眼看小女孩兒眼淚珠子就快溜出來了,男孩兒連忙放下小背篼,回身要去安慰小女孩兒。

不料一顆白子又一落地,地麵激起鏗鏘聲,男孩兒腳一滑,也是噗通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結果男孩兒順勢不起,伸出兩隻小爪子在泥麵上潛泳,接著再一翻身向著小女孩兒做鬼臉,惹得小女孩兒哭意全無,捧腹大笑。

男孩兒姓陽,叫陽生子,在這個叫青瓦鎮的地方,貧瘠之地且不堪,家裡一直以賣窯器土碗為生。

陽生子家裡有一老父親和弟弟,老父親叫陽二叔,弟弟名陽生閒。

陽生子看著沒了哭腔,笑嗬嗬的女娃兒,陽生子又換了個古怪鬼臉,臉上全是泥,惹得女娃兒嘟囔道:

「陽生子醜八怪!」

小臉兒圓圓的女娃兒叫槐春,陽生子的隔壁鄰居,父親逝世,母親是一位寡婦名槐葭。

槐春全是泥的雙手抖了抖,指了指麵前的醜八怪,仿佛今兒個充滿糟糕心情的大雨天又晴了起來。

陽生子作勢站起來,彎月要扶起小女娃兒槐春,細眼看了看地上的一黑一白兩枚棋子,拾起來,拉著小女娃兒的手快步跑向涼棚內。

涼棚內的水壺燒開了,執白子蓑衣客順手拿起茶壺,招待兩個躲進涼棚的小家夥,也不出聲,比了個手勢「請」。

陽生子左手夾住兩枚棋子,雙手接過兩杯熱水,一杯給女娃兒,一杯咕嚕咕嚕地往自己肚子裡灌。

大雨天淋濕了身喝過熱水,就跟一杯烈酒下肚一般,火辣辣,很是痛快。

女娃兒則小心翼翼接過茶水,時不時還向茶杯裡呼氣,小抿一口後,唯唯諾諾的端著茶杯,悄悄打量麵前執黑執白的蓑衣客。

陽生子左手拿出掉落地麵的兩顆棋子,詢道:「大人,這兩顆棋子您給落下了。」

執黑子蓑衣客點了點頭,依然沒有出聲,隻是 右手抬起指了指麵前的廢棄棋子,示意放這裡即可。

陽生子放下兩顆棋子,就拉著小女娃在一旁蹲著等著天晴。

說來也奇怪,棋盤上黑白棋子都呈攻勢。

雙方都沒有打算給自己留退路,即便用盡最後一兵一卒也要將對方圍剿殆盡。

這是陽生子首次見到這種棋局,眼界大開。

當雙方棋子博弈到一人隻剩一顆棋子之時,白子蓑衣客就要落下,天空似有一絲閃電雷霆遊過。

這時一輛馬車緩緩駛了過來,停在涼棚一裡外的路邊上。

陽生子目光看去,此人是這青瓦鎮上的拉車馬夫魏青。

中年漢子馬夫魏青身材高大,肌肉發達,唯獨臉上有一道深淺不一的刀疤。

漢子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手背頂了下頭上的鬥笠,轉頭看向對弈棋局的兩名蓑衣客。

「二位大人,是要去那青樓紅衣牌坊,還是要去榭花舍飲茶?」

始終對陽生子二人未曾言語的蓑衣客,黑子蓑客未曾轉頭,隻是盯著麵前的棋局,聲音卻鏗鏘有力:

「老夥計看我二人身上有多少銀兩?兩頂鬥笠,兩身雨蓑不過二文銀錢,哪有錢去那青樓牌坊,榭花舍飲茶。」

「不過。」黑衣蓑客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坐一坐車去鎮上還是可以的。」黑衣蓑客轉頭斜睨一眼。

未出聲的白子蓑客將白子一撇在地,「說得好,倆老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先說好到了鎮上可不許賴皮,多要你那份車錢。」

倆老兒黑白子蓑客隨即起身,坐上馬車。

馬夫魏青笑著連連說道:「好的,好的,童叟無欺,絕不欺市。」

然後馬夫魏青隨手從車架裡找了兩頂小鬥笠、兩披雨蓑,丟給涼棚內的陽生子二人。

「小家夥兒趕緊戴上鬥笠,雨蓑滾回家去,大雨天的瞎出來折騰個什麼玩意兒。」

馬夫魏青又不忘對車上的蓑衣客點頭哈月要道:

「大人可坐穩了,路途顛簸!」

蓑衣客無動於終,點了點頭。

馬車往不遠處的小鎮疾馳而去,泥麵上漸起一陣陣汙泥,揚長而去。

就隻剩下陽生子二人,跟女娃兒槐春對視一眼,隨後拉起女娃兒的手,戴上鬥笠,背上背篼就往鎮上走去。

青瓦鎮遠處看是黃山高原下的世外之地,不拘一格,近看才知道青瓦鎮由一座環形城牆所包圍,城牆破爛不堪,輕輕一碰,牆塊四屑。

而在青瓦鎮叫得上名號的隻有青樓紅牌坊,榭花舍。

曾經走過路過的迷途遊浪兒都喜歡在這裡停留,光是那令人嘖嘖稱贊的花魁就令人心神往之。

如今卻隻剩老鴇坐在涼椅上,搖著扇子唉聲嘆氣,穿著一身艷袍,月匈脯微微起伏。

就差兩眼淚汪汪求著這些大人賞個臉進來坐坐也成啊。

陽生子抬頭看了看二樓陽台斜坐的老鴇,用手揪了揪自己的臉,心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陽生子管老鴇叫殤姐姐,隻知道姓殤,反正從他出生記憶起,就一直見著她一個人孤伶伶的。

老鴇殤姐姐看了眼從眼前走過的倆小娃兒,打趣道:

「姐姐好不好看?」老鴇殤姐姐話語間月匈脯還抖摟了兩下。

女娃兒槐春紅了紅臉,陽生子更是額頭發燙,連忙回應「好看」就想快步走出老鴇眼前。

「別介啊,逗你玩兒呢,小家夥兒,吶,二兩銀子明天幫我挑水,奴家可是有好久都沒歡快的洗過舒服澡了。」

二兩銀子從樓上扔下,陽生子順勢接住,結果被槐春狠狠刮了一眼,心裡腹誹道:「死財迷」,這才不情不願地走出。

大雨未停歇,倆娃兒早已脫了鞋赤腳丫子,踩在坑坑窪窪的泥路上激起一陣劈裡嘩啦的聲響,兩人樂此不疲。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路過榭花舍,相比青樓紅牌坊,這裡可熱鬧許多了,人生鼎沸,三五成群,在落雨的季節坐在一戶靠窗的位置上觀雨品茶,甚好。

眾人都紛紛看向行人路過的陽生子二人,微微點頭一笑,陽生子像樓上的眾人揮了揮手,嚷嚷道:

「叔叔們好!」

眼前的眾人他隻認識靠窗位置最前的中年漢子,陽生子管他叫陳大伯。

陳大伯眼瞅著瞧見這小子了,掄在手裡的算盤一停,看著二樓的小子說道:

「小子,明兒個叫你死鬼老爹送點兒鍋碗瓢盆過來,家裡的悍婦一天不如一個樣,簡直催人命。」

榭花舍二樓的眾人紛紛大笑,就差沒把剛喝進肚裡的茶水給吐出來,直接稱贊好媳婦兒。

被看笑話的漢子回應了一聲,就又拿起手裡的算盤敲敲打打。

這時一道雷霆在天空似要遊曳而出,雷鳴刺耳聲響徹青瓦鎮!

眾人紛紛抬頭望向天空那道雷霆。

前麵就到了陽生子的家,在一個七拐八繞的偏僻巷弄裡。

女娃兒槐春跟陽生子是鄰居,所以當槐春踏進家門,陽生子也走進家門,兩人相視而笑,就此分別。

陽生子一腳跨過門檻,邁入黃土築成的小院,仿佛風一吹小院就倒了。

一進來就看見這死鬼老爹坐在用竹籃編織的竹椅上,搖動著蒲扇,怔怔地望著天上。

「嘿,大哥在發什麼白日夢啊?」陽生子弟弟陽 生閒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後。

被突如其來的弟弟,一拍肩膀才回過神來的陽生子回應道:

「這不是玉樹臨風的少年郎嘛?啥時候帶上我們過上奢華奢靡的生活啊?」

「得了吧,少做春秋大夢,今兒個我又跟學堂老師對簿公堂,誇我有大才。」這個在家裡,學堂裡都視為天才的少年郎,陽生閒,正了正衣襟,意氣風發。

「滾犢子,快去做晚飯,我要和小兒子好好喝上兩蠱酒。」老爹下了驅客令,滾犢子自然指的是陽生子這個大兒子。

院內僅剩老爹和弟弟陽生閒二人。

三更時分。

一記震耳欲聾的雷聲再次響徹青瓦鎮,鎮上民眾紛紛驚醒卻又倒頭睡下。

陽生子家另一處偏僻巷弄裡,漆黑一片,雨勢不停,卻依稀看見這正是陽生子在涼棚所見到的三人。

黑子白子蓑衣客,刀疤男馬夫魏青。

此時,黑子蓑衣客直直躺在地麵上,左月匈處有一個圓形大豁口,血水已被雨水沖刷乾淨,紋絲不動,已沒了氣機。

白子蓑衣客嘴角溢血,左臂全是刀痕劃出的傷口,密密麻麻,流血不止。

離對麵不過十丈距離的刀疤男馬夫魏青,手持銀色鐮刀半跪地,氣機未見身亡,布滿鮮血的雙手手持鐮刀微微發抖,漢子眉心處似有重大創傷,像被雷電擊中過一般。

白子蓑衣客看著眼前刀疤男,同伴死亡並沒有顯得頹廢,反正更加有神。

而剛才發生的雷霆轟鳴聲,正是白子蓑衣客引發而至。

一道粗如棍狀的雷霆從天上遊曳而下,直直落在白子蓑衣客掌心。

「再吃我一記掌心雷?」白子蓑衣客雲淡清風。

刀疤男魏青怕一說話,就沒了那股強撐的精氣神,隻是點了點頭,全身氣機外泄到了極點,水滴在這一刻停滯。

刀疤男艱難站起身,以自身為引子,手持鐮刀劃一半圓,一股氣機風暴轉瞬硬憾雷霆。

沒有絢麗的爆炸聲,隻有萬蛇吐絲的呲呲聲。

幾息之後。

刀疤男魏青身形倒退,氣機風暴潰散,猶有餘力的雷霆還未消散,從天靈蓋直到腳底,狠狠鞭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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