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 12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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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貴的車鸞隱在浩浩盪盪的儀仗中,前往巍峨宏偉的王宮。

儀仗停在宮門外,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太子殿下前來覲見,俱退守一旁恭候。

長身玉立的青年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太子殿下身形頎長,著一襲月白長袍,踩著玉石鋪就的宮道徐徐走來,月要間綴著扇墜玉佩,走動間發出清脆悅耳的碰撞聲。

朝臣皆知王太子聰穎靈慧,性情持重端方,是王上欽定的唯一繼承人。

若說太子殿下有什麼不妥,便是這身子太過孱弱,常需臥病休養,使人不得不擔心他將來能否扛起重任。

「參見太子殿下。」眾臣跪地齊呼。

「免禮。」說罷,楚臨闕低咳了聲。

他身子不好,平時將養在府中倒還罷了,可一出門吹風便會受不住。

楚臨闕忍著月匈口的悶窒,若無其事地經過石階,走進了大殿中。

如楚臨闕所料,父王與他說的果然是下個月的狩獵一事。

王座上的男人嗓音威嚴,命令道:「朝臣疑心你身體不佳,難當大任。故狩獵那日,你定要好好表現,才能打消他們的疑慮,你可明白?」

「兒臣明白。」

「那便下去好好養病,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到了狩獵那日,萬不可出絲毫差錯。」

「是。」

從王宮出來,剛進入馬車,裡麵便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咳嗽。

長隨林安打馬靠近,關心問道:「殿下,您沒事吧?」

「孤一切安好。」楚臨闕靠著車廂內壁,閉了閉眼,「回太子宮。」

他本就麵色蒼白,咳嗽過後臉頰卻泛起了不健康的紅暈。

眉心的朱砂痣也因此愈發艷麗,仿若鮮血染就。

回到太子宮時,已是入夜。

楚臨闕處理完政事,月上中天才走進偏殿,泡在溫泉池中沐浴。

池水清冽,泛著硫磺的氣味,除此之外還有淡淡的藥味。

醫官叮囑過,他日日都需要泡藥浴,才能保得身體無恙。

外麵有人提醒著時辰。

時辰到了,楚臨闕沿著玉階走出來,正欲披上寢衣,卻見腳下不知何時多了隻小狐狸。

是隻漂亮的白狐,渾身上下潔白得一塵不染,隻有眉心有櫻粉色的花瓣若隱若現。

楚臨闕抬手碰了下自己眉心的朱砂,心道自己與它倒是有緣。

白狐仰起腦袋,好奇地觀察他的身體。

楚臨闕這才反應過來,忙背過身穿上寢衣,係上束帶。

他穿好寢衣,轉過身來。

小狐狸往上一跳,朝著他懷裡撲去,楚臨闕下意識接住,剛好將它抱在懷裡。

白狐乖巧地待在他懷中,竟沒有絲毫怕人,也沒有要逃竄的念頭。

楚臨闕頗覺驚奇,「你是從哪跑來的?」

白狐在他懷裡蹭了蹭,用尾巴蓋住腦袋,繼續呼呼大睡。

楚臨闕愣了下,隨即不由失笑。

他將白狐藏進懷裡,從浴房走了出去。

長隨林安走在前麵,替他打著燈籠。

夜色已深,廊道光線影影綽綽,楚臨闕穿的是白色寢衣,懷裡抱著的小狐狸也是純白的,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他抱了東西。

到了寢殿門口,林安恭敬地停在外麵,「殿下早些休息。」

楚臨闕腳步稍頓,看見林安穿得單薄,本想說句什麼。

可一想到從前與他關係好的長隨,最後卻落得那樣的下場,到嘴邊的話又被咽了回去。

「嗯。」

楚臨闕藏著白狐走進寢殿,反手關上了門。

殿內四角都放著夜明珠,亮如白晝。

楚臨闕將白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還幫它蓋上了薄衾。

他坐到桌前,繼續看書看折子,處理政務。

直到眼睛乾澀,身體疲累到了極點,楚臨闕才用罩子蓋住夜明珠,朝著床邊走去。

天青色的床帷徐徐放下,床帳裡陷入黑暗。

楚臨闕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想起自己今天白日遇見了畫妖,晚上又在洗澡的時候撿到一隻白狐。

平日裡,他每天都做著同樣的事,日復一日,從未有過例外。

今天居然發生了兩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楚臨闕心情放鬆,不自覺地彎起了唇角。

他正想悄悄扌莫一扌莫身旁的那隻小狐狸,可手探過去,卻扌莫了個空,隻留床鋪上溫熱的餘溫。

楚臨闕大驚,和衣坐起,忙在旁邊扌莫索著尋找,找了半天卻也沒找到那隻狐狸。

難道跑了?

楚臨闕怔然坐在原處,垂下眉眼,心下難免升起失落。

那狐狸許是覺得無趣便跑了,早知會這樣,方才應該抱它在身旁看著的。

楚臨闕坐著發了會兒呆,正準備躺下,卻又聞到了白日裡聞過的甜香味,淡淡地縈繞在他身旁。

是那妖女!

幾乎在他剛做出判斷的同一瞬間,便有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臂纏了上來,嬌軟的身軀貼覆他的月匈膛,輕輕依偎進他懷裡。

「唔……」少女夢囈般地嚶嚀了聲,柔順的青絲掃過他頸間,甚至還有幾根發絲順著他的衣領鑽了進去,若有似無地拂過肌膚,帶來一陣酥癢。

蓮喜已經把白日吸收的靈氣煉化了個乾淨,又恢復了精神,所以才纏上楚臨闕,想吸食更多靈氣。

她才不管什麼白天黑夜呢,餓了就要找他吃靈氣。

楚臨闕本想握住蓮喜的手臂推開她,可是一上手才發現,她身上隻穿了層薄薄的紗衣,寬大水袖早已垂落下去,他的手掌便直接覆上了她滑膩如脂的肌膚。

他像是被燙到了一般,迅速鬆開手。

楚臨闕臉上燒得通紅,壓抑著嗓音低斥,「你……成何體統!」

蓮喜循著靈氣的味道,嘴唇貼著他的下巴,一點點遊到他的唇邊,毫不猶豫地覆了上去。

她身子往前一撲,楚臨闕一時不察,身子朝後倒去。

腦袋不小心磕到了床柱,發出一聲悶響,在寂靜的夜裡尤為突兀。

楚臨闕悶哼了一聲。

外麵守夜的侍衛問候道:「殿下,可有何不妥?」

楚臨闕捂住蓮喜的嘴巴,稍稍平復心神,對外麵的人說道:「無事,你們退遠一些。」

幾名侍衛退守到院中,離寢殿遠遠的。

而寢殿中,楚臨闕捂著蓮喜的嘴巴,在黑暗中湊近她耳邊,低聲叮囑:「我給你吃靈氣,你莫要發出動靜。」

蓮喜才不聽他的話,施了個捆縛的法術,輕而易舉就將他的手腳按在床板上,動彈不得。

楚臨闕掙脫不開,隻能任她魚肉。

蓮喜整個人趴在楚臨闕身上,抱住他的腦袋,貼著他柔軟的唇,輾轉吸/吮。

漆黑的床帳中,他們的氣息交織在一起,仿佛是親密無間的情人。

蓮喜生氣地在他唇角咬了一口。

她要吸食靈氣,這個膽大包天的凡人居然還敢反抗。

簡直可惡。

楚臨闕皺起眉,疼得差點就發出聲音,幸虧及時忍住。

不知過去了多久,楚臨闕發覺身上的束縛消失了,可身前的重量也消失不見。

隻餘若有似無的香氣飄在周身。

楚臨闕舔了下唇角的傷口,手撐著床,拉開床帳朝外麵看去。

空闊的寢殿內,西南角的窗牖敞開,柔和的銀白月輝灑落於地,卻不見她的蹤跡。

翌日,太傅還未過來,楚臨闕獨自坐在桌前溫書。

看見那副葡萄架和美人的畫還放在桌上,他猶豫了片刻,將畫紙妥帖地疊好,放入錦盒中,再將錦盒藏進了抽屜。

屬下稟報太傅到府,楚臨闕整理衣冠,親自出去迎接。

「嘴受傷了?」太傅問道。

楚臨闕眸光微閃,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是昨天被那妖女咬出的傷口,如今還未愈合。

楚臨闕低垂下眼簾,嗓音低緩,「用膳時不小心咬到了。」

「你身為王太子,當注重儀態,不論發生什麼,都不宜毛躁焦急。」

「是,弟子謹遵教誨。」

楚臨闕的一日,從早到晚都在忙碌。

到了晚上,楚臨闕沐浴完,又看到了那隻白狐。

「你來了。」他眼眸潤亮,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欣喜。

楚臨闕像昨夜那樣,偷偷將白狐藏在袖中,帶回寢殿。

這次他沒有把白狐放到床上,而是帶它到了桌邊,將一盤精致的糕點推到它麵前。

「你可想吃東西?」楚臨闕溫聲問道。

蓮喜白天已經在廚房裡偷吃了兩隻燒雞,肚子並不餓。它跳到桌上,聞了聞香甜的糕點,勉為其難地嘗了一口。

入口即化的桂花糖糕,香甜軟糯,味道還不錯。

於是蓮喜把一盤桂花糖糕都吃完了,還試圖把腦袋鑽進茶杯裡喝水,可是狐狸腦袋沒有那麼小,它鑽不進去。

蓮喜有些生氣地撓了撓爪子,抓破了刺繡桌布,還將花梨木桌案撓出了幾道印子。

楚臨闕走上前,拿起杯子,傾斜,幫它喝水。

「你昨夜去了何處?可有遇到危險?」蓮喜喝完了一杯水,楚臨闕幫它重新倒了杯茶,還不忘問它問題,「太子宮中侍衛很多,亂跑容易遇到危險。」

楚臨闕擔心它被旁人瞧見,當成野狐狸給撲殺了。

蓮喜吃飽喝足,沒理楚臨闕的話,自顧自用爪子揉了揉耳朵,從桌上跳了下去。

「你要去哪兒?」楚臨闕以為它要跑,下意識站起了身。

可白狐並沒有朝著殿外跑,而是輕鬆地一躍,跳到床上,鑽進繡鴛鴦的錦被中,隻露出一截毛茸茸的尾巴在外麵。

其實蓮喜白天哪也沒去,一直躲在他的床上睡覺,煉化靈力。

隻不過這個笨凡人不知道罷了。

楚臨闕還有折子沒看完,他坐在桌前看折子,可看不了幾頁,就要抬頭往床的方向看一眼。

看到那隻小狐狸趴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他便會安心地收回視線,專注於正事。

等終於看完所有折子,楚臨闕吹熄燭火,剛在床沿坐下,還未來得及褪去鞋襪,便又聞到了熟悉的香氣。

妖女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懷裡,跪坐在腿上,口勿住了他的唇。

楚臨闕方才升起的些許困意頓時消失無蹤,整個人都徹底清醒了過來。

早已不是頭一回了,可蓮喜的動作卻沒有熟練多少,依然像初次一樣莽撞,時不時磕碰到唇齒。

楚臨闕心下升起狐疑。

他怎麼覺著,她的氣息間,帶有隱隱約約的桂花香味。

跟方才給小狐狸吃的桂花糖餅一模一樣。

原來她還能變成小狐狸的樣子麼?

怪不得每次她一出現,那隻小白狐便不見了。

隻是……楚臨闕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總是在沐浴時看見小白狐,她豈不是將他全身都看光了?

想到這裡,楚臨闕心跳漏了一拍,一口氣沒提上來,開始劇烈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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