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亥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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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詩千改上前去仔細觀察時就發現自己想多了——擦拭粉末的那個人明顯帶著手套。

這或許能說明那人的習慣,或許能說明那人懂得隱藏指紋。

她的舉動也引起了其他幾人的注意,紛紛上來看,不過沒有她的「餘憶童稚時」,觀察得比較艱難。

「這個痕跡,看起來像有什麼東西砸在了桌子上,然後裡麵裝著的紅色粉末撒了出來。」詩千改沉吟。

得到了這個線索讓她心中泛起漣漪,立刻開始了回溯。

淡藍色的靈光從她周身浮出,一圈一圈,如同水波紋一般籠罩了整個房間。

空間的邊界被模糊了,光線在幾人眼中發生變化。回溯靈力標記的時間坐標並不一定按照順序來,可能是錯亂的,修士們需要辨別那些光影的真實順序。

詩千改定了定神,閉目沉浸其中——

……

「這盧家主的承受力也太差了,竟就這麼死了。」

詩千改聽到了一個聲音,睜開眼,隻見環境已然改變。

她帶的流光石自動開始工作,記錄下一切。

周圍充斥著新鮮的血腥味,盧元駒的屍體伏在桌麵上。房間裡還有兩個人,都穿著黑袍。

一個身材五大三粗,十分強壯,戴著一張野豬的麵具。

另一個身影抱手靠在牆上,身形修長,肩膀很寬,應該是個青年男子——至少看起來是這樣。他臉上帶著判官麵具,微微低著頭,姿態隨意。

但即便他如此放鬆,那帶著野豬麵具的人也對他萬分恭敬。再加上那判官麵具,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教主,這怎麼整?」

野豬麵具的稱呼肯定了詩千改的判斷。她在心裡給他找了個代稱:判官。

「他可是我們發展了十年的外門教徒!」粗獷的男聲來自野豬麵具,他語帶抱怨,「要我說,咱們還是不要外門教徒了。」

詩千改:「……」

好家夥,一上來就捶死了,盧元駒不僅是魔教徒,還是一個十年資深二五仔。

判官抬手,做了個壓低的手勢,野豬麵具便不抱怨了,隻是嘀嘀咕咕:「他那個老婆倒是比他有潛質,我們當時還不如去邀請她……」

張婉君?

詩千改不禁有點好奇,他們所謂的「有潛質」是怎麼判斷的?

如果是用「沒有才名」來衡量,那麼張婉君確實符合要求。她是盧元駒的輯書客,外界並沒有聽說她有寫過什麼文章。

此時此刻,桌子上還隻有斑斑血跡,血跡比後來她們在現場看到的多,但桌上並沒有粉末。詩千改將視線投注到野豬麵具身上。

——看第一次粉末被留下來的狀態,它的主人大概率不知道自己的失誤。

所以詩千改覺得,那個人不會是未文教的首領。未文教能隱藏在水麵之下這麼多年,可見其人生性異常謹慎,不會犯如此愚蠢的粗心錯誤。

但這個人的地位應該也不低,否則不會一路長驅直入進分舵的地宮,現在又出現在這裡,一個元嬰教徒的死亡現場。

野豬麵具咕噥的時候,從袖子裡麵取出了個東西——一隻機械青鳥。

詩千改微微揚了下眉,機械青鳥是當前是修界所有傳訊或快遞靈器中最昂貴的一種,由列星門研發。

說起來,之前何文宣提供的口供裡,他來金陵也是有一隻機械青鳥給他傳訊的。

金陵的玄靈閣也從機械青鳥的售賣渠道裡調查過買家,但沒查出什麼結果。所以他們懷疑,那青鳥的來源應當是百寶街這類的黑/市。

如今看野豬麵具手裡的那隻青鳥,模樣的確與常規青鳥不同。

他也將房間裡的景象錄進了流光石裡,應當是在記錄情報,之後裝進機械青鳥的腹中。

「亥豬,那隻青鳥有問題。」

判官突然抬起頭,開口道。

他的聲音語調平緩溫和,音色帶著金屬的摩擦碰撞聲,十分奇異,一聽便知並非真聲。

野豬麵具想也不想,即刻就道:「是嗎?那我趕緊毀掉它!」

手中直接一用力,就把那隻青鳥捏碎了。

齒輪和各種小零件登時飛濺出來,劈裡啪啦散了一地,半個鳥身砸到了桌麵上,裡麵有一個零件破碎了,細膩的粉末潑灑而出,還有一部分和血混到了一起。

「……」

盡管隔著麵具,但詩千改還是一瞬間從判官臉上讀出了無語的神色。

他看了那狼藉的毀壞場麵一眼,揉了下額頭,道:「……算了。」

詩千改默默在心裡跟了一句:這個野豬麵具的智商果真不怎麼高。

判官為什麼要用他?也有點值得深思啊……是感性方麵的原因,還是他沒有別的人手可用?

判官起身走到桌子前——詩千改注意到,他走路時也有很細微的金屬聲,仿佛黑袍之下的不是人,而是一具傀儡。

野豬麵具吵吵嚷嚷:「這是什麼?咱們的青鳥裡可沒這東西!我被人暗算了?!」

判官冷淡地說:「你被暗算也不奇怪。」

他撚起一點粉末,湊到眼前看了看,似乎是覺得很有趣,笑了一下,「是葉持那個蠢貨。」

詩千改微微睜大了眼睛,這句話裡的信息量太大了!

首先,這表明葉持和未文教的高層有聯係;其次,雙方極有可能之前是合作關係,但是葉持並不信任未文教,所以在青鳥裡做了手腳。

隨即,詩千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為什麼判官會讓別人看到這些?

如果他毀掉所有的靈力痕跡,那麼她能看見的也就隻是一個麵具人在處理現場,絕不可能獲得現在這麼多的信息量。

要麼是他另有目的,要麼是……他不在乎。

「居然是他!」野豬麵具暴怒,「虧得我們幫他……」

他似乎想到什麼,強行吞下後半句話,改問了一個問題,「這粉末是什麼?毒藥?」

詩千改側耳細聽——她也實在很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

「看不出來。不過,葉持的想法很好猜。」判官的語調有點散漫,「他不敢對我們下毒。這東西,應是薛蘭持的顏料。」

「蘭持」,這是先帝的字。

詩千改順著他的視線端詳,看到灑落在血液裡的那部分粉末融化了,和血混出一種奇特的熒光色。

她依稀想起相關傳聞,先帝作畫時喜歡自己調配製作顏料,還會實驗它們和不同液體混合時的效果。

……難怪玄靈閣沒查出來,這是人家先帝自己畫畫用的。

野豬麵具憤憤:「也是,那蠢貨就隻會圍著皇帝轉。」

判官雙手都戴著黑色的手套,他拿了塊布一絲不苟地將沾染了顏料的血跡擦乾——這便是現場留下的血跡比後來少的原因。

詩千改不禁嘴角抽了抽,這邪|教頭子還挺接地氣,看著像經常打掃衛生的樣子。

外麵遠遠地傳來了腳步和喧鬧聲,應是當時的盧家聽到了族長鬧出的動靜,終於趕過來了。野豬麵具壓低聲音焦急道:「教主,我們快走!……」

剩下的顏料來不及清理了,判官頓了下,似乎有點不滿意的樣子,但也隻得伸手一抹,將肉眼能看到的顏料粉末掃進了抹布裡。

詩千改:「……」

到這裡,畫麵便開始不清晰了,詩千改知道這個時間碎片即將結束。

然而就在這時,那黑袍的判官卻側過頭,朝門口看來,直直對上了詩千改的視線,讓她剎那間甚至以為他在與她對視。

透過麵具的縫隙,她看到判官雙眼彎了彎,似乎在對她微笑。藍色波紋在空氣中震盪開來,畫麵出現了裂紋,詩千改腦海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召喚出了命劍——

但這隻是一個幻影而已。

下一刻,周遭的一切都像洇了水的水墨畫一樣模糊下去,判官黑袍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

回溯畫麵消失,詩千改回到了現實。

可判官那雙褐色的眼睛卻仿佛還懸在她眼前——他留下了這靈力標記,當然也知道盧霜月遲早會找化神修士來回溯圖景,所以才會看向門口!

這的確是一個「對視」,他是在對著玄靈閣和修界眾人宣告:他們來了。

「詩妹,你有沒有看到關鍵畫麵?」

夜九陽第一個開口,詩千改將流光石交給他,沉聲道:「我看到了未文教的教主。你們去告訴玄靈閣。」

「什麼!」

幾人頓時瞪大了眼睛,詩千改來不及詳說,隻是點了點頭,再次選了一處靈力標記注入靈波。

接下來的幾次回溯,她拚湊出了盧元駒死亡的過程。

這人的的確確是走火入魔而死的,認認真真畫了未文陣法,想要請「神降」,也就是請天魔入他的身、讓他修為大增,這樣便可以對外界宣稱閉關結束,突破了一個大境界。

詩千改嘆為觀止:頭回看到有人這麼認真地作死。

可惜,盧元駒在天魔入身後沒能保持住神智,遭受反噬而死。判官和亥豬正是為此而來,詩千改看到判官手中燃起黑色的火焰,將那隻天魔灼燒殆盡。

她略感微妙:看來這個未文教主對天魔也並非全然的尊重。

判官所說的「承受不住」也有了解釋——盧元駒失敗了,但他們教中有人能請天魔俯身卻不影響神智。

整個書房裡的信息幾乎都被詩千改讀完,按理說,到這裡本案便已結束。可詩千改停頓了一下,轉而繼續向書房外走去。

在那些碎片裡,隻知道盧元駒修魔,可難道他一直隻一個人光棍修煉嗎?如果未文教不圖發展人數,這麼辛苦發展他乾什麼?不就是圖他的地位可以拉到更多下線?

她想要試試能不能看到更多的線索。

園子內的靈力標記太多了,無法一一回溯,詩千改將神識完全鋪開,籠罩這裡的一草一木。她按住本命劍上的鍵帽,內府中的靈物一一出現,在空氣中浮動遊曳,這整座園林都像是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幻境。

園外的盧霜月愕然抬頭,看著這夢幻而倒錯的景象。

這便是化神修士的威能……

「去吧。」

詩千改抬手,讓靈物們記住先前回溯陣中魔息的氣味,對比著去尋找。

她飛到了園林最高處的屋簷上,隨意坐下,看著靈物們忙忙碌碌,聞嗅撫扌莫著靈力標記的氣味。風雪卷起了她的裙擺和長發,雪花倒映在她眼眸中。

隨著靈物們的搜尋,巨大的信息量流淌到詩千改腦海裡,她一一分辨,而後捏住其中一個,從顏色能判斷,這個碎片時間跨度很久遠,起碼有十年。

詩千改垂下眼睫,神識浸入。

……

「婉婉。」

詩千改進入了時間碎片,朝著聲源看去。

此時尚且人模人樣的盧元駒正露出一個深情的神色,握住了張婉君的手。他道:「我有一法,可令你修為快速增長,婉婉可想要試一試?」袍的判官卻側過頭,朝門口看來,直直對上了詩千改的視線,讓她剎那間甚至以為他在與她對視。

透過麵具的縫隙,她看到判官雙眼彎了彎,似乎在對她微笑。藍色波紋在空氣中震盪開來,畫麵出現了裂紋,詩千改腦海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召喚出了命劍——

但這隻是一個幻影而已。

下一刻,周遭的一切都像洇了水的水墨畫一樣模糊下去,判官黑袍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

回溯畫麵消失,詩千改回到了現實。

可判官那雙褐色的眼睛卻仿佛還懸在她眼前——他留下了這靈力標記,當然也知道盧霜月遲早會找化神修士來回溯圖景,所以才會看向門口!

這的確是一個「對視」,他是在對著玄靈閣和修界眾人宣告:他們來了。

「詩妹,你有沒有看到關鍵畫麵?」

夜九陽第一個開口,詩千改將流光石交給他,沉聲道:「我看到了未文教的教主。你們去告訴玄靈閣。」

「什麼!」

幾人頓時瞪大了眼睛,詩千改來不及詳說,隻是點了點頭,再次選了一處靈力標記注入靈波。

接下來的幾次回溯,她拚湊出了盧元駒死亡的過程。

這人的的確確是走火入魔而死的,認認真真畫了未文陣法,想要請「神降」,也就是請天魔入他的身、讓他修為大增,這樣便可以對外界宣稱閉關結束,突破了一個大境界。

詩千改嘆為觀止:頭回看到有人這麼認真地作死。

可惜,盧元駒在天魔入身後沒能保持住神智,遭受反噬而死。判官和亥豬正是為此而來,詩千改看到判官手中燃起黑色的火焰,將那隻天魔灼燒殆盡。

她略感微妙:看來這個未文教主對天魔也並非全然的尊重。

判官所說的「承受不住」也有了解釋——盧元駒失敗了,但他們教中有人能請天魔俯身卻不影響神智。

整個書房裡的信息幾乎都被詩千改讀完,按理說,到這裡本案便已結束。可詩千改停頓了一下,轉而繼續向書房外走去。

在那些碎片裡,隻知道盧元駒修魔,可難道他一直隻一個人光棍修煉嗎?如果未文教不圖發展人數,這麼辛苦發展他乾什麼?不就是圖他的地位可以拉到更多下線?

她想要試試能不能看到更多的線索。

園子內的靈力標記太多了,無法一一回溯,詩千改將神識完全鋪開,籠罩這裡的一草一木。她按住本命劍上的鍵帽,內府中的靈物一一出現,在空氣中浮動遊曳,這整座園林都像是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幻境。

園外的盧霜月愕然抬頭,看著這夢幻而倒錯的景象。

這便是化神修士的威能……

「去吧。」

詩千改抬手,讓靈物們記住先前回溯陣中魔息的氣味,對比著去尋找。

她飛到了園林最高處的屋簷上,隨意坐下,看著靈物們忙忙碌碌,聞嗅撫扌莫著靈力標記的氣味。風雪卷起了她的裙擺和長發,雪花倒映在她眼眸中。

隨著靈物們的搜尋,巨大的信息量流淌到詩千改腦海裡,她一一分辨,而後捏住其中一個,從顏色能判斷,這個碎片時間跨度很久遠,起碼有十年。

詩千改垂下眼睫,神識浸入。

……

「婉婉。」

詩千改進入了時間碎片,朝著聲源看去。

此時尚且人模人樣的盧元駒正露出一個深情的神色,握住了張婉君的手。他道:「我有一法,可令你修為快速增長,婉婉可想要試一試?」袍的判官卻側過頭,朝門口看來,直直對上了詩千改的視線,讓她剎那間甚至以為他在與她對視。

透過麵具的縫隙,她看到判官雙眼彎了彎,似乎在對她微笑。藍色波紋在空氣中震盪開來,畫麵出現了裂紋,詩千改腦海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召喚出了命劍——

但這隻是一個幻影而已。

下一刻,周遭的一切都像洇了水的水墨畫一樣模糊下去,判官黑袍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

回溯畫麵消失,詩千改回到了現實。

可判官那雙褐色的眼睛卻仿佛還懸在她眼前——他留下了這靈力標記,當然也知道盧霜月遲早會找化神修士來回溯圖景,所以才會看向門口!

這的確是一個「對視」,他是在對著玄靈閣和修界眾人宣告:他們來了。

「詩妹,你有沒有看到關鍵畫麵?」

夜九陽第一個開口,詩千改將流光石交給他,沉聲道:「我看到了未文教的教主。你們去告訴玄靈閣。」

「什麼!」

幾人頓時瞪大了眼睛,詩千改來不及詳說,隻是點了點頭,再次選了一處靈力標記注入靈波。

接下來的幾次回溯,她拚湊出了盧元駒死亡的過程。

這人的的確確是走火入魔而死的,認認真真畫了未文陣法,想要請「神降」,也就是請天魔入他的身、讓他修為大增,這樣便可以對外界宣稱閉關結束,突破了一個大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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