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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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亮劍刃埋入指縫,鮮血淋漓。

手腕被緊扼時微微一麻,楚寒今手指鬆開,丟掉了這把劍。越臨俯身重重地壓製住他,身下楚寒今在劇烈地掙紮,直到那陣惱人的快意過去後,越臨的肩頭被牙齒咬出了一個帶血的牙印。

沒有太多思索的時間,越臨掀起喜服攏在楚寒今□□的肩頭,包裹得嚴嚴實實後說了聲:「走。」

楚寒今半閉著眼還未喘氣,月要被重重摟住,幾乎轉瞬之間手腕被綁的極緊,眼前垂落一道深黑夜幕。

耳中響起尖嘯聲。

仰頭是星辰日月。

楚寒今發現自己又行走在漆黑的道上。

他身體被一股沉重感包裹,轉了轉眸子,試圖找到前幾天看見的那兩個小少年。可眼前什麼都沒有,他走了很長一段距離,一直沒看到任何人,直到走到了山林中,耳朵裡響起鳥雀的清越鳴叫,看見清澈的河流旁蹲著兩個人。

穿著白衣的人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

另一個,臉和越臨一模一樣。

白衣滿身泥汙,修長的手指也沾著泥水,遍布大大小小的傷痕。越臨蹲在他身前,像虔誠的教徒接過他的手指緩緩清洗,逗小孩兒似的,甚至抬頭望著白衣笑了一下。

此時的越臨,臉上有野獸抓撓過的痕跡,看起來傷痕累累,唇角也全是血跡,不過他看著白衣的目光卻很溫和,唇角微笑。

場景比起先前白衣少年和藍衣少年的相處,多了幾分不清不明的氣氛,更像兩個人互相扶持,相濡以沫。

一瞬間楚寒今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他碰到心口鎖骨的位置。

空盪盪的,隻有殺掉越臨的指令。

他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可沒有任何動力支撐他去回想。

楚寒今慢慢往前走,心口的窒息感逐漸上湧,好像被冰冷刺骨的水淹沒,堵住了他呼吸的唇鼻,越來越感到窒息——

他猛地翻過身,大口「咳」了一聲!

睜開眼,眼前不再是方才山林間的溪流,而是一處深寒的幽潭,石頭漆黑如鐵,被高聳的山巒擋住了視線。

他渾身被水打濕的衣衫沉重不堪,剛要爬起來,肩膀被一雙手輕輕按住:「你醒了?」

有點低的男聲。

楚寒今轉過身,看到了越臨。

他坐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右手邊坐著個小孩兒,木柴架起了烤架,火焰上烤著一隻野雞,燈火映亮了他的眉眼,顯得眼眶深邃,眼瞳跳躍著橙色溫暖的火。

楚寒今閉上眼,又「咳」了聲,喉頭咳出了水。他試圖站起身,被沉重的喜服壓得肩頭幾乎腿彎打戰,剛想伸手去找個支撐物,發現手上裹著白紗,幾乎裹成了一個粽子,十分不方便。

越臨正給小孩兒摘野果,看見他試著起身,放下枝杈過來扶他:「阿楚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他走近時,楚寒今聞到濃鬱的血腥味。

越臨衣裳穿得整齊,領□□疊,裹得嚴嚴實實,楚寒今看了他一眼後,伸手扣住越臨靠近的手重重一把推了出去。

越臨後退兩步,空著手,神色有些無奈。

楚寒今麵無表情地坐下,四下掃了一圈。

越臨知道他找什麼:「你的劍暫時被我沒收了。」

楚寒今試圖運氣。

越臨笑的有點開心:「你的靈竅暫時也被我封住了。」

楚寒今刀刃似的眼神飛去,越臨再次點頭:「對,沒錯,我就是趁人之危。」

「……」

說完,他坐回了石頭旁,留給楚寒今一個平坦的空位:「來,坐下吃點東西。」

楚寒今盯著那塊石板,抿緊唇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依然像一尊傀儡,他並沒有坐下,而是在旁邊站著。

他的喜服外衫被脫掉,隻有雪白的單衣,垂頭站在旁邊,有種說不出的叛逆之感。

他低頭審視自己的手傷。

在和越臨交合時他伸手握住了劍刃。按照心中的指令,他本來要在越臨最不設防的時候殺了他,可那個時候,卻不知道為什麼會伸手拉住這把劍。

身旁,越臨對他一直站著很奇怪:「你不坐嗎?」

楚寒今澄澈的眸子看他一眼。

越臨取出匕首,割下一塊烤的油花滋爆的兔子肉,挑在刀尖遞去:「吃點東西。」

楚寒今依然神色肅重,並不坐,站的筆直。

越臨舔了下唇,收回了刀柄,球球在他身後看了楚寒今好一會兒,顯然先前已經受挫過了,但還是忍不住往他跟前湊。

默默地牽他衣角。

小孩兒低著頭,手指粉嫩白淨,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眼角還掛著淚痕,掛著他衣角一撓一撓的,嘴裡嗚嗚呀呀,慢慢有點兒形成了清晰的詞匯。

「福~~君~~」

念了半晌,才勉強對上一句「父君」。

越臨抬頭,聽得輕輕嘖了一聲,又把球球抱了回去,讓他乖乖地坐著。沒想到球球並不配合,白皙的手指示意烤肉,再示意一直站著的楚寒今,跺著腳,就很著急的模樣。

越臨點頭:「明白了,明白了。」

他再站起身,輕輕嘆了聲氣,走近拉住楚寒今的手腕。

剛要推開那一瞬間,楚寒今被他重重按在石壁,手指捏著下頜,有什麼東西塞了進來,充滿了烤肉的熏味兒,但下一刻又被指腹輕輕蹭了蹭唇,安撫點到為止。

越臨笑著說:「吃吧。」

楚寒今偏頭,吐了出來。

越臨嘆氣,回頭看看球球:「沒辦法了,你父君就是不吃。」

球球抱著腿委屈地哼哼唧唧。

火堆旁烘著一件大紅色的喜服,越臨二指夾著布料扌莫了扌莫,說:「乾了,給你換身衣裳,免得冷。」

他拿著衣裳,抬手,又幾乎輕而易舉地握住楚寒今的雙手反絞在身後,湊近,鼻尖蹭了蹭他沾了水的白淨鼻梁,笑著說:「別強了,就給你緩緩衣服。」

靠近時,楚寒今又聞到了血腥味。

他當然記得自己怎麼一刀一刀割破他的皮膚,劃爛他的血肉,可眼前這個人卻隱藏的完好,一副沒受多大傷的樣子。

楚寒今被他拉著手臂抖進了衣裳裡,無意碰到越臨的月匈膛時,他似乎吃痛地瑟縮了一下,但神色依然鎮定自若,將方才的漣漪迅速遮掩。

他故意藏著的,

為什麼藏著呢?

楚寒今看向一旁抱著膝蓋坐姿乖巧的小孩兒。

為了孩子嗎?

楚寒今腦中簡單思索的時候,越臨垂頭,輕輕束上了他的月要帶,輕輕一拉,纖穠瘦削的月要便顯了出來。

「現在隻有這件衣服,你先將就穿著,這身喜服穿著也挺好看的。等修整兩天去魔境,再給你換新的衣服。」

越臨說完,見楚寒今漠然地看著他。

「哦,」越臨補充,「城中的叛逃修士和鎮守修士我處理好了,大亂暫時被壓製。其實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什麼人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你中計……」

越臨突然看向他的眼睛:「阿楚,是你的親人嗎?」

楚寒今眉眼平靜,不置一詞。

越臨搖搖頭「我決定先帶你回魔境找宋書,恢復記憶,殺人凶手自然就知道了。」

這幾個字眼在楚寒今腦子裡打轉兒,他依然沒多說什麼,依然靜靜地站在石潭旁,仿佛在等一種來自遠方的指令或者召喚。

他覺得自己生來是為這個指令存在的。

石灘的頂端有個裂口,太陽光從上麵照耀下來,起初是澄澈的光線,後來逐漸暗淡。楚寒今知道天已經黑了,他腿傳來酸軟,便慢慢坐了下來。

作為高階傀儡術的傀儡,如果控製力夠強,傀儡會異常興奮,躁動,嗜血,唯命是從,也就是剛開始入洞房的楚寒今,他毫無疲意,精神亢奮,專心致誌地跟越臨交媾,腦子裡沒有除指令以外的一切東西。

可現在,傀儡主人的控製力顯然開始減弱,楚寒今一直得不到指令,頗感疲憊,甚至有了難得的飢餓感。

餓。

他心中有這個想法,聞到了炭火上殘存的肉質餘味,燒焦感很足,卻讓他餓得更加難受。

想吃東西。

可楚寒今還保持著對越臨的警惕,隻是抬眼看了幾次火堆上的骨頭架,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看骨頭的時候,旁邊的球球也在看他。

半晌,球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爬起身取下架子上的肉,挑了最肥的一塊,朝楚寒今的方向走過來。

楚寒今遲疑地看著他。

他腦子裡並沒有太多的殺戮指令,隻有殺越臨一人。因此他猶豫的時間並不長,取過球球遞來的烤肉,放到唇邊咬了一口。

冷的,油猩味很重,但是解饞。

他吃的時候,球球仰頭烏溜溜地看他,似乎覺得很好奇,半晌,牽住了楚寒今一側的衣袖,乖乖地站好。

入口傳來動靜,越臨拖著幾根乾枯的木頭回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他倒是不覺得意外:「我猜過,傀儡控製力減弱時你的人性回來不少,看來的確如此。」

之前在山林時也一樣,楚寒今剛開始被傀儡咒控製,一心想跳煉劍池,後來控製逐漸減弱,慢慢變得隻是失去了記憶,而不再十分僵硬,隻是偶爾他半夜突然驚醒還是會拎著劍出門,到處去找煉劍法陣的中心。

楚寒今咬著肉,眼睫下垂,輕輕「嗯?」了一聲後抬眸看他。

越臨說:「你吃,還有。」

旁邊的死鹿被他手法嫻熟地拆解後皮毛和骨頭後,架上了柴火架。楚寒今坐下,不再繼續強,等著火堆上烤好的食材。

夜深了,柴火蓽撥,嘩啦嘩啦地響著。

楚寒今閉著眼睛,總覺得在黑暗中行走,時不時看見一些陌生的碎片。

「哐——」

好像有硬物被敲擊的聲響,楚寒今思緒一轉,好像又走到了那片山林中,沒有別的任何人,越臨一身剛從墳裡挖出的破爛衣衫,和他站在山頂,被風吹得衣角獵獵而動。

沒多久,他們走到了河中,越臨拿出了魚叉站在流水裡,楚寒今也在他的攛掇之下脫了鞋,腳趾被小魚輕輕啃咬……

觸感很癢。

楚寒今想低頭看清這條小魚時,腦子裡有根弦驀地繃緊——

「殺。」

出現這個字眼。

楚寒今倏忽睜開眼,漆黑寂靜的寒潭邊,球球掛在樹葉編製的吊床上睡了,越臨抱臂坐在樹根閉目養神。

楚寒今輕輕站了起身,朝他走近,手指伸向他的脖頸。如果能掐下去,十指收力必定能把他脖頸掐斷。但剛要靠近時,楚寒今手腕猛地被牽住,膝蓋受到重擊後輕輕一彎,發出輕輕一聲「嗯?」,整個人便撲在了越臨的懷裡。

漆黑裡,越臨深金色的眸子泛著月色,安靜看他:「還不睡?」

楚寒今打開他手臂,悶悶的,往他脖頸處掐,不過他感覺到月要腹沉甸甸的,被扼住了靈氣,又沒有兵器,剛抬起的手臂被不費吹灰之力壓製住。

「越臨……」楚寒今喊他的名字。

他肩頭抵著越臨的臂彎,磨得有點疼,越臨將他兩手反絞在背後,動作似乎輕而易舉,臉上還帶了點笑:「你還不困啊?」

楚寒今現在隻想殺了他,被扼住便奮力掙紮,可整個人被摟在懷裡,動作時便難免不會蹭到越臨,果不其然,越臨的眼神慢慢沉重了些許。

終於,他手按在楚寒今月要腹,不輕不重地一拍,將楚寒今連月要帶屁股壓在懷裡,道:「好了,差不多該睡了。」

楚寒今此時眉眼微紅,腦子裡隻想著要殺他,但身上受到的禁錮實在太多,反而像個抵死不從的小閨女,在越臨眼裡不僅不可怕,反而還別有幾分詭異的情趣。

越臨湊近,親了親楚寒今白淨的鼻尖。

「好了,阿楚,睡覺了。」

說完示意旁邊:「一會兒吵醒你兒子了不好。」

楚寒今咬牙:「我沒有兒子。」

「嗯,你沒有,你沒有,」越臨偏頭,探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聲音順從,「你也沒有夫君,我就是你路上遇到的登徒子,球球也是樹上掉下來的,行吧?」

楚寒今哪管他這些小情趣,咬牙,狠狠地握他手臂往前一扭,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這一把大概真讓越臨吃痛了,他躲避不及,喉頭輕輕滾動才壓下一聲嘶,隨即,翻身將楚寒今壓在了石頭上。

衣衫摩挲的聲音。

壓得很重,楚寒今手臂都麻了,渾身動彈不得。

他想蓄力,可頭暈目眩,眼中隻有石頭縫隙裡透出的清淡的月色。

越臨垂眸,眼裡倒映楚寒今不肯服輸的臉,沒有說太多,低頭一口咬住了他粉白的耳垂,輕輕舔了舔。

「放開!」楚寒今喊。

可他剛說完,就被雙手捂住了嘴。

越臨縱容沉迷地口勿他耳頸,「怎麼這麼調皮啊阿楚?說了讓你睡覺你不睡,非要來撩我。還想殺我?怎麼殺?還是昨天那麼殺嗎?」

楚寒今被親得別開頭,腿想用力蹬,可是也被他的雙腿狠狠地絞住,越掙紮,肩頭的衣裳越往下滑落。

越臨聲音充滿了昵謔,故意逗他:「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嗎?」

楚寒今哪裡管他調情,心中隻有一個目的,膝蓋用力往上頂,隻聽到衣衫被解開的更大的聲音,隨即,被重重地抱了起身。

「既然你不想睡,那就別睡了。」越臨喉頭下陷,嗓音沙啞。

他碰過皮膚的手指發燙,輕而易舉將楚寒今攔月要控製在懷裡,低迷的聲音壓得更低:「我們換個地方,被孩子看見不好。」

說完,抱著衣衫淩亂的楚寒今,放輕了腳步,踩著淩亂枯黃的樹葉,躡手躡足,野鴛鴦似的離開了寒潭附近。

這是一座人跡罕至的山林,更兼黑夜,一望無際的山野漆黑幽冷,山穀回盪著豺狼虎豹的叫聲,和夜行動物爬行的動靜。

楚寒今被他抱著走了沒多遠後,有一塊高大的石峰,便見越臨掃清石麵落葉,將他放了下來。

雙手得閒,楚寒今剛要揮拳和他相對,已被牽著手腕摟進懷裡,幾乎沒有多少預警,便被他抵在石頭,炙熱的手指蠻力伸到了衣衫之下。

……

……

深紅的喜服落滿了月光,邊緣金線反射出幾道光影。喜服的紅和肌膚的白交疊,掠影,線條輕輕擦過覆皮之骨,惹起一抹穠艷的淡紅色。

竹露抵在草葉,「啪嗒」一聲,輕輕的。

越臨將渾身脫力,快暈過去的楚寒今抱了起身。懷中人膚色瑩白如月,額頭漆黑的發縷潮濕,貼著白皙的耳珠,唇微微啟開一道縫,眉頭還微微皺著,似乎方才遭受了多麼可怕的折磨。

越臨在他耳邊,輕聲道:「睡吧。」

他回到寒潭附近,將脫力的楚寒今摟在懷裡,緊了緊衣衫後捅了捅火堆,在熊熊的火光後,摟著他也閉上了眼。

他先楚寒今一步醒來。

林間的鳥鳴更加躁動,楚寒今半垂頭,下頜輕輕搭在他肩頭,睡得好像很熟。越臨剛想動一動,懷裡的人就不很愉快似的又皺了下眉。

楚寒今輕輕他側臉,緩緩地,將他放置下來,去看睡在吊床上的楚昭陽。孩子大大咧咧敞著腿,身上掉了幾片落葉,被越臨抬手夾去扔在地上。

他回頭時,見楚寒今醒了過來,那雙不帶感情的雙眼直直看他。

越臨唇角微微揚了揚。

被操縱著的楚寒今最大的好便是,沒有道德觀念,比起先前的別扭傲嬌,有種直白的可愛。

楚寒今掃了他一眼後緩緩站起身,大概意識到了身體的異常,看越臨的目光有些怪異。

越臨走近了低聲問:「很不舒服嗎?」

楚寒今沒有理他,不置一詞。

但是他的傀儡咒控製力應該又減弱了,到此為止沒有表現出對他的殺意。越臨輕輕碰了碰他的頭發,趕在楚寒今瞪他之前轉過身:「走咯,出發了。」

這裡距離魔族很近,幾乎算是魔族的地盤,趕到都城的路數不過一天兩天。

他們走到山下,越臨不知從哪兒弄來一輛牛車,大概是別人拉草料的,清洗之後讓楚寒今跟球球坐在後麵,自己勒著牛韁繩,一路揮著鞭子便往都城的方向過去。

一路上,秋高氣爽,惠風和暢。

楚寒今坐在車裡,換了身漿洗得乾乾淨淨的粗布衣裳,頭發用帶子紮了起來,被風吹時飄散幾縷在耳後,瞧著十分清爽乾淨,唯獨神色依然冷漠。

越臨趕路,楚寒今便靠木板的欄格靜靜坐著,閉眼回想他那些混亂不堪的記憶。

……又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好像是暴雨天氣的深山裡,雷電堆積在雲層間,毫不留情地劈向山林中每一個活著的生物。那時候他自己白衣素淨,單手拿著一把劍立於風雨中,並不躲開,似乎在尋找什麼。

一道接著一道的雷電劈在他身後,腿邊。

濺起的泥水將他衣衫打的潮濕不堪。

雷電很快要劈到他身上了。

這時,有個聲音說:「你為什麼不躲起來?」

楚寒今回頭,看見一雙深金色的眼眸。

與此同時,有什麼東西輕輕拉扯他的衣擺,力道十分微小,但又異常堅持。

楚寒今從記憶裡掙脫出來,低頭,看到了和那雙深金色眼眸相似的眼睛,隻不過更幼小圓潤。

楚昭陽手裡舉著幾隻小小的野花,歪頭看他:「父~父君~」

楚寒今:「嗯?」

楚昭陽再揮了揮小花,十分驚喜。

藍的,黃的,紅的,特意拚湊了幾種顏色。他們走的這一路,路麵雖鋪著厚厚的草甸,但花已經很少了,他應該是特意拚湊出來的一整束。

楚寒今袖中的手指輕輕動了動,隨即側過臉漠視,一言不發。

球球望著他,「哇」一聲就哭了。

越臨回頭看了一眼,嘆了聲氣,說:「你就理理他吧,哪怕不是你親兒子,一個小孩兒送花給你你也不能不要,是吧阿楚?」

他說這話時,球球好像知道在求他,特意屏住了氣息,鼻涕泡還掛著半搭,淚眼摩挲地望著楚寒今,顫巍巍舉著手裡的小花兒。

可楚寒今麵無表情,堅持地別過頭。

「嗚嗚嗚嗚……」

球球真情實感地哭了。

越臨好笑:「沒關係的,父君現在遇到了他的劫難,記不得我們了。可是我前幾天不是跟你說了嗎,要乖,要理解父君,不給父君添麻煩,不能哭不能鬧,怎麼忘記了?」越臨輕聲說著,邊勒著牛繩,回頭用拍拍楚昭陽的腦袋,低聲安撫,「你父君隻是暫時不記得你了。」

球球擦了擦眼淚,從放聲大哭變成了嗚咽地低聲哭,積滿了淚水的眼珠子汪汪的,像一隻小狗狗。

楚寒今手指又在袖中蜷縮緊了。

心中有種堵悶的感覺。

他轉過了臉,想說什麼,正前方出現一列騎馬的修士,馬蹄踏出煙塵,飛快地朝著大道疾馳而去。

越臨擦乾球球的眼淚,說:「前麵就是都城。」

他倆引起的關注並不大,一列馬離開視線後,都城遙遙在望。

越臨下車,低頭握緊了牛的繩子,眼神凝重:「進城先找個地方住著,我去找宋書,之前下在他身上那道咒還有效。」

說完,他看了看楚寒今,才發現楚寒今依然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越臨沒忍住笑了笑,到底什麼也沒說,牽著馬車進入城內。

他倆步入城中,剛走到門口,又是一列兵馬從城門飛馳而出,似乎領著命令,步履匆匆,誰也不看一眼徑直出城。

一個老頭被打翻了簸箕,有苦難言地撿起來,越臨牽著牛車走到他跟前,問起:「怎麼行的這樣匆忙?」

老頭看他一眼:「外麵打仗呢?」

越臨:「打仗?」

「聖姑和聖皇在南麵搶地盤,打起來了,剛才出城的應該是領軍命的人。」老頭拍拍簸箕上的灰,邊搖頭邊離開,「我看我們小老百姓又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聖姑,是越臨那三姐,聖皇,是越臨那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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